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龙说：“你说的这些没有科学道理，但也符合实际存在。”

分队副说：“存在就是合理，合理就是科学，我说的当然有科学道理。分队长，我就想不明白，我家在山区农村，当初就想着好好读书，考上大学走出大山，跳出农门，考上什么大学都成。

你在京城里长大，父母又都是大么大的干部，在他们跟前当个公子哥多好，干嘛十二岁就跑出来当兵，当的还是特种兵，吃苦受累不说，听说你还有好几次差点挂了。你父母图的什么？你又图的什么？”

周海龙说：“我受教育的环境与别人家不一样，受我爸妈的影响，我与爸妈那一代人一样，小的时候就想着当英雄，十二岁当兵前就敢与七个毒贩子打架，如果不是我爸找到我，也许我可能那次就挂了。

你也知道，我爸年轻时就拜了个古武门的世外高人学武，咱们这次学的潜水功夫我五岁时他就教我。我身上的功夫绝大多数是从小时他教的，跟着他学武，他身上的侠义思想也学了来。他年轻时从政就被人家称为公子克星，我小的时候他就培养我吃苦，不让我有一丝出身优越感。”

分队副道：“我感觉到了，他那么大的一个领导，教了我们一个多月的功夫，没有人能感觉到他是个大领导。”

他们去的是海边的一个渔村，负责在他们和渔村渔民之间联络的是边防派出所长。

派出所长与渔民很熟悉，他把周海龙和分队副直接带到了一户渔民家中，说后面还要过来几位渔民。

这户渔家的主人介绍说，“过去他们与对面国家的渔民打鱼时经常碰面，遇到对方困难还相互提供帮助。这几年对方渔民受他们政府蛊惑，说我们国家想吞并他们的国家，我们的渔民都是政府的探子，不与我们友好了。

他们的政府把附近的海盗海匪收编到军队里，经常打扮成渔民来骚扰我们。

我们这些渔民打鱼行，打架不如他们，他们这些人一直在海上打劫过往船只，水性好，水里的功夫也好。打起架来别说我们这些老百姓，在水里海警和海军战士也不行。咱们的武器好，人家就逼着咱们动枪动炮，他们好在国际上败坏咱们。咱们的军队和海警也干生气，没有办法。

他们是以海匪的名义出来抢劫、杀人，与他们那边交涉，那边的政府说这伙人是海匪，他们管不到。”

周海龙问派出所长：“一旦打起来，你们的武器压制他们盘踞的咱们的那个岛礁上的匪徒的火力能不能行？”

派出所长说：“我们的海巡船小，但火力压制那伙匪徒应该不在话下。”

周海龙说，“也不一定要求你们能把他们消灭在岛礁上，只要是万一他们先动了枪炮，你们压制着我们攻上去或撤下来就行。”

分队副问渔民，“你们的一条渔船能安排我们上去几个人？”

这位渔民姓林，是船主，同时也是船老大。

他说：“现在的渔船都是可以跑远海的，大多是一百吨以上，船上除了船老大，还有三、四个撒网收网的渔工，打起仗来一个连的人连枪炮在内都能载。”

渔民在海上打鱼，经常受到外籍渔民和执法人员的骚扰，全是靠我们的海警、海军给撑腰，他们的爱国意识远比内陆人强。

周海龙说：“我们总共是三十六个人，分散在你们的七、八条捕鱼船上，相互之间好配合，不带武器。

这样，万一船被对方截获，我们的人冒充渔民，在船上也搜不到武器。”

林船主说：“这样只是给你们增加了危险。”

周海龙说：“我们这些人就是奔着危险来的，不要考虑我们。”

随后，又有几位渔民来到了村委会。

作为军方最高军事主官，周海龙是这次座谈会的主角。他对边防派出所长和几位渔民说：“兵法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对这里的情况不熟悉，你们各位都与那些海匪海盗打过交道，多介绍一些对方的情况。比如，他们盘踞的那座岛礁周围海域的深度、海况、他们的人数、装备，对渔民袭击的主要手段等。”

现代捕鱼作业需要出远海，船的马力大，抗台风、海浪的能力强，一般需要上百万、几百万、甚至不千万的投资。海边的渔民出海时分三种：

第一种是最有钱的，独资买船，船上的人大多是船主花钱雇来的。出海当中的经济风险全部由舵主个人承担，收益除了支付船工的工资外全部归船主个人。

第二种是经济状况稍好的，几家合伙购买一条船和捕鱼工具，收益两次分配，第一次支付出海人的工资，第二次按照投资比例分配。

第三种是相对没有钱的，给别人做船工。

收益分配是按照投资多少定，但船出海以后的指挥权归船长。

渔民还是习惯称船长为船老大。

今天参加座谈的几个渔民有一个船工，其余的是船老大。

林船主是主人，对那个船工说：“洪老二与那伙子海匪动过手，还被他们差点抓到窝里，你先说。”

洪老二看上去四、五十岁，实际年龄才三十岁左右，因为初中没上完就下学出海挣钱，常年在海上漂，全身上下被太阳晒成了紫黑色，全身的脂肪都被晒成油流淌出来，只剩下皮包骨头，很显年纪。

他说：“那个礁盘落潮时露出的形状周围是石头中间是水坑，看起来像个大水缸，老辈人都叫它大缸礁，咱们的渔船走一天一夜就到。

大缸礁全暴露出来的时候方圆得超过十公里，我刚跟着林老大下海那阵子那边还没有跟咱们争大缸礁，遇到大风大浪船来不及回港的就把船开到里面。周围有礁石挡着，里面的风浪小，咱们进去躲避风浪。那边的渔民也把船开进来躲避风流，咱们渔民从人道考虑也不赶走他们。

咱们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不知什么时候，那边的渔民翻脸了，说大缸礁是他们的，不准咱们的船进去。

两方渔民吵架，那边的渔民说大缸礁两百多年前就是他们的，现在他们要了回去。

那时我爷爷还能出海，他对那边的人说，两百多年前咱们归一个政府管着，连你们都是这边的，你们当了一百多年的亡国奴，这片海、这盘礁，我们的祖宗一直在这里打鱼，与你们现在的政府从来没有关系。

他们讲不过我们，也打不过我们，这几天又变了招，把一些海匪海盗收拢到他们的军队里，再冒充渔民抢占了大缸礁。

去年这个时候，我还在外省的一个渔船上当船工，当时有八条船在那一带捕鱼，突然来了那边的四条渔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