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问道:“张书记在望海山庄的宿舍很大吗,还需要放三件?”
闵子由说:“你们常委住在那边的除了卧室是里外间之外,另外还有一间单独的会客室,我在卧室的里、外间和会客室各安装了一件。”
周胜利追问道:“剩余的三枚窃听装置呢?”
闵子由回答说:“有一个我在山庄安装的时候心里太紧张,手一哆嗦掉在了地上,当时没有发现,又被我一脚踩碎了。”
周胜利又问:“还剩下两枚。”
闵子由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在你家里的那两个不是被你发现了吗?”
周胜利说:“先说你是什么时候安装的。”
闵子由回答说:“周书记人还没到,老爷子就料到新来的这个纪委书记可能是个硬茬,安排我给您配两个不称手的工作人员,在您的住所里继续安装窃听装置。
我安排的驾驶员铁钟民在部队是个参谋,没有驾驶经历,给您安排的温秋阳是我们自己的人。没有想到,周书记您不要温秋阳这个秘书,您自己带来了秘书。
不过算计田处长不是老爷子的意思,也不是我安排的。老爷子谋事向来看长远,他如果知道是不会让温秋阳这样做的。
周书记来的时候我问过您住山庄还是住行管局给您安排的别野,您说不住山庄住别墅。
我到行管局去拿房子钥匙时顺便把剩下的两个窃听装置安上了。
别墅里房间多,两个装置不够,我打算把山庄里的拆了后装到别墅,但您住了三天,别墅里的装置一点声音都没有,我知道是被您发现了。估计您只发现了窃听装置,一时不可能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时候安装的,针对谁安装的,不可能怀疑到我身上,没敢再去你家里安。”
“山庄的窃听装置你拆了没有?”
李中华问道。
“没有,我手里没有张书记在山庄房间的钥匙,去拆的话必须到服务员手里要钥匙。反正张书记的有些物品还在那个房间里,他们没有通知我们去收拾东西之前不会安排其他领导住。”
钟铁民打开门请示道:“周书记、李廳长,外面有个女医生说她是闵主任的爱人,来给闵主任送饭的,让不让她进来。”
周胜利说:“让她进来吧。”
闵子由的妻子在门外听到钟铁民对屋里人的称呼,知道有领导在病房里,进屋后怯怯地说:“周书记、李廳长,我们家闵子由给领导惹了大麻烦了。”
周胜利说:“我与你谈过一次了,现在埋怨他已经晚了,你的主要任务是配合组织和政府确保他的安全。他昨天就醒了,装昏迷装到现在,早已经饿了,先让他吃点饭吧。”
她说道:“周书记给我谈过以后,我找到外科主任说我对他的车祸感到奇怪,怀疑是干纪委得罪人被人报复,他在医院里的打针、用药,全都由我在场。主任答应了,这几日他输液的配药和维持身体新陈代谢的营养液都是我在场配好了放在这个病房里,由公安和纪委的人给换瓶。
我昨天就知道他醒了,有别人在我没有揭穿他。”
她送打开送饭的饭盒没有好气地对闵子由说:“你做坏事有功,肠道是空的,不能吃硬饭,我让食堂给你熬了只公鸡汤,把肉煮进了汤里了,先喝一顿汤,晚饭才能进点硬食。”
闵子由眼里流着泪说:“我对不住你们娘仨。”
他妻子坐在病床前,说:“别整些无用的,我喂你喝点鸡汤,把你背后那些人的事都说出来,争取立功减刑,早点出来。”
闵子由喝了有一碗鸡汤,他妻子说:“多了你的肠胃承受不了,我过一个小时再来喂你。”
李中华等到他妻子走了以后说道:“你爱人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你争取立功减刑,早些出来,好全家团聚。”
闵子由说:“我现在想清楚了,他们过去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给他们出力,当认为我对他们构成危险了的时候就想要我的命,我不会再帮他们隐瞒的。”
李中华说:“想明白了就好,你说说你出车祸的前后过程。”
闵子由道:“我出事的那天下午在办公室里接到了海安市公安局的一个电话,说温秋阳因为piao昌疲拘留了,让办公室通知家属把他的换洗衣服送到市公安局行政拘留所。
我接到电话后没有通知温秋阳的家属,也没有向领导汇报,先到外面地摊上花了一百元钱买了一身衣服带到了行政拘留所,对所长说我是温秋阳的同事,代表同事们来给他送衣服,见一见温秋阳。
行政拘留所长说他还有给同事下毒,陷害同事的问题,已经涉嫌刑事犯罪,被刑事拘留了,不能见人。
我听说他被刑事拘留,知道下一步就是逮捕、起诉、判刑,这么长时间他有可能会把我与他一起做的事说出来,心里非常紧张。
出了看守所我就给黄太良主任去了电话,把温秋阳的事告诉了他。
他在电话上把我们两个人大骂了一顿,说他在外面,让我过半个小时后去他家。
我信以为真,过了半个小时骑着电动自行车去了他家。
现在分析,他是利用这半个小时做谋害我的准备工作。
我当时心里发慌,又不会想到他会对我下毒手,没有任何防备,到了距他家不远的街道上,看见前面一辆运建筑垃圾的车迎面驶来,当时也没有在意。
在那辆车距我不到二十米远突然提速,逆向行驶对着我冲来时,我意识到了危险,当时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是把电动车头往外打,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昨天醒来时感觉是做了一场恶梦,在梦里像是被压在了一块大石头下面,全身无法动。接着的感觉就是全身痛,尤其是头部疼得特别厉害。
我睁开了眼看见自己躺在了病床上,手上还挂着吊针,还看见了两个人坐在那边的椅子上。其中一个是我们纪委的同事,另一个穿着警服。
我摸不清这两个人是谁派来的,当时心里看见人就害怕,乘着他们都没注意,我又闭上了眼睛,想着发生的事,越想越断定,那辆拉建筑垃圾的车就是为了撞死我,布局害我的人就是我视为恩人的老领导黄太良。
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我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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