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气的谢氏摆了摆手道,“来人,将米妈妈两口子发回老家的庄子里,永远不得再入京城一步。”
被带下去时,米妈妈不住地喊着求谢氏开恩,因为她明白被送至庄子干苦力,往后余生可不只是生活水平降低这么简单的事情,往老家庄子里送的人基本没有能够活着回来的......
“小满,你怎看得出来这票据是假,莫非你外祖真在钱庄里做过掌柜?”谢氏疑惑道。
“回二夫人,的确如此!幼时,外祖曾教过我理账、看票据,所以略知一二。”眼见着米妈妈的位置空了出来,姜小满想急于展示自己的理账才能,好让谢氏能够重用。
但是姜小满总不能说是因为上辈子在培训班学过奥数吧?反正她外祖早已死了好多年了,二夫人自然不会闲到去调查她外祖到底有没有做过掌柜。
“那感情好,没想到小满还会理账呢?”谢氏很惊喜,没了米妈妈她如今就像失了臂膀一般,正缺一个会理账的人。
“二夫人,奴婢不才,像理账、写字之类的都是略知一二,不能和我外祖比呢?”此刻的姜小满就像是正在开屏的孔雀,恨不得将自己所知所学通通让二夫人看到。
谁让机会难得,在内宅竞争压力大呢!
“哦!小满还会读书写字,这也是外祖教的吗?”小满又一次带给谢氏惊喜。
“不是的,读书写字是我相公教的!托二夫人的福,自从我相公去了家学,如今每晚都教我读书写字呢!”小满故作不好意思地笑着。
“小满,还真是上进呢!读书写字都会、还会理账,梳头又好看——”谢氏如今已很喜欢小满,此刻甚至动了让小满接替米妈妈的心思。
但是米妈妈的前车之鉴在前,谢氏实在不敢就此将嫁妆交给来蘅泽苑时日尚短的小满,况且小满还如此年轻......
“小满,今日多亏了你!我该怎么赏你呢?”谢氏已决定让小满先做身边的一等丫鬟,待日后慢慢考察,倘若小满真值得信赖,便让她做自己的陪房,帮自己管理私产。
“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正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奴婢是忠心为主,也是为着自己。毕竟奴婢全部身家都在侯府,自然不能让印子钱这等腌臜事儿污了侯府的清白。”姜小满要让二夫人知道自己的全部身家都在侯府,她可以放心提拔。
“好了,从今儿起,你便跟在我身边,做个一等丫鬟吧!”谢氏笑着。
“奴婢谢二夫人恩典,奴婢定当全心全意好好伺候二夫人!”姜小满叩首感谢,如今她已比较了解谢氏,正是顺利晋级为一等丫鬟的好时机。
至于,代替米妈妈成为二夫人的陪房,道阻且长,慢慢来吧!毕竟在米妈妈没出这档子事儿之前,姜小满从未设想过自己还可以替代米妈妈的位置!
踏出卧房的这一刻,姜小满已成为了蘅泽苑的一等丫鬟,月例一两银子,且可以与体面的大丫鬟、管事们一道儿吃上等餐食了。
下值时,小满穿着一等丫鬟才能穿的绿色衫裙,决定先回趟娘家。
一路上,小满想象着家人知道她成为一等丫鬟后的样子。
王婆子应当会说:“小满真厉害呀!才几日功夫就成了一等丫鬟,比那只会斗鸡走狗的姜冬宝强多了!”
婶婶纪氏应当会说:“小满真是出息啊,咱家就小满最有本事了!冬宝你要多跟着姐姐学知道吗?”
她娘傅氏应当会哭哭啼啼说:“有小满在,我也算是有个倚仗了......”
到家后。
纪氏率先迎了出来,“呦!小满,怎得穿上绿衣了?莫非——”
“对啊,我如今是蘅泽苑的一等丫鬟了!”小满今日回娘家本来就是显摆的。
“小满——咳咳——太好了!”小满娘傅氏还是一副病病歪歪的样子。
“娘,你近日可还吃着济民堂的药丸?”小满赶忙上前扶住她娘。
傅氏患有肺疾,全靠济民堂的药丸养着,然那药丸的价格不是寻常人家能承担得起,若不是小满屈身嫁给明澈换来二十两银子,那姜家早就没有银两给傅氏瞧病了。
“自然是吃着的,只是那药丸也忒贵了!若不是你娘这个破身子,二十两银子我怎么也能送冬宝去学堂念几天书了!”王婆子虽不至于给傅氏断了药,让她立刻去死,但终究心疼银两。
“阿奶,这二十两银子是我的!等这银子花完了,我自然会想办法让我娘继续吃药!谁都不许动我娘的救命钱!”姜小满出嫁前鲜少这样顶撞她阿奶,如今成了一等丫鬟,她觉得她有底气护着她娘了。
“死丫头!翅膀硬了是吧,二十两银子怎得就是你的?若不是我姜家养你这么大,你哪里来这做一等丫鬟的命!”王婆子虽重男轻女,偏心二房,但还没到不给傅氏买药,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去死的地步。
王婆子只是素日里强势惯了,忍不了孙女如此顶撞自己,且把自己想成那等认钱不认人的黑心肠。
当然,给傅氏瞧病的银子的的确确花的肉疼!
“小满,你要体量你阿奶,你年轻不知当家的难处,像我们这样的人家白白养着你娘这样一个人,是不容易的!”纪氏沾了小满的光,如今靠着“香橼鸡”已在大厨房有了一席之地,虽说心里感激小满,但家里的光景的确也得考虑。
感激归感激,但精明是刻在骨子里的,她可以说一些软化,但不能吃一些硬亏。
王婆子就不一样了,硬亏吃点也无妨,但主打一个想啥说啥,“就是!放着有前程的孩子没有银子去读书习字,白白养着一个病秧子,连说还不让说一句了!冬宝眼看着大了,哪户人家不是从小就给家里孩子攒老婆本的?”
“咳咳——都怪我!是我拖累小满,拖累家里!咳咳——”看着小满因自己又被王婆子训斥,傅氏颇为自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