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进入眼帘的,不止一美。迪丽雅笑着给于局介绍说:“这是我的助理梦婷姑娘。”又给梦婷姑娘介绍说:“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于局长。”梦婷姑娘伸出玉手求握,于局这才伸出手来,握住梦婷姑娘那软绵绵滑嫩嫩的玉手。
迪丽雅带一个“助理”姑娘来,虽也算是个美人。但两个美人同来,信号释放得太明显了。于局有一种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的感觉。而对迪丽雅来说,她要的就是这种心理开场。
迪丽雅看了看包厢,对服务员说:“给我的助理拿张椅子和一套餐具。”于局一听,心全凉了。他妈的,就纯粹喝酒呀!
喝酒了也不纯粹。因为倒酒时,梦婷用手遮住酒杯,说自己不会喝酒,只能以茶代酒。作为一个老公安,于局自信一个女人能不能喝酒,还是一眼可以看出来的。这个梦婷,能喝。
但,她不肯喝,且,迪丽雅也不吭声。
就三个人,两酒一茶,这能喝出什么趣味?
于局心里巴凉巴凉的。
岂料,他与迪丽雅不咸不淡地喝过三杯后,梦婷站了起来,说,不好意思,于局、迪总,我还有些案头工作要做,就不陪你们了。我以茶代酒,向你们致歉,改日,有机会再好好陪两位大迦。
梦婷敬罢就去了。这大大出乎于局的意外。立即叫服务员来将那套餐具等撤了。待他释放心情向迪丽雅敬酒时,却发现她笑下藏忧,隐隐绪愁,不由诱发了于局怜香惜玉之情。
“你,怎么啦,好像有什么心思。”于局满是温暖的地问。
迪丽雅饰掩地:“没,没,没什么心思……”
于局不客气地:“你有没有心思,不是你说了算。我是搞刑侦出身的,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谁的眼睛闪烁一下,说话时语气打个顿,我都能猜出心里的变化。你能,跟我说说,你的心思吗?”
迪丽雅不说话,而是默默举起酒杯,就往嘴边送,就快要喝时,似乎才意识到这样做失礼,忙收住,尬笑了下,说:“不好意思,对,我敬你。”
两只酒杯缓缓地、别有意味地碰了下。迪丽雅将酒慢慢地全喝了。于局端着杯子,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迪丽雅,待她喝毕,才自己猛一口,干掉了。
“有什么心思,就要说出来,特别是面对你值得信任的人,要说出来,憋在心里不仅伤身,也毁容的。当然,我说的这个毁容,不是毁灭的意思,而是伤害容颜。相由心生嘛。”于局用力用他的语言方式劝着,满满的关爱。
迪丽雅长叹一声,欲言又止,举起酒杯,自顾自地一口将新斟的酒全喝了,全忘了礼数。
于局将一只虾挟到迪丽雅面前碟中,关切地:“来,别老是喝酒,吃点菜。”
迪丽雅点点头,表示感谢,默默吃虾。
于局凝望着迪丽雅,心中泛起怜香惜玉之情,不无心疼地说:“有什么话,方便的话,就说给我听。我也不算是什么外人。至少我觉得不是,我希望你也不要把我当外人。就好比吧,把事情说给哥哥听。”
迪丽雅抬眼望着于局,似欣喜,似疑惑。
于局道:“我说的是真心话。有时,人和人之间走近走深,是不需要时间的,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一次协助,就可以彼此信任,处得很深。如果你不嫌弃,你可以认我为哥。”
迪丽雅给于局斟酒,同时给自己倒上,说:“就怕我做妹妹不称职,不让你省心,不让你开心。”
于局:“怎么会呢,凭你的素养,凭你见过的世面,关键,凭我对你的感觉,我们这种兄妹关系,会胜过亲兄妹的。请相信我。”
迪丽雅不说话,举杯和于局碰杯,干酒。
“来,把心中不快的事,说给哥哥听听。”于局诱导道。
“唉!”迪丽雅叹了口气,神秘道:“这事,我可只和你一人说,你可千万不要说给别人。传出去,我在江州会待不住的。”
于局大包大揽地:“这个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既认你作妹,你的事, 就是我的事,我能不帮你保密吗?”
迪丽雅:“唉,你看我,是不是平时挺光鲜的?其实,这都是表象。你知道,刚才来陪我的助理,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吗?”
于局:“是什么?”
迪丽雅:“是专门监督我的。”
于局不由奇怪:“嗯,谁在监督你?”
迪丽雅:“我丈夫——他比我大二十多岁,是个跨国公司的大老板,生意做到美国、欧洲、亚洲多国,他的女人吧,基本也都是这些国家的选美冠军。他在外面花,常年不理我,却把我管得很死,不许我碰别的男人,我就是个活守寡。”
于局被迪丽雅编的故事带进去了,道:“那你为什么不和他离婚,一旦和他离婚,他的那些财产,按国际通用惯例,你至少可以分到一半的。”
“他早有防备了。”迪丽雅似后悔不迭地道:“当年追我时,甜言蜜语,但正式结婚前,他让我和他签了一份婚前财产保全协议,也就是说,如果离婚,他的婚前财产,我是不能分享的。”
于局:“是吧,这家伙挺狡猾的。”
迪丽雅:“是啊,当时我才十九岁,什么都不懂。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如果我提出离婚,儿子我是争不过他的。但儿子是我的命。也是他的命。为了儿子,我只好忍气吞声。”
于局低低地骂了声:“老混蛋!老流氓!”
迪丽雅闻言却想,等你有了那么多财富,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她来不及多想,她需要按照自己打设计,捏住这张牌。
迪丽雅继续道:“我出来投资,其实,只是为了出来散心,投资的钱,也是我从零花钱里硬省出来的。他是不支持我的,而且怕我到了异国他乡,遇到优秀的男人,就派了几个助手跟着我,明着,是协助我工作,其实,就是监督我。”
于局轻叩桌子:“太过分了。那个什么梦助理,刚才一进来,我就感觉不对,哪有这样的助理啊,居然和老板一起坐下来。你看,我的感觉是很准的吧。”
迪丽雅委屈地:“是啊,我都被她盯死了。上次你请我,她没跟进来,但回去时,她就提醒我,让我防着你。否则,我怎么会这么久才联系你聚聚呢。”
于局愰然地:“哦,原来是这样呀。上次,其实我明里暗里都带话给你了,我相信你能明白我的心。而且,我感觉吧,你也对我有意的。没想到,背后有这一出。太为难你了!”
迪丽雅:“你知道吗,如果我红杏出墙,被他抓住证据,我不仅会把他扫地出门,分不到一点钱,儿子也丢了。”
于局听了,先是一愣,继而说:“不怕的,我是搞公安的,有的是对付他们的办法,我们哥哥妹妹地处,让他们只有哥哥妹妹的干净材料,其他的事,肯定不留下——”
于局刚说到这儿,迪丽雅急忙用食指放在嘴前,发出“嘘——”之声,示意于局住口。于局见状,只好收口,不明白地望着迪丽雅。
迪丽雅离开座位,靠近于局,极小声地:“虽然你是搞公安的,但你知道美国的谍报工具已经到什么程度了吗?我们说话,楼下只要有人用一支激光笔对着窗户,我们说话的颤动在玻璃上,就会被收录到……”
于局惊愕地:“有这样的窃听工具?”
迪丽雅:“美国和英国都有,他们亿万富豪都可以通过特殊关系花重金买到。还有一种摄像设备,可以拐弯的,就算隔着墙,也可以拍到,还有一种红外的,眼睛看不见的东西,也能拍。我那助理,现在,或许,就在哪个角落上,窃听我们呢。”
迪丽雅描述的这些设备,有一种于局是知道的,那就是红外夜视频摄像,其原理是根据物体的温度不同而成像,目前,国安部有这种进口设备,公安还没配备。
于局下意识地看看窗户。窗帘只拉了一半。几乎出于本能,他于把窗帘拉上了。随后又职业性地看看四处,似乎想查出哪里埋藏着什么窃听和摄录设备。等他回眸时,看着迪丽雅黯然神伤,几欲流泪,他的花心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