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叔,他两是真“木头”。别吓着他两了。”
看着马叔伸出的手,周涛好笑的看了我和谷二一眼,开口替我们解围。
顺便,从兜里掏出两张红票,塞进马叔手里。
“老板今天赢钱!”
拿到红票的马叔,那个笑脸总算按下了播放键。
举起红票认真的对着阳光。
随着马叔晃晃悠悠的往土砖房走去。
“冯哥,二哥,刚刚的木头不是冒犯的意思。”
“刚刚赵义也没别的意思,别往心里去。”
“咱们这地方,叫新客叫木头。”
周涛递过来烟盒,微微靠在宝马车边。
从停车,到马叔离开。
这里头的门道就够我学的了。
所以打心底没觉得有啥冒犯不冒犯的。
但是周涛这句话为了开脱的话里头反而真有点意思。
“咱们这?”
这赌场,周涛和赵义,似乎很熟悉啊。不然怎么会用这样的词汇。
亦或者,我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两人,压根就是那赌场的老千?
“没事,你们这样,我反而还放心点儿。”
我提了提手上的塑料袋。
连皮包和手机都不能带进去。
这地方,还真有戒心。
正抽着烟打着哈哈。
土砖楼边上唯一的一条路上出现了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
正艰难的一摇三晃的向我们开来。
“咱们这车不能上去,要上去只能上头下来人接。”
“上山下山都只有一条路。”
周涛看着面包车,贴心的对我们解释。
“这马叔真这么厉害?能闻出谁是警皮子?”
谷二倒是没在意那辆摇摇晃晃艰难行驶的面包车。
而是有些疑惑的开口。
“你说马叔啊,他是咱们这门神!”
“真就这么厉害。”
“马叔八岁当扒手。活一辈子扒了一辈子,那拘留所比他家都亲。”
“大半辈子都跟警皮子打交道,拿鼻子一闻就知道。没出过岔子。”
周涛分不清揶揄还是真心夸赞的对谷二开口解释。
一声急促的喇叭声传来。
开车的是一个年级很小,满头黄毛的男孩。
正隔着玻璃对我们笑着招手。
随着我们向面包车靠近,才发现。
这赌场真下了狠功夫了。
因为是乡下的道路,并不平整。
微微有个小坡之后,才能到达面包车那。
而小坡后头,整条道路都被人用挖机挖断了。
足足有半米来宽的深坑。
难怪周涛之前说他们的车开不上去。
就算警皮子把车开来,也上不去啊。
“厉害!”
我由衷的为开这个赌场老板的老练赞叹。
“要是警皮子来了,走路上去咋办?”
谷二回头看了看停在原地的宝马车,装作不放心的开口。
“放心,马叔在这呢。刚刚那对讲机你们也看见了。”
“马叔一喊,咱们那的人就能听到。”
“不是,赌场的人就能听到。然后往林子里头一扎。谁也找不到。”
周涛说到一半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改口。
从我的角度,能看到赵义狠狠地剜了周涛一眼。
“上车上车!”
周涛收起笑容,拉着我和谷二就上了那辆破面包。
“老板今天赢大钱!!”
那黄毛小孩也有意思。
见我们上车之后,先不急着倒车。
而是转过头微笑着看着我和谷二。
有了周涛之前给马叔的两百块提醒。
我自然能明白这句吉利话的意思。
“谢谢老弟吉言。拿去喝水。”
从塑料袋里头随意扯出两张红票,递给黄毛小孩。
黄毛小孩喜气洋洋的接过钱之后。转过头一手摸着方向盘,一手猛地一推倒挡。
“老板坐稳点。”
随着他的大喊。
总算是开始了真正的上山。
山路很窄。
只能一辆车通过。
需要倒车大概一两百米,才有一个被挖机挖出来的平整空地。用来掉头。
我打量了一下那个空地。大概停了两三辆差不多模样的面包车。
“这些都是用来接送老板们的。这地方难上难下。”
赵义明白我的疑惑,立马开口解释。
山林里的小路更加难走。
那些路边的树枝藤条打在面包车的玻璃和车顶上砰砰作响。
我和谷二都为了那几次几乎要侧翻的面包车捏了把汗。
螺旋形的小路几乎又开了十多分钟。
到达山顶之后。
我们才看见让我魂牵梦绕许久的赌场全貌。
山顶的林地,被砍了一片巨大的空地。
空地上站着七八个身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抱着手臂正盯着我们。
知道周涛高举双手挥了挥,那些人才把视线挪开。
那些树桩子上,放着很多工地用来住宿的集装箱。
简易的蓝色铁皮盒子一个连着一个。
上头满是锈迹,看起来放在这很久了。
与之一起的,是嗡嗡的震耳欲聋的噪声。
“发电机!!”
“冯哥!这地方没电,只能用柴油发电机弄,接电的话会被电力局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赵义几乎是贴在我耳边吼着告诉我那些声音的来源。
“今天你们第一次来,我带你们去大厅玩玩。”
赵义吼完之后,便拉着我和谷二,朝着最近也是最大的集装箱走去。
集装箱被赵义推开。
转身关好门之后。
那些震耳欲聋的噪声总算消失。
集装箱里头,所有能看见的地方,都贴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的如同垫被一样的棉花。
把噪音彻底隔绝出去。
但是里头也同样热闹的很。
“这把压蛇,老子就不信了,这么多把不出一把蛇?”
“下注下注!”
“草了!买个三,买个四都买不到,老子日了这牌的祖宗十八代。”
四五个巨大的桌子摆在集装箱里头。
几乎围满了上山赌钱的赌徒。
正不断或大声喝骂,或开心叫嚷。
“冯哥,你们不是想来玩嘛?这里头五张桌子随便玩。”
“等你们玩的次数多了,我再带你去边上刺激点的地方玩。”
“这次我们就不陪你们了,好好玩!多赢钱!”
赵义和周涛大声的让我和谷二放心大胆的玩就对了。
说完便把我和谷二留在集装箱里头。转身就走。
而他两的离开,自然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这样我才可以好好的看看,这赌场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我拉着谷二走到离我们最近也是最长的一个半圆大桌边上。
桌上有着许多生肖的图案。
而荷官则拿着一个黑色的筛盅,举着耳边用力摇着。
“买生肖,中生肖。”
“买的多中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