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府,千秋客栈。
陈顺不知道李思思的本体是头仙兽。
九璃正是九尾妖狐的名字。
当初九璃将九幽冥火珠送给陈顺,安排七宝猞猁护卫目的也在于此。
它清楚自己的价值,也清楚一旦有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会引发何等血雨腥风。
而陈顺作为与自己有关系的人。
必然会被卷入其中。
所以才会不惜自损本源。
剥离自身力量给陈顺防身。
魏东来走后不久。
林婉清也回来了,同行的还有王冲。
王冲穿着清风观特有的道袍,腰间佩剑,颇为英姿飒爽,脸色红润。
“陈道友,宗门中实在是事务繁忙,抽不出时间,耽搁些时日,还请谅解。”
“无妨,这次是请道友随我走一趟虎卫门,把之前的赏金领了。”
“那是自然,份内之事。”
陈顺点了点头,看向七宝猞猁,这家伙正趴在柔软的床榻上呼呼大睡。
他走上前去:“我要走一趟虎卫门,你在这里等我,那里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喵……”
回应他的猫屁股。
这货居然翻了个身,没搭理自己。
林婉清这才注意到这只狸花猫:“这里怎么有猫?陈顺,你什么时候养了只猫?”
陈顺也没解释:“她叫七宝,我不在的时候你好好伺候它,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这也是为林婉清好。
七宝猞猁可是元劫境天妖。
真打起来自己搞不好都不是对手,要是林清婉当普通野猫丢了,那麻烦可大了。
当然麻烦的不是七宝猞猁。
是林清婉。
“哦……”
林婉清虽然不解。
但对陈顺的吩咐一向不会想太多。
见陈顺与王冲走了。
她走到床榻边,疑惑道:“他以前也没有养动物的习惯,怎么突然养了只猫?”
这只狸花猫长的倒是蛮可爱,浑身标志性的黑白条纹,可总是屁股对人。
林婉清伸手想去给它翻个身:“还挺可爱的,没想到陈顺还挺有爱心……”
“爪子拿开!”
七宝猞猁不耐烦的一爪子将林清婉的手拍开:“该干嘛干嘛去,别烦本大爷。”
林清婉微微一愣:“会说话?妖?”
口吐人言是开智的标志。
野兽开了灵智便是妖,这世上有极为弱小的妖,也有极为强横却未开灵智的猛兽。
实力强大与开智没有直接关系。
以前她还在太玄宗的时候,就有不少同门喜欢饲养奴役小妖当做灵宠。
莫非这只猫就是陈顺养的灵宠?
见七宝猞猁根本没搭理自己,她干脆也就盘膝而坐,抽空修炼三清心法来。
这门心法是宗门传下来的。
她修炼也有许多年了。
可最近她发现修炼速度越来越慢,总感觉这门心法有些残缺,有点问题。
但以她的见识也看不出端倪。
“小丫头,你这修炼的什么鬼东西?”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林婉清睁开双眼,正好与七宝猞猁四目相对。
“七宝……你不是在睡觉么?”
“七宝也是你叫的?叫七宝大人。”
“哦……是,七宝大人。”
多年逃亡生涯让林清婉性格变得谨慎,面对未知存在,总是抱有敬畏之心。
这样的性格好坏参半,之前因为这样的性格被尸解仙颅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七宝猞猁圆滚滚的脸上露出一抹满意之色:“你这小女娃还挺懂事。”
“大人谬赞了……”
“嗯,不错,看在陈顺面上,本大人就指点指点你,刚才修炼的功法是什么?”
“三清心法。”
“垃圾东西,别炼了。”
“啊?……”
林婉清呆住了。
这三清心法可是正统心法。
源自仙门,在太玄宗传承多年。
普通修士想学还没那机会呢。
怎么就成垃圾了?
“爱信不信,是不是感觉修炼不动了。修为卡住了?好像缺点什么东西?”
“是……”
“那就对了,本大人像你这样家伙见多了,上次有个家伙也跟你一样。
修炼的什么皓海心经,在我看来,跟你修炼那个大差不差,都是一个路子。”
“皓海心经?”
林清婉略微思忖,这不是另一个与太玄宗不相上下的大宗门传承的心法么?
“最后那家伙潜修千年,修为寸步未进,最后老死在了我黑风山,可悲的家伙。”
“千年寸步未进?这怎么可能?”
一千年时间。
就算是头猪也该有进步吧?
“本王能骗你?依本王看,你们修炼的那些东西全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垃圾。”
“那……可我只会这门心法,没有三清心法心法,我不知道该如何修炼……”
“你不是陈顺身边的人么?不会找他要去?他修炼那门心法就不错。”
“陈顺不是散修吗?”林婉清疑惑道:“正统心法是禁止外传的,他也会心法?”
“你这女娃,脑子真不好使,懒得跟你废话,回来你问问他不就行了?”
七宝猞猁打了个哈欠:“本大人饿了,去搞点吃食来,要灵性肉食,越高级越好。”
“是……”
……
在太安府。
虎卫门和衙门分属于两个机构。
后者管百姓,前者管修仙者。
所以虎卫门设立在修仙者扎堆的紫悦仙府附近,离千秋客栈并不算太远。
陈顺和王冲两人并肩而行。
脚踩飞剑,以低空御剑的方式赶路。
太安府境内禁止御空。
但修仙者不愿意跟普通人一样乘马车、人力车、步行,这样显得很没排面。
陈顺对此从不在意。
他是怎么方便怎么来,他骨子里不觉得自己成为修炼者就高人一等。
但王冲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又出身天璇宗,身份还是圣子,也就是下任宗主预选者,地位不凡。
对面子极为看重。
于是陈顺也只能入乡随俗。
低空御剑离地仅半尺。
剑光贴着石板掠过,扬起一阵灰尘,这柄剑是王冲赠送的,自己的黯沉剑早碎了。
微微垂眸,剑刃倒影出自己的影子,宽袖被清风掀起又落下,倒两团浸了墨的云。
王冲站的笔直,道袍无风自动,时不时抬手虚按发髻,确认簪子是否歪斜。
看得出极为注重形象。
“前面便是虎卫门了。”
王冲突然扬声道。
陈顺抬眼看去,微微侧头,险险避开低垂的柳絮,看到一座恢宏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