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乔宛捂着脸站在屋内,等着夏知雪来。
还没等到夏知雪,与欧阳亦谦碰了个面。
他好奇地问守在这里的风铃,“这不是江政言的那个女人,她怎么又来了?”
风铃并不是很想回答他,只因夏知雪交代过,有些事情能避开他就避开他。
可欧阳亦谦却没有要罢休的意思,风铃不回答他,他就自己走到了乔宛的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呦,这脸是怎么了?”
乔宛抬起头,看向他时有些诧异,她记得,小六子是相府家仆出身,不该和她一样才对。
即使身上穿着华丽的衣裳,也无法掩盖下层人身上那灰蒙蒙的气质。
可是他,一席漓安的官服穿在身上,贵气十足,看起来和那些在金银堆里长大的公子哥,没什么两样。
“盯着我看什么,问你呢,脸上这是怎么了?”
乔宛低下头,回话道:“回驸马爷的话,是被江政言的夫人给打的。”
欧阳亦谦闻言,感慨道:“啧啧啧,明明你才是江政言的妻子,竟然被他后来娶的女人给打了。”
“驸马爷说笑了,我哪里算得上是江大人的妻子,不过是他无聊时解闷的玩意儿罢了,罗姑娘身份尊贵,又是他八抬大轿娶进门的,那才是他真正的妻子。”
“不会吧,江政言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解闷儿,来找公主殿下的不快。”
他语气轻松平淡,实则全是对乔宛的嘲讽和看不起。
乔宛听出了他的意思,低下头,没有说话。
欧阳亦谦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为他家娘子出出气,他家娘子不知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行了,你少在这挖苦乔宛,她也是个可怜的人。”
夏知雪进门口,便为乔宛解了围。
欧阳亦谦不理解,这不是之前欺负你的哪个坏女人吗,你怎么还为她说话?
“夫人果真是菩萨心肠,对之前欺负过自己的人都能这么大度。”
欧阳亦谦这么一说,乔宛羞愧得更是不敢抬头。
“你闭嘴!”夏知雪将他训斥道:“驸马爷如果没什么事,让刀月陪着你逗鸟去。”
欧阳亦谦不满道:“我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
夏知雪不想跟他废话那么多,而且她和乔宛谈话的内容,也不是什么不能听的秘密。
“行吧,随你。”
乔宛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小六子一个家仆,怎么敢这么和公主说话的!
别说一个家仆,就是和王公贵族成亲,他们对夏知雪也该尊敬有加才对,他怎么能这么大胆。
再看一眼夏知雪,她顿时有些明白了,没有公主的纵容,他就是有天大的单子,只怕也不敢在这里放肆。
夏知雪问道:“乔宛,你说,脸上是怎忙回事?”
乔宛的思绪被打断,捂着脸回道:“殿下,这巴掌是江政言的夫人,罗樱可打的。”
罗樱可?夏知雪走到乔宛的身边,去查看她脸上的巴掌印,顿时愣住,这巴掌印极深,应当是用了十足的力气。
可她印象中的罗樱可一直是个温柔的深闺佳人的形象,她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手。
“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
乔宛哭诉道:“哪里有什么误会,那个罗樱可就是个蠢货,江政言都抱住我了,她还坚信,是我勾搭的江政言。
她还警告我,以后离江政言远点,不然见我一次,打我一次。
之后拉着江政言,恩恩爱爱地离开了我那院子。”
夏知雪听完,心情复杂。
倒是一旁的小六子,忽然笑了出来。
“这夫妻俩,真有意思。”
夏知雪不解地问道:“你说什么?”
哪里有意思了,她怎么没看到。
“这还不明显吗,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呗。”
见夏知雪依旧一脸迷茫地看着他,欧阳亦谦一脸恨铁不成钢,继续解释道,
“罗樱可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可就算看出来了,她依旧选择维护江政言,这说明了什么?”
这能说明什么,“说明她傻。”夏知雪接道。
欧阳亦谦被气笑了,“什么傻,我看傻的是你,说明她精明好嘛,这才是一个管家的夫人应该有的气度,不过是一个没名没分的外人。
她若是因此真的和江政言闹翻了,岂不是会被京中的其他妇人看了笑话。
所以即使她真的看出来江政言背叛了她,她也只能选择相信。”
他的这番话,不但让夏知雪惊呆了,一旁的乔宛也愣住了。
这是她们身为女人都没有想过的,也确实是合乎情理的理由。
夏知雪看向乔宛,再次为她们的上一世感到可悲。
他们两个上一世斗了那么久,始终没有分出胜负,若当时有小六子在,只怕早就没他们两个什么事了。
可一想到小六子的身份,夏知雪就开始慌了。
敌国的太子,有这样的计谋和心思,以后和他针锋相对的时候,她们怎么能有胜算。
想到这里,更加坚定了夏知雪,不能将他放走的决心。
“这确实是我们的疏忽,或许我们需要更加缜密的计划。”
“是,全凭公主殿下的安排。”
乔宛离开后,夏知雪起身,走到欧阳亦谦的对面,在一步之遥的距离处停下。
两人面对面,夏知雪甚至能感受到他鼻尖的呼吸。
她喊他:“陆寺。”
面对她的靠近,欧阳亦谦紧张极了,“嗯。”
他回道,语气平淡,可他的心脏就像是随时要跳出来一样。
也不知始终什么时候开始,他察觉到自己对夏知雪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可是夏知雪就像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一样,对他的示好,什么都看不到。
以至于他此刻应对起夏知雪的靠近,有些不知所措。
而夏知雪与他,其实并没什么分别。
因为对小六子的好奇,促使她本能地想要了解,关于小六子更多的信息。
可是理智回来,她有很清楚,小六子不会告诉她。
就连最简单的身份都不会说,更别说是其他的什么了。
她将小六子困在椅子上,弯着腰望着他,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