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华急忙结束了与齐文敏的通话,问副局长:“你们怎么知道黄太良死了?”
副局长说:“今天上午几个渔民打电话给下面的分局报案,说他们拉网时在拖网里拖出一具死尸。
咱们海边上渔民从海里拉出死尸的事每年都发生几次,有内陆的人想不开专门到海边上跳海自杀的,有打鱼的人被风浪掀下船去被渔网缠在身上挣脱不出被海水淹死的,在远海还有遇到大风浪大鱼或者从船上跌入海里淹死的。
渔民都知道遇到这种事打电话给滨海区公安分局相关海岸派出所,派出所用快艇拉回来交分局尸检技术人员来鉴定。
恰巧滨海分局的尸检技术员是前段时间抽调到市局办理省纪委办公室主任闵子由案件的,知道黄太良失踪的事,死者尸体被鱼虾啃得无法辩认,但身上的衣服和腰带与黄太良儿子提供的他出去游泳时穿的衣服和束的腰带一样,便通知了他的儿女前来辨认。
经黄太良的儿女辩认,的确就是黄太良。
他的儿子说当初是他把父母送到机场的,不知道他父亲为何死在了海里,也不知母亲是不是还活着。
分局已经征得他儿子的同意进行尸检,并向市局请示,是市局派技术人员到分局,还是把尸体送到市局检验。
刑侦支队长拿不定主意请示了我,我也拿不定主意,请示李局长定夺。”
李中华说了两点意见:
一、市局的检测设备比分局先进,送到市局检验,让分局那个技术员也参加;
二、仅是根据衣服认定还不行,与他儿子进行DNN鉴定。
死者虽然被鱼虾啃得差不多只剩下骨头架了,但作鉴定没有问题。鉴定的结果是两人为直系亲属关系,即死者确系黄太良。
黄太良儿子说他父母出去时与他和妹妹说好每到一个地方都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的,但自打他把父母送到飞机场出来后,两个人一次电话也没有打。当天晚上,他给父亲打了个电话,那边显示是电话关机,妹妹也说父亲的电话关机。
现在他怀疑父母是遇害了,请求公安机关给立案。
李中华站起来说:“我们去见见黄太良的儿子。”
两人一起去了刑侦支队的谈话室,见到了黄太良的儿子。
小黄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税务部门的制服。
刑侦支队长见两位局长到,马上站起来打招呼,还对小黄说:“你看我们领导对你的要求多么重视,两位局长都到了。”
李中华坐下后说道:“你父亲在省wei重要部门工作了多年,退休后本该安享晚年,没想到会出现了这个结果,还请节哀顺便。”
小黄站起身说:“谢谢领导关心。”
李中华问道:“听说你父母离开家的时候是你亲自送到机场的?”
小黄说:“是的,他们走的那天正好是星期天,吃过早饭后我也没有什么安排就开车把他们送到了机场。”
“你在机场是等到他们过了安检还是飞机起飞后离开的?”
小黄脸上现出了懊悔的样子,“我爸说他退休前办案跑遍了全国各地,上飞机的程序他都知道,还没到航站楼他就让我停车,他和我妈下来了。
我当时想着车还要排队进停车场,为了省劲就听了我爸的话让他们下了车。”
李中华再问:“你爸说没说下了飞机给你们去电话的?”
“说了,他说现在是夏天,他和我妈到内蒙去,那里现在正好是不冷不热的季节,带着我妈去看大草原。”
“他们是提前买好了票还是到机场现买票?”
小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领导不知道,我爸的人脉关系比我广,在海安市内,上至省長书记,下至三教九流,没有他不认识的。买车票飞机票,他的门路比我广。”
“他有没有说在哪个机场降落?”
“具体哪个机场没说,但肯定是在内蒙自治区驻地市,我听着我爸打电话问那边的房间要不要事先付费,看样子那边有人接机。”
李中华对支队长说:“你马上安排人给海安机场打电话,要他们查查上一个星期天到内蒙机场的有没有叫黄太良的人?”
支队长应了声出去了。
过了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说:“那边机场查了,那一天出售的机票中没有叫黄太良的,到内蒙自治区驻地的飞机上也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小黄一听就站了起来,仿佛支队长就是机场人员似的,与他争辩道:“怎么会没有?是我亲自把我爸我妈送到机场的,不可能没有。”
李中华伸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说道:“你冷静,一定要冷静。你对我们说实话,你父亲为什么突然提出来要出去旅游?”
小黄认真地想了想,说:“他走前那两天好像是有什么心事。我和妹妹都不与他们住在一起,但周六、周日我们两个倒换着回家吃饭。我妈说我爸过去满天下跑从来不带她,这次非带她不可。
我对我妈说,我爸现在老了,知道珍惜老两口的感情,这是好事。
我妈说这趟出门本来我爸是不想出去的,但不知与谁通电话,好像是电话那边非让他出去不可。我妈还说,他自己都不想出去,却又非逼着她去不可。
为了查清我妈的下落,我也不怕丢人了,他们老两口的感情一直不是很好,对两人一起出去旅游,我和妹妹都感觉很突然。”
听到这里,李中华联想起闵子由说的黄太良的师父,那个神秘的“老爷子”,问道:“你爸年轻时习过武吗?”
小黄答道:“他什么时候习武我不知道,我也听他说过他有个师父,但在家里从来不说这个师父的事。”
“你妈知不知道他有师父的事?”
“我估计我妈知道得并不比我多。记得有三、四年了,有个比我爸小不了几岁的打鱼人提着鱼到我们家里来,正赶上星期天,那天我也在家里。
那人在我家里吃饭,喝酒喝多了,喊了我爸一声大师兄,我才知道我爸不光有师父,还有师兄弟。
那人走了以后,我问我爸,你会武为什么不教我?我爸说他那不是正式门派,是小的时候闹着玩的,他的师父也是个打鱼的。”
一个打鱼的怎么会成为在海安市区镇住大小帮派的地下“皇帝”?
李中华心里充满了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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