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琥珀色的瞳孔死死锁定祭坛角落的石匣,并没理会自己身上的伤势。
“命契就在那里,想办法去夺!”
丘三反应极快,七爷声音落下的瞬间,他就掷出匕首,寒光一闪,瞬间割断了缠绕石匣的红绳,腐臭气息瞬间爆开,呛得众人几乎窒息。
石匣弹开的刹那,七枚刻着生辰八字的骨牌如黑色闪电四散飞出。
胡十三颈间狐仙令牌光芒大盛,粉色光晕在空中凝成巨网,堪堪兜住两枚飞向暗处的骨牌。
“这命牌不寻常,小心反噬!”
吴叔突然暴喝,甩出桃木剑斩断一枚骨牌上骤然亮起的血线。
那骨牌竟长出蛛网状的血丝,试图刺入胡十三掌心。
程映雪、程映雨双剑齐出,剑光化作阴阳鱼图案笼罩半空。
骨牌撞在光罩上发出金属交鸣,其中一枚骨牌表面浮现出狰狞狼头,张开血盆大口咬向程映雨手腕。
千钧一发之际,七爷一爪拍出,将那狼头直接拍碎了。
我攥着吴叔给的五帝钱,看准一枚坠落的骨牌,正要伸手,那骨牌突然悬浮半空,表面渗出的黑液凝聚成孩童虚影,冲我凄厉哭喊:“别抢我的回家路!”
我一惊,冷汗瞬间湿透后背,恍惚间看见孩童脖颈缠绕的红绳,与德顺尸体上的勒痕如出一辙,整个人被惊愣在了原地。
关键时刻,胡十三抛出狐仙令牌,粉色光芒中,孩童虚影发出一声释然的叹息,化作光点消散。
当最后一枚骨牌被收入布袋时,祭坛中央的青铜鼎发出不甘的轰鸣。
胡十三见状,立即拿出一个小瓷瓶,将其中的不明液体洒在骨牌上。
刹那间,骨牌上的黑色液体开始逐渐消失,骨牌也变得干净起来,同时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胡十三见状立刻结出马仙印诀,口中念念有词:“狐仙在上,开我慧眼!”
他的双眼泛起妖异的红光,骨牌上的怨气瞬间具象化,化作七个浑身是血的人影。
这些人影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涌出黑色的血,他们的衣物上沾满泥土与腐叶,分明是被活埋的模样。
“这.....这是三十年前死的那些人!”他瞪大了眼,难以置信惊呼道,“他们的魂魄被炼成了阵眼,畜生,居然敢做这种人神共愤的勾当,这手段够阴毒!”
吴叔听后,迅速在地上用桃木灰画出一个聚魂阵,随即点燃七根特制的香,这些香由檀香、沉香混合朱砂、雄黄制成,烟雾呈现出金色,对魂魄有很强的吸引力。
随着香烟袅袅升起,汇聚在祭坛上空的那些阴魂开始缓缓向聚魂阵移动。
吴叔将桃木剑插入地面,符文光芒顺着裂缝蔓延,形成八卦阵图。
八卦阵图的每个卦象上都亮起金色的火焰,将靠近的阴魂烧得发出滋滋声响。
“丘三,带他们稳住阵脚!小吴,随我破阵!”
七爷迅速吩咐,吴叔眼疾手快刺出桃木剑,剑光化作阴阳鱼图案,与祭坛上的邪纹激烈碰撞。
每碰撞一次,就有无数细小的黑色符文从邪纹中飞出,在空中组成狰狞的鬼脸。
“小纪,把驱邪符贴在石柱上!”
吴叔腾出手,随手扔出一沓符纸给我,厉声喝道。
我握紧驱邪符,急忙跑向周围的石柱,将符纸贴了上去。
每贴上一张,石柱上的邪纹就黯淡一分,但同时我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抗拒,符咒上的朱砂开始扭曲变形。
察觉到我这边的情况,吴叔再次喊了句,“把你的血滴上去!”
我一怔,急忙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符咒上。
符咒的力量顿时增强,成功压制住了石柱上的邪纹,石柱表面发出“咔咔”的碎裂声。
这时,七爷突然发出一声长啸,周身毛发竖起,爪子抓向空中,硬生生扯出一缕缕黑气。
黑气中传来各种凄厉的惨叫,有老人的咳嗽声、孩童的啼哭声、妇人的咒骂声,交织在一起令人头皮发麻。
“还不醒悟!”他的声音震得整个地窖嗡嗡作响,“你们也是胡家屯子的人,难道要让整个屯子为你们陪葬不成?”
随着这声厉喝,黑气动摇起来,渐渐显露出阴魂们生前的模样,有扛着锄头的农夫、抱着孩子的妇人、背着书包的少年。
阵法被 干扰,那一张张阴魂的面容不断在狰狞与挣扎之间变换。
胡十三见状,立即解下颈间狐仙令牌抛向空中,顿时,令牌绽放出耀眼的粉色光芒,将七道黑气笼罩其中。
青铜鼎中的黑雾发出不甘的怒吼,血渠中的心脏开始爆裂,腥臭的血雨倾盆而下,血雨落在地上,竟开出黑色的花朵。
吴叔抓住时机,将罗盘狠狠砸向祭坛中心:“乾坤逆转,阴阳归位!”
巨大的爆炸声中,石柱纷纷倒塌,青铜鼎裂成碎片。
碎片飞溅开来,每一块碎片上都刻着密密麻麻的邪咒,吴叔迅速掏出几张符纸,念动咒语将符纸抛出,符纸化作金色光盾,挡住了飞溅的碎片。
动荡整整持续了十分钟,整个祭坛这才归于平静,望着这满地残垣,我们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胡十三重新审视着这巧夺天工的手笔,心中的震撼久久难消,若非亲眼所见,他实在是难以相信居然有人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在地底整出这么大的动作来,想想都细思极恐。
这晌,没有人开口,我注意到吴叔重新展开了罗盘,在祭坛中行走着。
天池中的指针终于恢复正常,缓缓指向南方。
片刻后,他蹲下身,从裂缝中取出块温热的石头,端详片刻后才松了口气。
“好了,虽说龙脉受了些损,但好在并没有完全被破坏,但想要恢复怕也得百八十年了!”
七爷抖了抖毛,跃上祭坛最高处,望着重新变得清澈的空气,“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至少胡家屯包了下来,但......那家伙既然费心设下这么大的局,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只怕还有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