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雷磊忍不住说:“鹊儿,以前是我对不起你!”
李鹊儿在那头吸了一口气,说:“雷磊,这一切都过去了,不用再提了。这次你回来,为了学校的事做了很多。虽然,沈老师永远离我们而去了。但是,你做的事情已经弥补了过去的事。我已经不在意了。”
高雷磊心头也是一松:“谢谢你能这么说。”
李鹊儿又问道:“今天,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可以跟我说说。”
高雷磊心头又是一阵尴尬,李鹊儿的意思,似乎是自己没有“不顺心的事”就不会找她!然而,事实也是如此。
要是在年轻的时候,高雷磊可能会为了自己的面子,直接把电话给挂了。然而,现在的高雷磊毕竟成熟了不少。而且,李鹊儿对自己的好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所以在李鹊儿面前,他也不用再装了,就说:“是啊,有不顺心的事。”
李鹊儿问道:“公事,还是私事?”高雷磊坦言说:“是公事。”但他没有细说,是巡视方案被洪书记搁浅的事。作为省纪委书记,要是和体制外的朋友,又是在电话中谈论这个事,肯定是不妥的!
李鹊儿说:“要是私事,我可以替你分忧;但公事,我这个体制外的人就不能掺和了。”高雷磊说:“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李鹊儿说:“陆学弟是体制内的人,虽然他层面没你高,但是却很有主见、脑子也活,有机会你可以找他聊聊啊!”
本来,高雷磊明天就会和陆轩见面,但他没有拿下巡视的事情,觉得没面子,所以推迟了和陆轩的见面。这个事情,高雷磊也没对李鹊儿说:“好,我有空会找他聊聊的。另外,师母这两天可好?”
“我这两天在忙公司的事情,没有去看师母。”李鹊儿道,“但是,我给她安排了一位保姆,帮助解决杂事,另外桥码镇学校的师生也经常会去看师母,我每天也会给师母去电话。所以,师母最近身体和精神都不错。她今天还对我说,她要拿出一百万,在桥码镇学校设置一个‘传秋读书基金’,帮助贫困孩子、奖励优异的孩子!”
高雷磊问道:“一百万,这个数字对师母来说,是不是有点大了啊?”李鹊儿笑着说:“师母说,她一个人到老,怎么也花不了370万,也花不了270万,所以拿出100万来,一点不影响她的生活。与其等死后钱留给那个远在粤州、不管自己的儿子,这钱帮助学校、帮助孩子们更值得,沈老师在天之灵也会更高兴!”
师母这么想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高雷磊说:“这个基金成立的时候,我也匿名捐10万吧,你到时候提前和我说一下。”李鹊儿道:“你就不用捐了,我打算和师母二比一配套,捐200万给学校,这样一段时间内都够用了。”高雷磊说:“这是你的心意,我没有你那么有钱,但我也得表达我的心意,没有桥码镇学校也没有我啊!”
李鹊儿笑着道:“我倒是希望,你不仅仅是捐个钱这么简单啊!你现在是省领导,你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促进社会的教育公平,让像你一样的寒门子弟都有希望啊!”
李鹊儿考虑的比他高雷磊还远呢!高雷磊就说:“10万我还捐,但是促进教育公平的事情,我也会做。”
李鹊儿说:“那是最好了。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高兴一点吧!”
这句话,在其他女人说来,或许没有说服力。但是,从李鹊儿口中说来,却是有不一样的分量。毕竟,李鹊儿初中辍学,又遭到高雷磊的背叛,但这一路走来,却有了自己的事业,期间的不容易可想而知!相比之下,高雷磊却顺利得不知多少,或许也正因为自己以前太顺了,因此如今工作上遇上不顺心的时候,就容易烦躁吧!
高雷磊调整心态,说:“对,没什么是过不去的。明天太阳照常升起!晚安。”
“晚安。”李鹊儿说了一句,只见200米外的公寓阳台上,灯光又是一明一暗。高雷磊朝那边一笑,进了屋。
次日到了傍晚,李香芹又接到了周立潮的电话。
李香芹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以后就跟着陆轩走了,没打算给自己留退路。但是,接电话的时候,李香芹还是客气地道:“周区长,您好啊!没想到领导这么关心,又给我打电话。”周立潮道:“不关心你,我关心谁?想明白了没有?明天晚上来吃晚饭怎么样?这次我来安排,你和陈婵娟只要负责吃就好了!”
李香芹心想,你这不是请我们吃晚饭,是请我们吃药!
李香芹自然不想再吃第二次药,便婉言拒绝:“周区长,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这两天太忙了,没有空吃晚饭了。”
周立潮心下恼怒,问道:“忙?你们人大有什么好忙的?”李香芹口齿伶俐,回道:“本来人大是没什么好忙的。但上次不是去参加了市里的培训吗?我们五堡镇和六堡镇的人大,都轮到了一个试点工作,就忙起来了。”
“试点工作?”周立潮冷哼一声,“人大工作搞试点,有意义吗?我觉得你和陈婵娟,都没有必要理市人大,明天来赴宴就好了!”
周立潮是执意要让她们吃药,吃“蓝欲”!
李香芹再次婉拒:“不行啊,周区长。这个试点工作,时间紧,任务重,我们被市人大的领导盯着呢!不日,市人大的领导还要下来督查!”李香芹死也不愿去赴宴,因为去了也是死。
周立潮顿时没耐性了:“李香芹,我劝你和陈婵娟不要找借口,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香芹继续软调皮,道:“周区长,我们真不是找借口,我们真的忙。下次,等忙完这一段,我们一起请您!今天就这样啊,谢谢周区长的邀请!”
说着,李香芹直接把手机给挂断了。周立潮气得脸色发青,又给陈婵娟打电话,陈婵娟直接就没接他的电话。
周立潮看李香芹、陈婵娟这两个曾经被自己玩弄于股掌的女人如今都变得不听话,立刻就跑到了区委书记邓长风那里,告状说:“邓书记,李香芹、陈婵娟这两个女人,现在很不听话,要是不动一动她们,她们都快忘记您是区委书记了!”
邓长风朝周立潮看看:“就算她们忘记,我还是区委书记。”周立潮忙道:“那是!只不过,如今这两个人和陆轩走得近,陆轩是唐区长的人。以后,恐怕都只会把唐区长当回事了!”这话,让邓长风眉头一皱,看着周立潮:“怎么动她们?”周立潮道:“将她们调到最偏远的乡镇去,或者到区里最小的部门当一个副职,保留职级,好让她们长点记性,这个区里是您说了算!”
事实上,周立潮是要让李香芹、陈婵娟明白,她们的命运是他周立潮说了算!不听他的话,将会是什么后果?!
这时候,邓长风的手机忽然响起来。邓长风拿过来一看,有点奇怪,朝周立潮看看,道:“奇怪了,是市人大的领导。”
市人大?周立潮也奇怪,想到之前李香芹说,她承担了市人大的什么试点工作。但,周立潮并不觉得市人大的领导有什么重要,就说:“市人大的领导?是哪位啊?”
“市人大汪主任。”
周立潮有点不屑:“他有什么事啊?该不会是来求邓书记您办事的吧?”
邓长风朝他摆了下手,示意他不要出声,随后就接通了电话:“汪主任好啊!”
“邓书记好,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接听我的电话啊。”
汪军的话,让邓长风提起了精神,似乎有不满他接听晚了的意思。邓长风忙道:“领导笑话了,您是市领导,我只是区委书记而已,能忙到哪里去呀!”汪军却笑着道:“邓书记还是谦虚了,你是区里的一把手,我们市人大的工作再忙,也肯定是没有区里一把手忙的,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邓长风忙又道:“这是汪主任对我们基层的体恤,就算我们是真的忙一点。但所忙的事情,也还是没有市领导忙的事情重要啊!汪主任,您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
“吩咐是不敢当的。”汪军说,“可能就是要来打扰一下哦!”
邓长风说:“欢迎打扰,我们平时要见汪主任还不一定见得到呢。不知汪主任什么时候有空来指导工作?”
汪军道:“我想明天上午就下来。邓书记你忙,就不用管我了。我让区人大主席陪同我去两个试点工作的乡镇走走就好了。但是,既然到你的地盘上,我还是要向你报告一下的。”
“哎吆,汪主任,您这话让我忐忑不安了。”邓长风说,“您怎么可以向我报告工作啊?应该是我要抓住这个机会,向您汇报工作才对呀!汪主任,明天您尽管来,我全程陪同。”
“不需要,不需要。”汪军客气地道,“最多,我们明天下午见个面好了。上午,你真的不用陪同。”
邓长风想了想,对于人大工作,也真是没什么好陪同的,就说:“那也好,明天汪主任留下来晚饭,我陪您。”汪军道:“邓书记客气了。关于两个乡镇人大试点工作的事情,不知道邓书记知道吗?”
邓长风愣了下,区人大主任邱继淳对他说过一嘴,但邓长风没当回事,只是点了下头说知道了。这会儿汪军问起,邓长风一时答不上来,只是说:“我已经知道了,但还没来得及和邱继淳同志研究。等会我再和继淳同志合计合计,一定要把这个试点工作搞好。”
汪军已经了解,邓长风之前是不关心,但汪军也没揭穿他,就道:“那就明天见啦。”邓长风又说了一句“欢迎汪主任莅临指导”,才挂了电话。
邓长风转向周立潮:“你知道市人大确定了哪两个乡镇进行人大工作上的试点?”
周立潮眉头一皱:“就是李香芹的五堡镇和陈婵娟的六堡镇。”
邓长风脸也拉了下来:“怎么会这么巧?我们要动她们了,市人大领导却要到她们乡镇指导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