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川说得非常淡漠,他的眼神死死盯着面前的墙壁,手上也没闲着,不知道在摸索着什么。
大斌这时候急了,扔下铁锹,一指孙川:“你他丫的又瞎白话什么呢?不想帮着挖就直说,不用编理由!”
他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神经,啐了口唾沫,“不是墙,不是墙能是什么?床吗?”
大斌白了孙川一眼,找了个墙角独自生起了闷气。
孙川也没理他,依旧自顾自摸索着,我知道他不简单,心说他肯定知道点什么。
我上前去问他:“发现了什么?”
他动了动嘴,又露出之前在机关门时候的那副表情,我感觉有门路,忙又问他:
“你也来过这里?”
这时候孙川还没有反应,缩在角落的大斌却抢先搭上了话:
“来过,这小子哪都来过,秦皇陵他都是常客,就是……”
大斌话说一半,突然冷笑了一下,他从来没露出过那种表情,看得我十分不舒服。
“就是什么都不记得,跟鱼似的!”
我不是很理解,如果说一个人健忘是因为多种因素引起的,那他孙川绝对一个都不占。
他整个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身子骨十分英朗,光是在那通道里撑住我的那一下就可以看出来。
尤其是皮肤,甚至比我还要鲜嫩,根本看不出一丝皱纹,有那么一瞬间我都觉得他不是来盗墓的。
倒是像来墓室里推荐护肤品的。
大斌看我出了神,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着便走到了我跟前:“大义啊,虽然你是你爷爷我大爷的亲孙子,但是你对你家的那些事似乎并不太了解啊!”
他拍了拍我肩膀,示意我走到一边,也就是这时候,借着孙川微弱的手电,我才发现这大斌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非常红,上面还有红色的颗粒,像是对什么东西过敏了似的。
我刚想开口提醒他,紧接着就被他给打断了。
“之前没跟你介绍,以为你都了解,没想到你是啥也不知道,那今天我就给你好好科普一下这位同学。”
大斌嘴唇一张一合就跟喝醉了一样,竟然开始大舌头起来。
“孙川,你爷爷也就是我大爷,钦定的摸金…后勤。”
我问他:“什么叫摸金后勤?”
打有我那时起,我爷爷早就不干这行了,父亲更是明令禁止不让我打听这里面的道道。
我也确实如此,也根本不感兴趣,只是平时听爷爷聊天的时候知道一嘴,不过那也只是皮毛,至于这摸金什么的,我就更不清楚了。
大斌挠了挠胳膊,两嘴一秃噜,就把我爷爷那些事基本都抖搂出来了,我也大致明白了什么是摸金后勤。
早在我爷爷在圈内刚有点名气的时候,就秘密创办了一个组织,现在来说就是团伙。
这个组织分三个等级,从上往下排分别是,摸金先锋、摸金中卫、摸金后勤。
其实力也从上自下依次排列,这些人各司其职,分别在队伍的前、中、后的位置,目的就是处理下地期间一切的麻烦。
一般的下地行动他们不会出面,只有特殊情况,比如下地人数过多,或者这个斗比较凶之类的情况才会出动。
这种组织里的人不会暴露身份,哪怕在下地队伍里也很难与其他人分出区别。
生活中他们大多隐于市井,和普通人一同生活,除了不能结婚,其他与普通人基本没差。
只有等有行动才会倾巢出动,消失几天后又重新出现。
孙川是摸金后勤,实力在里面算是最弱的,不过抛开等级之分,他这身手也是非常能打的。
至于健忘这件事,大斌说那时候我爷爷还没说不干这行,他们这些人跟着我爷爷下了一个墓。
也就是从那个墓里出来之后,所有人都跟丢了魂一样,疯的疯,癫的癫,这些组织里的人也在出了墓之后消失了整整一年,才又重新出现。
后来问他们到了什么地方,他们就跟失去记忆了一般一问三不知,只是偶尔记起几个片段又草草忘记。
孙川就是这个毛病。
听着我便感到有点不对劲,有失去记忆这种情况的,都是跟着我爷爷下过那座墓的,而根据大斌的话来分析,下墓的时间距今至少也得有三十年往上了。
我瞟了眼孙川,这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就算他打娘胎里下得墓,撑死也算不上个胚胎。
我顿时觉得他在胡诌,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他接着又说。
原来他们重新出现后又安稳生活了几年,几年过后,他们突然发现自己不会老,仿佛脱离了时间,更有甚者变得越来越年轻,似乎真正实现了逆生长。
就连寿命都有所提升,百岁老人有可能比三十岁的年轻人还要年轻。
他说的这点我还是比较信的,毕竟孙川确实如此,根本看不出有一丝衰老的痕迹。
正说着,大斌突然给了我一下,十分没好气得点着我说道:
“想我斌哥在地里驰骋这么多年,哪一次都完好无损的脱险,如果这次要是栽你手里了,阴曹地府我也不会放过你。”
我一听就笑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当初是你同意跟我下墓,并且要全程保护我,你可倒好,刚进来你就消失了,刚才那女尸靠近我的时候还不让我跑,害得我被关在那胶粘的破茧里,我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阴曹地府老子等着你!”
大斌也摊牌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就有个爷爷,没了爷爷你算个屁!”
“我告诉你我大斌就烦你们这种一肚子洋墨水的读书人,瘦得跟鸡崽子似的,粽子都嫌你们硌牙。”
“就你小身板还想找父亲,呵呵,就怕到时候变成葫芦娃救爷爷喽!”
他不提我父亲还好,这一提我瞬间火就上来了,也不管手上是什么,伸手就砸了过去。
没想到这小子身材挺胖,动作倒挺灵活,一下竟给他躲了过去,他明显也有点恼,竟直接把孙川腰间的佩刀给抽了出来,把我按到墙上就开始刺。
我俩块头都不是一个级别的,我根本无力挣脱,他掐着我的脖子,眼珠子都是红的。
眼看我就要脱力,大斌整个人突然一挺,翻了个白眼后硬 挺挺地倒了下去。
我一看是孙川给了他一下,瞬间松了口气,不过很快我就觉得浑身一轻,就好像一盆冷水泼到了我脸上,再一看。
孙川的手沾满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