这是什么意思?
陈眠整个人的状态完全懵了,两个人的死亡方式简直一模一样,他搞不清这是什么情况。
死亡预演?
他颤巍巍地站起身,茫然地环顾了一下黑暗的四周,又回头看了眼那跟人机一样的三个人,而远处,许城正朝这边赶过来。
陈眠的视线一一扫过他们四个人的脸。
到底......
到底是谁?!
陈眠喘了好几口粗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又蹲到林建国跟前开始仔仔细细地查看起来。
手机屏幕从他的身上到身下一一扫过,衣服齐整,没有打斗的痕迹,还是标准的一刀毙命。
自愿被杀?
开什么玩笑?
应该是被熟人接近,导致没有反应过来。
凶手绝对在身后那四个人之中。
陈眠伸出手,颤巍巍地拔出那把刀。
很深。
刀插得很深。
可以知道凶手的力气很大,应该是个男人,那个孙敏的嫌疑基本上可以排除。
一是因为一刀毙命这对爆发力的考验很大,二是若是她就是凶手,两次凶杀案她基本都是第一发现人,给自己招惹的嫌疑太大了,这没必要。
谁?
那个小男娘刘静文?
不可能,在大学时期宿舍更衣的时候他见过他的身材,简直比女人还要瘦弱一些,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爆发。
那么就只剩下顾浩霍和许城。
从感性的角度来讲,他希望是顾浩霍,为此他甚至先射箭后画靶,为了还找了些理由让这个想法看起来更合理一些。
比如,他的气质和萧逸云有几分相似,在面对他时,林建国的脑海里总会不自觉的蹦出萧逸云的脸,所以防备和警戒心会更小一些。
虽然陈眠为顾浩霍是凶手找了各种理由,但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
许城。
他也是新人之一,按道理来说就算是关系户,林建国在面对他时肩上也会因为对萧逸云的愧疚而产生责任感。
杀人需要的力度他也完全具备。
而且从许城在第一次游戏中枪枪爆头的准度来看,他更是具备一刀毙命的专业程度。
那么......
要指认他吗?
陈眠呆愣楞地站起身,又看了眼已经站在身后的许城,他的目光犹如初遇时那般冷峻,深邃的瞳孔里看不出一丝感情。
是你吗?
我为什么看不懂你的眼神呢?
陈眠的嘴几经嗫嚅,他想要出口指认,可话最终还是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时,屋外忽然响起了淅淅沥沥的声音,陈眠一愣,他径直走上前与许城擦肩而过,来到了屋门口。
只见那浑浊的黑障上,漫天阴雨飘落而下,点点滴滴地落在了地上,打在外面这四个人不为所动的脸庞。
陈眠最后一点指认的心思也没了,虽然目前嫌疑最大的是许城,但怪异却不止许城,自从这局游戏开始,这四个人的行为每一个正常的。
按道理来说,被替换者只有一个,和团队的人待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但这四个人散发的怪异感却是让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这么做。
而且......
他的脑海中一一闪现过了这四个人刚才说的每一字每一言,他感觉自己似乎错漏了什么,错漏了什么致命但浅显的破绽。
陈眠出了屋子,没和这四个人说任何话便转身要离开。
临走时他还回头冷冷地说一句,“任何人,任何人。”
在那边的许城听得眉头一挑。
“如果敢跟来,就会直接被我视为被替换者,我会直接指认你的。”
说罢,没顾身后四人的眼神,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独自在这幽暗的荒村中又走了一段路,陈眠就此确认了一件事。
这个荒村并不大,五个人找了这么久还是只有那具尸体,说明的确是没有其他的村民了。
那村民去哪了?
第二个问题,他很确定自己刚刚遗漏了什么致命的破绽,一种他的潜意识觉得没有问题,但若是从逻辑的角度思考绝对荒谬无比的破绽。
就在他双手插入兜里,微微低着头,眉头紧锁,陷入深深沉思之时,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路口处那一户略显陈旧的屋子上。
突然间,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刺鼻无比的气味毫无征兆地猛然涌入他的鼻腔之中,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下意识地顺着这股难闻的味道望去,很快便发现其源头竟然是从不远处那扇半掩着的门扉里飘散出来的。
“不会吧……”陈眠心里暗暗叫苦,凭借着以往的经验和直觉,他大致能够猜到那扇门后隐藏着什么——毫无疑问,那里面极有可能又是一具冰冷的村民尸体!
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到一阵懊悔:要是早知道会这样,刚才就不应该对那四个人说出如此严厉刻薄的话语了!
一直以来,那些尸体都并非由他最先发现的,而且每次检查尸体时,总有其他几个人在场陪伴着他。
正因为如此,尽管作为一名刚刚走出校园踏入社会的大学生,面对这些恐怖场景时,他的内心深处难免会涌起阵阵恐惧之情,但这种感觉还算不上特别强烈。
然而此时此刻,情况却完全不同了。
不知何时起,一阵阴冷刺骨的寒风悄然掠过他的面颊,宛如鬼魅的轻抚,不断刺激着他那颗早已紧绷的心弦。
与此同时,那扇原本只是轻轻虚掩着的门,在风的吹拂下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并伴随着一声声尖锐刺耳的吱呀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让人毛骨悚然。
要叫他们来吗?
伸手只能看见五指的村中荒道上,陈眠犹豫着踟蹰不前,并且他的内心涌起一种迫切想要逃走的冲动。
理性告诉他屋内的那个是不能伤害他的死人,而外面的那四个人中的一个,是可以随时能把他置于死地的被替换者。
但一想到等会自己要在周围空无一人的情况下,在黑暗的房间中,与一具尸体独处一室,他就不自觉地感到毛骨悚然。
呼.......
吸......
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恐惧,他咽了一口唾沫,走向了那虚掩的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