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大马上换上了一付尊重的表情,“是老爷子让你来的?”
“不然呢?”
黄太良眼皮也没抬,“你向我们这位闵处长打听打听,我一天到晚忙得pi股都裂成了两瓣,哪有心思管你们江湖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柳老大往黄太良左边的上位上大咧咧一坐,说:“黄老大真会开玩笑,您那pi股下生就是两瓣,与江湖上的事无关。”
黄太良说:“你起来,今天麻三是原告,坐上首,你是被告,坐下首。”
柳老大说:“黄老大,咱们真那么正规吗?今天您给个面子,柳老弟请您不行吗?”
黄太良说:“我师父那人江湖上还不清楚吗?他是老一辈的人,认江湖上的老理,揽的事多忙不过来,要我过来帮着撕巴撕巴你和麻五兄弟的破事。”
我真佩服黄太良的说话,在办公室里说的全是官场上的话,与企业的人打交道张口朋友闭口关系,标准的一商人,与这些混混们在一起满嘴里粗话脏话,十足的一个大混混。
这边说了几句话,院子里嚷嚷起来,猛然又多了二、三十个人。
老五又到门口喊道:“麻老大来了没有?我师大爷请你进屋,只能带两个人,不准带长家伙!”
院子里有人喊道:“老二你约束着兄弟,看在黄老大的面子上,谁都不要与柳老大的人动手,但人家要先动手,咱也不能做缩头乌龟。”
那人显然是这一伙人的带头大哥麻三。
麻三说话要比柳老大客气多了,人在门外就喊:“麻三谢谢老爷子和黄老大费心调停我和柳老大之间的事,完事后到我的场子玩玩。”
他进了屋以后我才知道麻三并不是麻子,麻是他的姓。
他与柳老大谁也不答理谁,分别坐在黄太良的左右两边,每个人身后都站着两个大汉。
黄太良对我说:“闵处长不是江湖上的人,别站着了,给我做副主陪吧。”
在这样的场合我了受那些江湖人士的情绪感染,黄主任说了后我没有推辞直接坐到了副主陪位置上。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提着菜盒上了六个菜。她对这种场合似乎已经司空见惯,院子里几十个大汉都带着刀枪斧棍棒,屋里的气氛又是剑拔弩张,她面色如常,把三层提盒里的六盘菜摆到了桌上,对坐着的三人说:“祝你们今天晚上也六六大顺,院子里的兄弟们都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黄太良下令:“老五倒酒。”
老五拿起酒瓶倒满了四杯酒,正好一瓶倒光了。
黄太良端起面前的酒杯,说:“麻五日前找到我师父,说柳老大你最近几天占了他三条街,你的兄弟还打伤了他好几个兄弟,他不愿意开仗,只好让兄弟撤出了那三条街,柳老大的兄弟还不放过,仍然到他的地盘骚扰。柳老大你说有没有这会事?”
柳老大说:“事是有这会事,但也不是我的弟兄以多欺少。我手下三十多号人,管着不到十条街,鹰多肉少不够吃。
麻三手下二十多号人,倒是管着十多条街,洗头房、足疗房、练歌房也比我这边多,富得流油,我的弟兄们看着眼红,私下里与麻三手下的兄弟约战。
咱们这个行当谁的拳头硬谁就有理,谁就能吃饱喝足。难不成让我的三十多个兄弟饿着肚子看他们那二十来人吃得满嘴流油吧?”
黄太良把洒杯又放回了桌子上,喝道:“姓柳的你放的什么屁?
老爷子是混世界的各个帮伙推选出来的,把人推选出来了,又当作他不存在还说什么谁的拳头硬谁就有理,有本事这句话当着老爷子的面去说!”
柳老大并不服他,回怼道:“你别拿老爷子来压人,当初推选话事人的时候我没有推选老爷子,我推选的另有其人。”
黄太良说:“按照当初的约定,不论你推选的谁,只要你同意推选,就应当服从推选出的话事人的调停。你如果不服从,老爷子会号令市区内各个帮伙合力把你柳老大灭了。”
柳老大与黄太良四目对视了几分钟,最后败下阵来,说:“我不是不服从老爷子调停,是兄弟们流血打下来的场子,我这老大让了日后兄弟们会不服从我这个老大管理。”
黄太良说:“本来老爷子也说你那边鹰多食少,说通了麻三给你两条街的。但因为你对老爷子的冒犯,我黄太良自作主张,更改师父的方案,麻三让一条街给你,你同意咱们一起这把杯酒干了,不同意就带着你的兄弟走,明天以后见你的兄弟在麻三的地盘里打人,我黄某人亲自带人把你柳老大的地盘给收了。”
柳老大说:“你这是拉偏架,不行。”
黄太良的脸神阴沉可怕,语气生硬地说:“混世界也有混世界的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不是拉偏架,是对你不尊重老爷子的惩罚。”
柳老大气得直喘粗气,他身后的两个大汉也把手伸向怀里。
等到他们的手从怀里拿出来的时候,一定会有刀子、斧子之类的凶器。
坐在桌子对面的我头一回见到这样的阵仗,两条腿弯发软,偷偷试了试,站不起来,腹中一股热流直往外冲。
我偷偷看了看坐在我对面的黄太良。他眼皮也没翻,警告柳老大,“让你身后的两个小崽子老实点,不然我把他们伸进怀里的爪子给剁下来炖了喂狗。”
柳老大回头喝斥道:“老大之间的争论没有你们的事,在黄老大面前别耍小把戏,不然脑袋掉了都不知是怎么掉的。”
黄太良说:“少吓唬弟兄们,我是国家干部,严格遵守国法,不会随意打打杀杀的,但我会让我看不惯的人到监狱里走上一趟,磨几年的性子。”
柳老大端起了面前的酒杯,说:“今天我不是冲老爷子,是冲你黄老大的面子,只要靠我地盘的那一条街。”
“柳老大爽快!”
黄太良重新又端起面前的酒杯,对坐在左首的麻三说:“三,把酒端起来。”
又对我说:“闵处长是见证人,也把酒杯端起来,干!”
“干!”
四只酒杯在一起碰了一下,每人都把杯里的酒干了。
然后,柳老大对黄太良一抱拳:“谢谢黄老大的调停,咱们后会有期,过几天我请黄老大!”
说完,大步走出了包间。
院子里的几十名大汉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衷心感谢书友V关 注fread-com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