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珩并未错过她眼底的担忧惧怕,心疼地点点头,“好,你先消化一下,哥哥不逼你。”
小姑姑失踪了二十多年,都说她未婚先孕。
但是他们姜家教出来的女儿,都极为自尊自爱。
所有人都相信小姑姑不会做出这种事。
其中必然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兴许只能由初初揭露。
但她的精神状态,让得他们根本不敢多问。
江黎初抿了抿唇角,低声问:“祖母和舅舅舅妈的喜好是什么?”
姜妍拉着她:“只要是你送的,他们都喜欢。”
“尤其是奶奶,看到你病肯定好了。”
江黎初心微微一紧,脱口而出,“祖母怎么了?”
“没事,老问题了,是心病。”姜妍连忙安慰她,“现在你回来了,奶奶的病自然能痊愈。”
江黎初指尖微微蜷了蜷,心头隐隐有些担心:“祖母的身子真的能好?”
姜妍对上她那双明澈担忧的眸子,宽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终,她如实道:“奶奶知道小姑姑离世的消息,病倒了。”
“很严重?”
“老人家身子本就不好,小姑姑失踪了二十多年都没找到,我们也知道她恐怕是……”姜妍轻叹一声:“但我们失踪抱着侥幸心理……”
江黎初长睫轻轻一颤:“我……去看看祖母吧。”
姜妍欣喜地看了眼姜珩:“现在就去?”
江黎初点点头。
她本来约了太子爷退婚。
但如今好像不需要她亲自出面了。
不需要见那位脾气古怪的太子爷,正合她心意。
江黎初拿出手机,定位了一家咖啡馆递到姜珩面前:“哥,这两样东西我就交给你了,麻烦你拿给时家太子爷。”
姜珩扫了眼咖啡馆的名字,神色微妙地应下,“好。”
“你和妍妍先去医院看奶奶,我晚点过来。”
……
古色古香的咖啡馆。
轻柔的音乐声中,时尘渡坐在靠窗的位置,意态散漫地拿麦秆逗 弄着窗边的一对牡丹因为。
浅紫色的鹦鹉,毛茸茸的小身子紧紧靠在一起。
乍一看去,好似一颗爱心。
“啧,鸟都在我面前秀恩爱,真是欺负我单身。”时尘渡轻啧一声,伸手戳了戳正在互相理毛的鹦鹉。
瞬间,原本恩恩爱爱互相理毛的鹦鹉,顿时朝对方啄去。
时尘渡看着其中一只被咬得掉下站架,随手将麦秆扔在茶几上,心情极好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秀恩爱死得快,记住以后别在单身狗面前秀恩爱。”
掉下站架的鹦鹉,气势汹汹地朝他扑过来,在他手背上啄了一口,对着他叽叽喳喳一通乱叫。
时尘渡猝不及防。
轻吸一口冷气,手背上瞬间青了一片。
他眸光倏然冷了下去,嘴角勾起凉薄的笑:
“真是和她一样,都是小白眼狼。”
他伸手,端走站架上的食盒,“衣食父母都分不清,饿着吧。”
他尾音刚落,旁边传来一道轻笑声:
“和一只鸟置气,时大少真是盐吃得多没事做。”
时尘渡偏头看去。
姜珩逆光而来。
鹤立松姿,看似温润如玉,周身却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不紧不慢走到时尘渡对面坐下,扬了扬下颌,落下三个字,“闲得慌。”
时尘渡拧眉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姜珩靠在沙发上,指尖在膝头轻点,“我来这的目的,和时大少一样。”
时尘渡倏然眯起眼:“你知道我的目的?”
姜珩缓缓坐直,双手杵在膝头,握拳抵在下颌,“冒充阿晓的身份戏耍他女朋友。”
“时大少,阿晓若是知道了,你觉得他是选择兄弟还是老婆?”
时尘渡眸色顿黑:“这是我们的事,姜少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姜珩意味不明笑了声:“时大少,阿晓是把初初放在了心尖尖上。”
他倏然敛了笑,语气微冷,“初初虽然从小没有父母,但也不是能任由你们时家随便欺辱的。”
时尘渡缓缓眯起眼眸,轻笑一声,“欺辱?姜少这般护着她,是看上她了吗?”
姜珩眸光浸染霜寒:“时大少没必要把所有人都想得那么恶。”
“恶?”时尘渡嗤笑一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如果不恶,世家又何必让血脉相连之人互相残杀?”
他压低了声音:“姜少执掌姜家,智多近妖,世家之间究竟有多黑暗,人性有多恶,你不是没体会过。”
“唯有强者,才能站在最高处,肆意俯瞰众生,决定众生生死。”
“阿晓从地狱般的地方出来,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他晃了晃手中咖啡,回归正题:“姜少说说吧,我今日来此有何目的。”
姜珩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退婚。”
时尘渡轻晃咖啡的动作猛然顿住。
他端着咖啡杯的手,青筋暴起。
几秒后,他缓缓撩起眼皮,似笑非笑盯着姜珩,“我时家没有适婚的女孩子,姜少想退哪个男孩子的婚?”
他故意说姜家子嗣爱情观混乱,旨在给姜珩添堵。
但姜珩心智近妖,除了直系血缘亲人,旁人的生死根本不在乎。
他只是淡淡一笑:“时家小辈的爱情观这么超前。倒是让我震惊。”
“只是这么朝前的爱情观,时奶奶怕是不知道,需要我帮忙传达一二么?”
旁人是生是死他不在乎。
但姜家的名声,不容被污。
时尘渡定定看了他几秒,缓缓敛了笑意,“那姜少退的婚是?”
姜珩:“时家与姜家的婚事。”
时尘渡抬表看了眼时间:“那婚事是家中长辈定下,姜少找错人了。”
他直接送客:“我约了人,她马上到了,就不请姜少喝咖啡了,改日我亲手研磨上好的咖啡豆,亲自煮咖啡给姜少品尝。”
姜珩拎过沙发上的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檀木盒。
明晰干净的指尖抵着,推到时尘渡手边,“时大少看看这里面的东西。”
时尘渡狐疑地瞥了他一眼,拿起檀木盒打开。
看清了里面的东西,他震惊得猛然起身。
因太过震惊,衣袖带翻了咖啡杯,咖啡霎时弄脏了他的衣服。
他却恍然未觉,只是紧紧盯着盒子里的东西,“你从哪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