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艘红隼航母悬停在火狮皇城上空,密不透风,铺天盖地如同乌云。
三七站在甲板之上,天狗义军的将领站在他的身后,无数将士手握兵戈,严阵以待。
看着城墙之上的情景,三七微微皱眉。
只见那高大的城楼之上,原本应该飘扬着火狮战旗的地方,此刻悬挂起了一面巨大的白旗。
白旗在风中无力地飘动,刺眼无比。
更令人不齿的是,城楼前方,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人。
为首者,身穿绣着金狮的皇袍,头戴帝冠,正是火狮兽皇!
他身后,是众多衣着华贵、此刻却面如土色的皇亲国戚、文武大臣。
他们全都匍匐在地,身体因恐惧而瑟瑟发抖。
兽皇双手高举过头顶,捧着的并非降书,而是一个金光闪闪的餐盘,盘中盛满了各种珍馐美味。
他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笑容。
“恭迎三七少主亲临,恭迎天狗义军!我等特意准备好了美味佳肴,珍贵财宝,在此等候!只求少主开恩,饶我等性命啊!”
兽皇的声音充满了卑微和乞怜,与他的一身华贵黄袍形成了鲜明对比。
城墙上,残余的火狮禁卫们也早已丢弃了武器,垂头丧气地站在两旁,脸上写满了麻木与羞耻。
“无耻!”
“懦夫!”
“呸!简直玷污了兽族勇士的荣耀!”
天狗义军阵中,顿时爆发出阵阵怒骂。
海沫眉头紧锁,低声道:“少主,小心有诈。这昏君如此作态,未免太过难看。”
金虎族长更是怒目圆睁:“直接轰杀算了!看着恶心!”
三七没有说话,他静静地俯视着城楼上那丑态百出的兽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握紧拳头,眉眼之间显出难压的怒意。
他脚踏虚空,一步一步从甲板之上走下。
在他的身后,诸位天狗义军的将领紧紧跟上。
……
皇宫大殿之中,岳枷国师单薄的身影与周围的金碧辉煌格格不入。
他手捧着火狮国玺,佝偻着背,一步一步走着。
每走一步,地面之上都会留下一枚爪印。
爪印由鲜血凝聚,正枚枚勾勒成一副玄奥的图案。
此时,玉玺上的火狮图腾不再耀眼,反而透着一种沉重如血的光泽。
岳枷国师的心中已经平静了,没有丝毫的愤怒或者绝望,眼中是彻骨的冰寒和决绝。
他的动作,精准、肃穆,带着一种仪式般的庄严,如同一支战舞。
“先皇……岳枷已经尽力了……但终究是做不到……”
“送葬数千载基业……也算是奖励我岳枷的一种殊荣吧……”
“真的想不到啊……守护了这么久的皇……竟然如此不耻……”
……
兽皇身形庞大,哪怕双膝跪地,也有一丈之高。
他表情卑微,眼神闪躲,充满怯懦。
三七平视着此人,眼眸神色严峻,紧锁着眉头,没有丝毫不战而胜的喜悦。
“少……少主……”
兽皇将头埋得更低,几乎要触到地面,声音带着哭腔。
“朕……不,我深知罪孽深重,不敢求少主宽恕,只求只求少主看在罪臣主动献城,未曾抵抗的份上,饶我等一条贱命啊!”
说着,他竟然将那颗戴着沉重帝冠的头颅又往下压了压,用双爪捧起三七的脚。
“少主若不解气,尽可……尽可踩在我的头上!只要能平息少主怒火,自当万死不辞!”
他身后的那些皇亲国戚、文武大臣见状,也立刻跟着磕头如捣蒜,七嘴八舌地哭喊起来:
“少主仁德!饶命啊!”
“我等愿奉少主为主,永世臣服!”
“求少主大发慈悲,给我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过往种种,皆是被逼无奈啊!”
这些昔日作威作福、视百姓如草芥的权贵,此刻却将“慈悲”、“仁德”挂在嘴边,仿佛他们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这番表演,让一些原本义愤填膺的天狗将士都愣住了,脸上露出些许迟疑和动摇。
毕竟……对方已经如此卑微地投降了,赶尽杀绝,是否太过?
……
皇室陵墓。
孔玄走出了废弃的地牢,长呼出一口气。
通过系统空间中积攒的无数灵石和灵药,他已经恢复好了状态。
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也够用。
他心有所感,看向城头。
无数红隼航母黑压一片,天狗义军已经到来。
兽皇之位,唾手可得,改朝换代,就在今日。
可孔玄的眉心,却始终没有松下来过。
他的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片刻之前的岳枷国师,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才会突然气息暴涨,发生如此变化?
就算是要和他拼命一搏,那离去的方向未免也太过怪异了一些。
孔玄走在陵园之中,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的风景。
不得不说,这皇室陵园,相比于那气派的皇宫,真是显得有些可怜。
地板上的砖缝之中挤出杂草,墓碑之上爬满青藤。
只有透过翠绿叶片,才能隐约看清墓碑上的一些文字。
每一个墓碑上,都雕刻着一段墓志铭,都是一位兽帝的终末之语。
“千秋万代,由朕而始!”
孔玄微微挑眉,这应该是火狮皇室开国兽皇的墓志铭。
字数虽短,却可见其气魄不凡。
他继续行走,地面之上,赫然现出一个焦黑的大洞。
这里,应该就是岳枷国师被他打飞,最后摔落的地方。
孔玄抬起头,坑洞尽头的墓碑。
“死当辉光震宇……”
他默念着这句话,眉头紧锁。
……
城墙之上,海沫和金虎等核心将领眉头紧锁,眼中怒火更盛。
但他们没有出声,目光都集中在三七身上,等待他的决断。
三七静静地听着这些乞求,看着兽皇那恨不得舔自己鞋底的卑微姿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冰冷的怒意如同实质般凝聚。
他突然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带着一种刺骨寒意。
“慈悲?仁德?改过自新?”
三七重复着这几个词,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兽皇,以及他身后那些瑟瑟发抖的权贵们。
“你们现在知道求饶了?知道要慈悲了?”
“那当年,你们为了修建这奢华的皇宫,强征民夫,累死、饿死、打死无数平民的时候,你们的慈悲在哪里?”
“那当年,你们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设立苛捐杂税,逼得多少家庭卖儿鬻女、家破人亡的时候,你们的仁德在哪里?”
“那当年,我们母子在蓝星被尔等追杀,四处躲藏,最后让我的母亲在饥寒交迫中死去的时候,你们又可曾听我们说过一句话?”
“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