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澈,你去吗?”华芊予盯着明澈道。
“原来这位贤弟唤做明澈,明澈贤弟!你我一同前往可好?”虽同在侯府,但贵为宋三爷的宋长实并不认识明澈,只是方才在龙舟之上被明澈的修竹之资所吸引,自然巴不得明澈同去。
“好啊!”明澈欣然同意,毕竟小满是跟着华芊予的。
听到明澈愿意同去,华芊予开心地提议去金畔池边赏花,然后再去滋味楼吃酒。
“不可!”姜小满与明澈异口同声道,他们要避嫌。
最终,四人同去了金畔池赏花,而姜小满为避嫌特意将帷帽戴了起来。
金畔池最初为皇家禁地,如今已成为公众游乐之所,金畔池边游人如织,既有泛舟赏花者,亦有小摊贩随处吆喝。
“我要买风筝!欸?那个面具也好玩!”华芊予正如一只飞入林中的鸟儿,叽叽喳喳地跑在最前面,但受累的却是姜小满。
随着华芊予的爱好不断增加,姜小满手里的物件儿已然是堆不下了,“表小姐,够了!”
作为陪小姐出门的奴婢,姜小满帮小姐拿一些随身的东西,太正常不过了!
“芊予妹妹,我们去前面的游船吃些酒歇歇可好?”宋长实边跟着华芊予一路掏银子,边时不时瞅着后面的明澈。
“给我!”明澈不动声色将小满手里的东西接过。
“不用,我拿得动!”姜小满低语。
“给我,这里人多,快!”明澈语气不容置疑。
姜小满一边将怀里的物件儿一股脑儿塞到明澈手里,一边透过帷帽对着明澈道,“小心!”
“小心什么?你捂得这样严实无人认得出!”明澈不以为意道。
“小心前面的两位主子!”姜小满说着便被前面叫卖的冰酪吸引。
今儿天热,又走了这许多路,姜小满有些渴了。望着那晶莹如玉的冰酪,姜小满很想尝上一尝,但又担心把前面的主子跟丢了。
“这几日可来癸水?能饮冰吗?”明澈看看小满,又看看那冰酪。
姜小满庆幸自己戴了帷帽,她不理解明澈是怎样将这种事情如此淡然地脱口而出的,“可以小声一些吗?没有!”
明澈笑笑,嘱咐小满先跟上前面的主子,自己去买冰酪。
如愿吃到冰酪的小满,看看头顶的日头道,“你吃吗?”
“不吃!”明澈咽了咽口水道,大男人吃冰酪他颇觉丢人。
明澈方才划了龙舟,此刻又是大日头,定然渴了,姜小满仗着自己戴了帷帽,趁着不备便将一羹匙冰酪放入了明澈口中。
明澈猛然间感到甜丝丝的冰酪入口,只觉得从口中一直甜到心里,用娘子亲口用过的羹匙就是好吃。
傻乐的明澈如同回到了之前的傻子模式,只一路呵呵地笑着。
“贤弟,我们去前面的游船饮些桃花酿如何?”宋长实朝着明澈喊道。
“好啊!”这天儿的确热,需要解解暑。
作为主子的宋长实颇为豪气地带三人入了游船的包厢,看着明澈毫无防备地与宋长实勾肩搭背般豪饮,姜小满忍不住在桌下踢了明澈一脚。
明澈会意以为娘子想离他近一些,于是往边儿上挪了挪,顺道儿也回应了姜小满一脚。
姜小满无语间,恰巧华芊予被游船外的舞狮所吸引,便拉了自己出去看舞狮。
正当华芊予执着于研究那狮子会不会掉下来时,姜小满听到了游船内好似有明澈的声音。
姜小满嘱咐华芊予不要乱走,自己提着小心走入包厢时,却见那宋长实已然发出“哎呦”的声音被揍倒在了地上。
看到小满回来,明澈拉了她径直往外道,“走,到别处玩,这里有脏东西!”
姜小满看到明澈并未吃亏,于是来了兴致道,“怎得?相公可是没守住夫道?”
明澈瞬间红了耳根道,“娘子,你看到什么了吗?那宋长实——”
明澈不想当着小满的面说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刚才差点让那姓宋的占了便宜!这雄姿英发的形象以后还怎样在娘子心里保持?
“我就说相公要小心吧!谁让我相公生得楚楚动人,秀色可餐呢!嘻嘻——”姜小满忍不住嘻笑起来。
明澈不愿继续接茬,便拉了小满,又唤了华芊予匆匆向前方而去。
“怎得不等长实哥哥了?”华芊予显得很兴奋。
“不等了,他还有别的事情。”明澈一脸愤怒。
“好呀!他最烦人了,如今就剩我们仨,太好了!”甩掉了不想见到的人,华芊予颇觉心情舒畅。
三人往前走了一段,便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表小姐,万不可淋湿了,我们去前面的湖心亭避一避!”姜小满牢记自己的职责,处处操心着替二夫人照顾好华芊予。
“快跑啊,小满!”
仓促间三人快步向湖心亭跑去。
“雨怎得忽然下得这般大?”华芊予擦了擦头发上的雨水,回头却看到与自己同样湿漉漉的明澈。
还有只零星湿了一些的姜小满。
“奇了?小满你是带伞了吗?还是这雨避着你下的?”华芊予万分不解。
明澈抖了抖湿透的袖袍,心道,“还好方才划了龙舟换了这件宽袍大袖的衣裳,不然娘子可要淋着了!”
三人一并坐在湖心亭内,赏着金畔池的雨景,闻着草木的清新,颇觉心旷神怡。
明澈小心翼翼地从背后试探着去牵小满的手,谁知小满竟回握了自己。
姜小满闭了眼听着雨打树叶的声音,回忆着方才自己躲在明澈宽袖之下的一幕,决定珍视此刻。
无论未来能不能赎身达成所愿,无论未来明澈是否能一直等自己,但此刻姜小满觉得明澈是美好的,于是将明澈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表小姐,你闭着眼睛听听,闭眼听雨声乃人间一大妙事呢,要多听一会儿方能懂得其间的妙处!”明澈感受着小满的回握,兴致勃勃向华芊予建议着。
华芊予对明澈的建议深以为然,于是轻轻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明澈掀开了小满的帷帽......
感受着明澈熟悉的气息,小满亦给予了热烈地回应。
“哇——金畔池听雨果真是人间一大妙事呢!”
当华芊予睁开双眼时,眼前的二人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