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征明生长在南方的鱼米之乡，自小也喜欢玩水，上了大学还在学校游泳比赛中拿过名次，对游泳的几种姿式都很熟悉，看着周胜利腰部以下大幅度向两边摆动，像鱼一样在水里飞速前行，小声道：“他这是什么泳？”

小董见过周胜利给特种兵们指导游泳，说：“这是一种失传多年的游泳动作，好像叫‘九龙赶潮’，周书记自己起的名字，叫‘鱼泳’，说这个名字形象好记。”

周胜利与小白驾驶的小船先后赶到了人们落海的区域，他把救生衣抛给两个水性稍好的落水人，来不及给他们穿，叫他们把救生衣抱在怀里慢慢往回游。

他又抓起一个落水的男子，把他拖到了船边放到船上，然后又去找其他落水者。

小黑等其他几人也都把救起的人往船上拖，这样比往码头上拖快多了。

小白是经常下海的人，懂得溺水救生知识，凡是上了船说肚子里喝了海水的人，他都让他们脚高头低趴在船上往外控水。

船上装了八个人后船体明显下沉，小白开着船回到码头上，在众人的帮助下将人转到岸上后又开了回来。

总共几百米的距离，机器船基本上就是调头的功夫，三、两分钟就回来了。周胜利他们五人又将救起的人拖到了船上。

他问表现还很清醒的男子，“你们船上总共有几人落水？”

那人说：“船上载了二十二个人，开船的那个人说船超载好几个人了，要下去几人。船上的人都不愿意下去，开船的让两个救生员下去了，应该还有二十个人。”

“开船的人呢？”

另外一人说：“当时船一倾斜我们这些人全落到水里，也不知道谁在哪里。”

周胜利数了数船上的人，计算了一下感觉还少一个人，他对小白小黑说：“你们先把人送到码头上，我到那边船上看看还有没有人。”

小黑说：“我在这里陪着周大哥。”

周胜利说：“你上去先歇一会，我这边找不到人你再回来。你陪着我到时候我还得照顾你。”

小黑等人跟在船后面到码头那边，周胜利向倾斜的船游了过去，还没有游到就看见海浪卷着一团漆黑的东西在飘荡。

他迅速游了过去，看见了一团毛发。

他伸手抓起，看到了长长的毛发下面的一张人脸，还是个年轻女子。

不过她已经昏迷，没有自主行动，只是随着海浪在水里起伏。

他顾不得看她是死是活，把她翻到自己的脊背上，让她口鼻在水面以上，驮着她往回游。

人在水中的体力消耗极大，尤其是那招“九龙赶潮”的龙摆尾超出了人体的正常动作范围，更是燃烧着人体内的能量。

周胜利自己可以在海水下面行走，但背上的女子却离不开水面之上。他只能按照正常游泳姿式往前行，赶到码头岸边上时，船上的人已经全部卸下。

小黑和小白帮着他把背上的女子抬到岸上。

他把手放在女子鼻子前探了探，一点鼻息都没有，又翻开眼皮看了看，瞳孔还正常，只是肚腹如鼓。

他让小黑小白把女子脚上头下放到了斜坡上，一边控着水一边给她做心肺复苏。

先前获救的几个人围了上来，其中一个女子失声喊道：“苏总淹死了！”

另一个男子马上训斥道：“别胡说，这不是正在抢救吗？”

周胜利两掌相叠，压在她的胸口上每用力按一下，她的嘴里就往外冒一口水，蹲在一旁的小白说：“她往外吐水了，死不了。”

周胜利给她做了有五、六分钟的心肺复苏，比在海里救人消耗的体力还要大，终于在他即将打算让小白接替他做的时候，躺在下面的女子突然咳嗽起来。

他站了起来，对刚才喊苏总死了的那个女子说：“你们把她扶起来，她没事了。”

早就站在旁边的吕辰光说：“我每次见到你，你都能救几十条人命。”

周胜利喘着粗气说：“部长是夸大之词，刚才下海的是六个人，主要还是小黑小白兄弟的船起了大作用。”

“救人的，再劳动一下。”

旁边响起一个傲慢的声音。

这声音来自一个胸前倒扣着一口大锅般的大胖子。

周胜利没有说话，小黑问他，“你要做什么。”

大锅上面传出了沙哑的声音：“这些客人的贵重物品还在海里的船上，你们开着船把物品给拉回来。”

小黑说：“我们救人在海里折腾了这么大会子，太累了，回头再说。”

大胖子不高兴了，“你们是哪个村的，你们书记叫什么？”

大胖子身边一个年轻人对小黑说：“这位是咱们镇长，你们从水里救上来的是镇长的客人。”

小黑轻蔑地说：“镇长就是大官了，我周大哥还是……”

周胜利拦住了小黑，对镇长说：“我们确实累了，海里的这艘船现在已经是空的了，一时半会沉不下去，你们自己想办法把物品转回来。”

镇长盛气凌人地注视着他，面前这个男子只穿着一条短裤，露出满身的肌肉，像是经常下海拉网的渔民，对他说道：“我让他开船拉东西，又没有让你去，你捣的什么乱？”

周胜利反问他：“你这个镇长是哪个区、哪个镇的？”

胖镇长说：“这不是你该问的。”

他身旁站着的那个年轻人炫耀着他的身份：“这个地方归哪里管？滨海区的滨海镇，我们镇长是滨海镇的镇长，安排你们用船运个行李还安排不了吗？”

周胜利说：“我记下了，你是滨海镇的镇长，这一船人全是你的客人。我也记下了，你们海里的那条小船明明不是拉客人的，你们却装了二十多个人，船上只有两个救生圈，却被穿在了岸上的人身上，我也记下了，你们船上配了两个救生员，却都不敢下海。

至于你们这条船为什么要拉这么多人，犯了哪些法规，回头我让公安机关找你这个镇长谈谈。”

胖镇长听着他说话的语气不一般，惊慌地问道：“你、你究竟是干、干什么的？”

周胜利没有理睬他，从秘书手里接过小黑小白救人时丢下的网兜，递给小白，说：

“我今天下午请朋友吃饭，你们兄弟两个一个去卖海参，但要给我留下七条最大的，我按你们卖给加工场里的价格付钱。另外一个跟着我们去买海鲜，然后找一个好的农家乐，把我们买的海鲜，还有我要的六根海参一同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