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雄鸣打破了沉默，有点神秘兮兮地说：“其实，还有个思路救柯里。”

迪丽雅立即放大了眼睛：“是嘛，什么路径。”

祖雄鸣朝她招招手，示意她靠近。迪丽雅绽出几丝诡谲的笑，以为他不怀好意，就不动身。祖雄鸣“威胁”道：“你不过来，别怪我不肯说。”

迪丽雅带着撒小娇的语气：“那你说嘛。”

祖雄鸣：“这种话，只能悄悄耳语。”

迪丽雅：“这里又没别人，你就当是悄悄耳语。”

祖雄鸣：“不一样，真正的悄悄耳语和模仿是不一样的。就好比画饼充饥与甜饼在口有本质的区别。”

迪丽雅叹了口气，“我说不过你。”

“那你还不赶快凑向前来？”祖雄鸣得意笑道。

迪丽雅保持着警惕，渐渐向他靠近。以为他会搞什么突然肢体袭击。谁知没有，他非常规范地只用嘴巴凑近她的耳朵，悄悄说：

“这种方法，就是我和你生一个小孩，这个小孩的血型有50%的可能性是孟买血，而如果配对成功，都不需要进行骨髓抽取，直接提取脐带干细胞就行……”

迪丽雅惊喜地望着祖雄鸣。其实这种说法她隐隐约约听说过，但因为当时连孟买血的人都没找到，云里雾里的，因此，根本没听进去。

现在，这种根治柯里的新路径，蓦地就放在面前。

“怎么样，迪丽雅女士，这条路，你愿意踏上去吗？”祖雄鸣不无得意又十拿九稳地笑道。

迪丽雅一把扎进祖雄鸣怀里，紧紧抱住他……

祖雄鸣便直奔主题，将迪丽雅放倒在沙发上。等衣服被祖雄鸣解得快一丝不挂时，迪丽雅才忽然醒过来，说不行，说你今天身体不能的。说着软绵绵地推搡着祖雄鸣。

“我还有一招，”祖雄鸣又悄悄道，“但，这招，得等会儿我才能告诉你。”

迪丽雅捶了他一下，软绵无力道：“你坏！”

但迪丽雅就是迪丽雅，是个自控力不弱于祖雄鸣的人。在祖雄鸣高唱进行曲时，她还是跳了出来。“不行，你说过的，你的身体是三个人的。三个人的身体，至少有两个人保护。”

祖雄鸣火已烧到头顶，此时哪灭得掉。“啊呀，丽雅，就算我求你了，十天啦。”

迪丽雅叹口气，似无奈地说：“好吧，答应我两条，我就做你的羔羊。”

祖雄鸣急乎乎地：“哪两条，你说。”

迪丽雅：“这一，今天你明知勉强而为之，应该算一个错，因此，要计入九个错中。”

“啊？！”这让祖雄鸣有些吃惊，这种事还计入只有九个库存的错误之中。“好吧，算就算。”男人嘛，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第二条是什么？”

“第二条——”迪丽雅忽然有几丝羞怯，但还是冲出了口，“今天你不要费力，都我来。行不行？”

这还有什么不行的？

于是，江州市未来商场的风云人物，在他的商业帝国快要启动时，不劳而获了一次情欢。

迪丽雅本来就是旅途疲劳的，这一搞，弄得筋疲力尽，连打扫战争的力气都没有了。就是这时，祖雄鸣说话算话地将另一句悄悄话说给她听，“如果生一个，血型不对，我们还可以生两个。二个不行，就生三个。这是不是又一条好路径？”

就在迪丽雅被激动又刺激得有些气力时，真正的谈判，无意中拉开帷幕。

“这么说，我们要结婚？”迪丽雅虚弱道。

“在我们这边，生孩子，是需要在婚姻关系下，才适宜生，因为，孩子有一系列社会身份认定问题，如果是非婚生的孩子，那就是私生子了，那就会有一堆麻烦。”祖雄鸣道。

“那——你愿意娶我吗？”迪丽雅傻傻地问。

“我想先知道，你愿意嫁给我吗？我得告诉你，可能我的经济实力没你想象的强，或者说，还不如你，比起你来说不定我是个穷人。你愿意嫁给我这个‘穷人’吗？”祖雄鸣终于把最难的话题抛了出来。

“我愿意；愿意！”迪丽雅不仅没有丝毫的犹豫，还加重了语气。

“还有，我是犯过罪，下过狱的人，这是永远抹不掉的阴影。你愿意嫁给一个曾经的罪犯吗？”祖雄鸣旧话重提。要把所有被动因素转化为主动，或者消融于无。

“这事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嘛，这都不是事。你犯的那些 ，根本不算什么，我不在乎。”

“可是我们这里在乎呀。知道我为什么明天不愿意跟你参加政府给你的接风宴吗？我这罪犯身份，他们有些人是知道的，我坐在那里，他们不自在，更会损你。所以呀——”

祖雄鸣忽然长叹一口气，不往下说了。

“所以什么？”迪丽雅催他。

“所以，以后我们合作，前台，全靠你，我只能在幕后……”祖雄鸣说到这儿，忽然有些伤感。什么他妈的投机倒把，现在不就开始合理合法了吗，还有什么流氓罪，不就是打斗中无意撕扯开了衣服吗？就这，一辈子都洗不掉呀！

迪丽雅察觉得了祖雄鸣的异常，忙起身，把他像小孩子一样搂在怀里，哄着，“没事的，我前台，你后台，也挺好呀，这样我反而会轻松的，前台的事，多简单呀。”

祖雄鸣将头埋在迪丽雅怀里，这一瞬间，忽然有一种躺母亲的怀抱的感觉。

“你放心，”迪丽雅呐呐道：“就算我们不久后注资公司，不管我出的资金比例是多少，你都做大股东——”

祖雄鸣忽然一把紧紧抱住迪丽雅。本来，他一直在设计这件事，想创造一个更好的氛围，谈这件事，事实很清楚，自己的资本肯定没她大。但，法人，必须是自己。没想到，现在迪丽雅会主动提出来。

这个女人太好了！不仅漂亮不仅聪明不仅明事理，而且大气。

祖雄鸣却说：“这样不好，这样对你不公平。”

迪丽雅慷慨激情地说：“这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你为了救柯里，身家性命都不顾，为了救他，还要准备娶我。对啊，我都要做你太太了。哪有太太做法人的？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这是个与平时都一样的夜晚，暮色，城市的喧闹，天上星斗和云絮，与平时没啥两样。但每一间射出同样灯光的窗户里，都演绎着不同的故事。

第二天晚，市外办专程招待迪丽雅。按常规，她只是个普通的荷兰商人，并不是什么大公司的老板，或身后有什么财团，因此，三两人的接待，就可以了。

但，这天，市外办在江州宾馆摆了整整一桌。九个科级以及科级以上的公务员，接待一个迪丽雅。

这都是外办张主任一手操办的。男人遇到惊艳的美女，通常有两种表现方式，一种是，悄悄地，尽量缩小范围，自己独享，还有一种，嘚瑟，喜欢众乐乐。

张主任就是后一种人。

除了接待办的主要干部到场，还特邀了工商局、税务局、物价局副局长作陪，大约感觉全是男人不好，还安排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秘书参与。结果，没有女秘书还好，有了，一比，气韵风采谈吐应变幽默，全将迪丽雅的优点比出来了。

自我介绍时，迪丽雅说，自己在荷兰和泰国都有产业，中国江州这边，也有些亲友。正因为亲友热情的介绍，她才决定回来考察，准备投资的。计划，先试探性地做点小项目，感觉顺畅投资环境良好，再加大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