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雪答应了他,端着那碗差点撒了的药,给他喂了下去。
喂的时候,小六子的眼睛始终落在她的脸上,让她很是不自在。
“你这样看着我,像极了那些个刚成亲的美娇娘。”
小六子丝毫不在意,反而问道:“殿下是承认我美咯?”
“我没有否认过。”
毕竟要不是他的这张脸,自己也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选他成亲。
只可惜还是选错了,她这一次的婚姻,注定是场持久的博弈。
小六子一个风寒,让夏知雪给他告了一周的假。
夏知雪下朝回来,听到驸马爷又在院子里躺了一个上午,其美名曰,晒太阳有助于身体恢复。
“我就没见过有女子感个风寒,连续七天门都不出的,有几个人像你一样,娇宝宝似的。”
她过去的时候,小六子躺在摇椅上,刀月一手摇晃着椅子,一手给他扇着扇子,很是惬意。
听见她的声音,小六子让刀月停了下来,拍了拍旁边的石凳,让她坐下。
“你见过那家娇宝宝能一个打十个的?”
夏知雪想了一下,这话倒是真的,她见过一打十不落下风的,却没见过像小六子这样,一次对战数十人,还能毫发无伤的。
“你有没有试过,自己可以同时和多少人打架?”
“你说是一个一个地来,还是群殴?”
她思考了一下,感觉都很强,“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一个一个地打,来再多我都不会输。”小六子得意洋洋地嘚瑟道。
“那要是群殴呢?”她继续追问。
小六子朝他伸出手,“这个数,不成问题。”
“八十人,那确实很厉害了。”夏知雪夸赞道,心里嘀咕着,等以后对他动手的时候,至少要备上百余人,才能万无一失。
可没想到,她刚夸完,小六子就道:“是八百。”
“八百人,你不是在逗我吧?”她震惊道,百余人的武将还好找,千余人,那肯定要让皇兄帮忙了。
“你看我像逗你吗?”
夏知雪心道,你可以像。
见她沉默,小六子从躺椅上坐了起来,问:“今日朝上都说什么了,可有关于我的?”
她扫了小六子一眼,“你在工部本就是个清闲人,能有什么事找你。”
说完,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确实有件事要给你说下。”
“嗯,你说。”
“皇兄明日约我们去游湖泛舟,问你身体好些了没,能不能陪我一起去,我给拒绝了。”
小六子不满道:“为什么?”
“你身体都没好,去泛什么舟,回来一吹凉风,病情再加重了。”
“我好了。”小六子急忙站起来,证明自己,“你看,我已经没事了,可以陪你去泛舟。”
夏知雪看了他一眼,拒绝道:“好了也不行。”
“不是别啊,你不信可以把太医喊来问问,看我能不能跟你去泛舟。”
这几日确实也没见着太医,刚好给他诊一诊脉也好。
太医过来后,说他的脉象比正常人的还要康健。
小六子立刻对她说道:“你看,太医都说了,我没事,现在能带我去了吗?”
对于小六子异常的热情,夏知雪心觉异样,随后问道:“你为什么对泛舟这么执着?”
“我从来没有坐过船,执着于坐船,不正常吗?”
“你从来没有坐过船?”夏知雪警惕道,漓安东临海,多处郡县也有湖,他竟然从没有做过船?
小六子好不防备地说道:“我和刀月长大的哪个村落,附近没有什么大河,更没有见过什么船。”
她神色一暗,看来他的国家是在北边或者西边,只有这些地方,几乎没有什么机会用得到船。
“好,那就一起去。”
刚好可以试探下,他的话是真是假。
游湖之日,天微微亮,夏知雪就被小六子吵了起来。
自从小六子感了风寒,她就没敢继续再让人睡到地上,同塌而眠,她还是不习惯,就让风铃又送来了一床被子。
她睡意朦胧间,被小六子窸窸窣窣的起床声吵醒。
埋怨道:“泛舟约的是下午,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好不容易今天不用上朝,可以睡个懒觉。
“我最近睡多了,不困,殿下您继续睡吧,我先出去了。”
听到屋门关上,她翻了个身儿,又睡了过去。
夏知雪再次醒来,小六子已经用过早膳,不见人影,风铃伺候她用膳。
“驸马爷去哪了?”
“早上刀月拿着一封信过来,驸马爷看了一眼信,就和刀月出去了,我让人暗中跟着,这会儿还没回来。”
信?不会有事来喊他回去吧。
“后面盯紧了,看能不能查到他们传信的方式,从中拦截。”
直到下午,夏知渊派人来接他们,小六子依旧没出现,盯着他们的人也没回来。
昨天已经告诉他时间了,这会儿还没回来,想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在外等候的小太监,没见到驸马爷的身影,不禁问道:“驸马爷今日不一同前去吗?”
“他还有事,不用管他,我们走吧。”
夏知雪上船时,船上已有众多皇亲国戚在等着了。
见到她孤身前来,面露嘲笑之意。
其中秦国公家的小世子,与她年龄相仿,最是看她不惯,尤其是在她做了监察御史后,得了机会就要好好嘲讽一番。
“奇怪,我怎么记得长公主殿下已经成亲了,怎么是一个人来的,莫不是殿下讨不得夫君的欢心,陪同出游都不乐意?”
夏知雪白了他一眼,“是比不了秦世子,每次出门都有一群莺莺燕燕围在身边。”
游个船,还带着三四个美妾,这世上出了荒淫无度的秦原也不会有第二个人。
秦原没有任何羞耻感,反倒颇为得意,“那是自然,我可不忍心冷落身边的任何一个美人。”
和这种没皮没脸的人争论,实在没意思,她不在理秦原,自顾自地坐回到位子上。
那位子距离夏知渊很近,刚坐下,就听到夏知渊轻轻的声音。
“你呀,明知他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还理他做什么。”
她和秦原的拌嘴,是每次见面必要上演的一出戏,周围的人早就习惯了。
曾有位大臣,说他们是欢喜冤家,提议订亲,这可把两人给恶心坏了。
可怜那位大臣,自提议结亲后,连续几日早朝迟到,今日马车轮子坏了,明日车夫半路拉肚子,后日和出来买菜的牛车撞了,最后还是夏知渊出面,这事才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