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斤的徐有才和指甲盖大小的降头虫可不同。
降头虫可以带着走,徐有才我可扛不动。
不过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问题,因为我用的扶乩追踪术,有一套专门应对以人扶乩的方案。
那就是配合使用偶像祝诅术。
我并指捻住徐有才后颈的两根头发,指节发力瞬间将其拔下。
将发丝缠绕在提前备好的稻草人双腿后,我拿出符笔在稻草人脊背画出可以操控肢体行动的“甲马敕令”。
我咬破指尖在人偶天灵盖上按下血印,随后卷起自己的裤腿,拿出符笔,对着自己的双腿各写下一道“甲马敕令”,
“天罡踏左足,地煞随右踝!”
我手持剑指,右脚一跺地面。
地上的稻草人瞬间立了起来,与此同时,徐有才那原本有些弯曲的双腿也瞬间绷得笔直。
我写在稻草人身上的是“甲马敕令”阴符,写在自己腿上的则是“甲马敕令”阳符。
阳动则阴随。
我试探性地向前迈出一步。
稻草人和我同步迈出了一步。
我回头一看,徐有才抱着香盘的胳膊纹丝不动,但左脚已经跟我一样向前迈出了一步。
“唔,这个距离应该差不多了。”
我和徐有才之间的身位大约半米。
我一步步往前走着,时不时往后看去。
月光下,徐有才闭着眼,耷拉着脑袋,身影显得格外诡异。
他的上半身如同雕塑般凝固,双腿却像提线木偶般精准复刻着我的步伐轨迹。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的稻草人。
“师傅,麻烦把副驾驶座调一调,我朋友有点胖。”
司机师傅伸着脖子看了眼徐有才,也没说什么,下车绕到副驾驶调起了座位。
我弯腰侧着身子钻进出租车后排,徐有才先是跟着我的动作弯膝,看上去就像是在扎马步。
我挪到左后座时,徐有才方才堪堪坐到右后座。
“师傅,麻烦关下门,我朋友不方便。”
司机师傅依然照做了,等到坐回驾驶座的时候,他才开口询问:
“这哥们儿什么情况?”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他现在是乩童。”
“嘿!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扶乩,你们问的哪路神仙?现在上身了吗?”
“咳咳......”
这出租车司机也着实有趣,大半夜的载到扶乩的人不但不怕,反而还聊上了。
我略微解释了一下,然后反问道:
“师傅,你胆子挺大的嘛,居然一点都不害怕。”
司机摆摆手,语气十分洒脱:
“嗨,这算啥,更恐怖的我都遇见过。干我们这行,昼伏夜出,接触三教九流,身边的怪事多了去了。”
“哦?方便说说吗?”
“那有什么不能说的,可你得告诉我你去哪呀,咱不可能把车停在这唠嗑吧?”
我讪笑一声,
“呵呵,搞忘了,你往前开就行,我会提前告诉你在哪转弯的。”
司机拉长了声音:
“哦!你说的扶乩原来是问路啊!”
“你还挺懂门道的。”
“哪里哪里,见得多了是这样的。”
一路上,司机聊着他工作中遇到的奇闻异事。
我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以我现在的极阴命格来说,相当于走哪哪闹鬼。
这要是再回学校,还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
而且学校约束多,不便于积攒功德。
所以暑假过完之后,这学校肯定是不能回了。
不读书,那就得工作。
做全职阴阳先生并不现实,太容易被盯上了。
相较而言,出租车司机这份职业似乎挺适合目前的我。
反正我也打算去考驾照了,干脆就跑出租算了。
打定主意后,我又向司机师傅询问了一些关于开出租车的门道。
司机师傅愣了一下,随后反问道:
“不是,哥们儿,你开玩笑的吧?你不会听我讲几个鬼故事就想来开出租了吧?我也没讲女鬼啊......”
“算是吧,你也应该看出来了吧,我学的是这门手艺。
除非我现在就去庙里出家,否则怎么着也得找一份正经工作打掩护,我觉得开出租真的很适合我。”
“兄弟,你什么文凭?”
“本科985,大一。”
“唔,其实你也可以等几年毕业了再去庙里出家,你这文凭应该可以进。”
“哎,我有不得不辍学的理由啊......”
......
闲聊间,我们抵达了来到了一家金碧辉煌的酒店门口。
出租车绕着这幢酒店转了一圈,徐有才嘴里叼着的香也在香灰上画了一个圈。
所以白先生肯定就住在这间酒店里。
我带着徐有才下了车,然后拔掉他嘴里的香。
“噗!!!”
“卧槽!”
徐有才醒来的一瞬间,放了一个长长的响屁。
我逃也似的跑开,屁声却丝毫未减。
回头看去,只见徐有才紧跟我的步伐追了上来,始终和我保持了半米距离。
他一脸惊慌的叫唤:
“卧槽!卧槽!我的脚怎么了!夜猫子!有鬼啊!”
我这才想起偶像祝诅术还没来得及解除,连忙止住身形,解掉稻草人腿上系着的发丝。
失去了稻草人作为媒介,偶像祝诅术瞬间失效。
徐有才一屁股坐到地上,响屁也就此终结。
他大口喘息了两下,看了看四周后一脸茫然的问道:
“我怎么到这里了,刚才不还在南若寺吗?”
我把他扶起来,解释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徐有才眼睛瞪得溜圆:
“你还会法术?”
“不是法术,只是奇门遁甲的应用,古往今来一直都有的。”
“电影里的我知道,可我从没听说过现实里谁可以像你这样,简直神了。”
他说着凑了过来,拿手肘戳了戳我的胳膊,
“咱俩是兄弟啵?”
“那当然是。”
“那你教我这个奇门遁甲吧。”
“可以,但我明天要出一趟远门,等我回来就教你。”
“嘿嘿,那以后我管你叫师傅,你管我叫爸,咱谁也不吃亏。”
“你是不是不想学了。”
“嗨!你瞧我这嘴,呸呸呸!习惯了......”
我们二人闹着闹着就回到了酒店门口。
这是一间五星级酒店,看得出来,白先生没少骗钱。
徐有才仰着脖子往上看了看,喃喃道:
“这么多房间,你知道他住哪一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