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刚领兵进入江陵城,就有士兵前来禀报。
“报!启禀关将军!城西方向杀来一支万余人的队伍!”
关羽心中一惊,难道真有诈,曹军是想把自己困死在城中?
他立刻翻身上马,径直朝西门奔去。
江陵城西门外,张飞瞪着圆溜溜的豹眼,正仔细观察着城墙上的动静。
“奇怪,曹仁到底在搞什么鬼?满城不见一个守军。难道有诈?”
张飞虽性格豪爽粗犷,但在正事上从不含糊,如此明显的反常状况,让他不得不心生疑虑。
关羽来到西城城墙上,放眼望去,只见城下之人不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三弟张飞吗!
“三弟!是三弟吗?!”
就在张飞考虑是否暂时退兵时,突然听到城中有人呼喊。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城头上出现一道身着青衫、美髯白发,手持青龙偃月刀的身影。
“二哥!”
张飞这一声“二哥”,几乎震得周围士兵耳朵嗡嗡作响。
这大嗓门,肯定是张飞没错了!
关羽立刻命人放下吊桥,打开城门,骑马飞奔而出。
张飞这一刻,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呆呆地看着那骑马飞奔而来的身影。
“三弟!三弟!哈哈哈!”
“二哥啊!”
张飞虎目含泪,翻身下马,“扑通”一声跪在关羽马前。
关羽吓了一跳,赶忙下马,搂住张飞的肩膀,“三弟,你这是干什么!”
“二哥,俺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二哥了!”
张飞抱住关羽,抱头痛哭,关羽听了也不禁潸然泪下,“我的好三弟!”
“二哥!”
兄弟二人相互搀扶着从地上站起来。
张飞率先开口问道:“二哥,这江陵城中不是还有曹仁的数万兵马吗。二哥怎么会从城里出来?”
关羽将事情的大概经过说了一遍,张飞一听,懊悔得直拍大腿:“哎呀!不好!”
“如果真是这样,恐元直先生危矣!”
“法军师让俺领兵在江陵城西佯攻,为二哥你争取时间,又请元直先生独自率领一军,埋伏在葫芦谷口,凭借地利设置滚木雷石,准备坑杀曹军援军。”
“如今曹仁大军撤退,元直先生却毫不知情,这……”
关羽心里也咯噔一下,但现在派兵去追,传递消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默默祈求上天保佑。
“对了,三弟,你赶紧去传令,让大军进驻江陵城,否则孙权恐怕会起强夺之心。”
张飞拎起丈八蛇矛,“孙权那小子敢这么做!二哥你放心休息,接下来的事有俺呢。”
“保证让江东军靠近不了江陵城半步!”
“三弟,那吕子明也算是一代名将,若没有他引军相助,恐怕为兄早就性命不保。万不可轻视怠慢。”
“二哥尽管放心,俺老张向来以理服人。他救了二哥,就等于救了俺张飞的命。对待救命恩人,俺岂能不以礼相待?”
“二哥你就瞧好吧,看俺怎么应付江东将士。”
……
葫芦谷内。
徐庶带着五千多兵马,早早准备好了大量滚木礌石和柴草,时刻准备着火烧从北面而来的曹军援军。
正午时分,徐庶像往常一样巡视着准备好的干柴,这时,手下匆忙来报:
“启禀先生!大事不好了!曹军从南面杀过来了!他们没急着通过葫芦谷,而是领兵向谷顶攀爬!”
……
麦城。
李玄机看着被龟甲缚绑得严严实实的徐庶,搓了搓下巴。
“元直先生,怎么见到本公如此惊讶?来人,赶紧给先生松绑。”
“你瞧瞧,子孝这捆绑的手法还有待提高,看看把元直勒的。没关系,下次绑先生换个手法好点的。”
徐庶埋伏在葫芦谷内,本想算计一把麦城的曹军援军,可谁能想到曹仁如此果断,领着大军说放弃江陵城就放弃了。
江陵城这一丢,意味着曹营彻底失去了长江中下游南岸的所有防线和区域,战略意义极其重大。
所以当曹仁领兵突然出现在徐庶身后时,徐庶几乎毫无抵抗能力。
原本徐庶想拼死一战,但双方战力差距实在太大,徐晃三招就夺了他的兵器,将他生擒。
徐庶活动了一下手腕,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李玄机,重重地叹息一声:“想不到,我和翼德不过领两万余人,就劳动齐公大驾,真是荣幸。”
李玄机听了徐庶的话,笑呵呵地倒了杯酒,遥敬徐庶:“元直,你也不必哄我。”
“我知法孝直为人,也清楚你们此次的兵力状况。”
“只不过江陵已然成了一座孤城,不然,元直你真以为本公亲临,仅仅是为了救援被困的大军?”
徐庶苦笑道:“齐公的才能天下皆知。要是真动起手来,别说我,恐怕就是翼德和孝直,也凶多吉少。”
李玄机开口宽慰道:“往好的方面想想。元直,你家中老母年事已高,本公担心伯母身体,特意派人将她接到许昌静养。现在她身体还很硬朗呢。”
徐庶瞬间怒发冲冠,拍案而起,“李玄机,你竟敢拿我母亲做人质!别以为我怕你勇武就不敢拼命!”
李玄机冷冷一笑:“本公还不至于如此卑鄙,自从你随刘备南下,伯母就被我派人接到许昌,好生照料。”
“若不是这样,恐怕伯母早就去世多年了!”
“身为大丈夫,胸怀大志,纵横天下没错,但让家中老母孤苦无依,岂是为人子该做的!”
“这么多年来,我可曾以此要挟过你?”
“更何况,现在的你,不过是本公的阶下囚,任人宰割!威胁你,恐怕没那个必要吧。”
“本公一番好意,你却把我当成歹人,岂不让人心寒!”
李玄机这一番话,虽没有辱骂徐庶,却让他颜面尽失,面色涨红,跪坐回去不再言语。
李玄机从桌案后起身,拔出腰间宝剑,一步步走向徐庶。
“本公不喜欢废话,只问你,可愿归降?”
宝剑架在脖子上,徐庶甚至能感受到丝丝寒气。
徐庶闭上眼睛,叹息一声:“齐公救济我老母,徐庶感恩不尽。”
“只是玄德公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唯有一死才能报答。”
“我斗胆恳请齐公,不要把我的死讯告知老母,让她安享晚年,我徐庶实在不孝。”
“齐公的恩情,徐庶来世做牛做马,必定报答!”
李玄机冷哼一声。
“既如此,那本公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