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州低头专注打量,脑海中闪过霍璟桉吃掉的那个饺子外型。
“我数数咯!”
见他迟迟没找出来,南菫诺开始催促。
“三……”
“二……”
“一……”尾音被她拉的很长。
谢南州先她一步夹起一只饺子入嘴,下一秒,一枚面值一元的硬币从他嘴里吐出。
“算你走运!”
南菫诺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谢南州内心捏了一把冷汗。
“我妈包的饺子,每个外型都不一样,你是怎么辨别出来的?”
他这个亲儿子吃了多年,一直无法在馅不同,形状不同的饺子里找到包裹着钱币的。
南菫诺无语的睨了他一眼,“谢南州,下次禾姨包饺子的时候,你能不能在边上多看看?”
“不是我不看,主要是我妈不让我在边上看。”
禾姨年纪比她母亲杜若还大十岁,生谢南州的时候已是高龄产妇。
对于这个唯一的儿子,宝贝的紧,所幸的是有谢老爷子把关,家教方面把控住,才不至于溺爱过度。
“那你就不会借着监控看?”
南菫诺跟谢南州同龄,但论心理成熟度,南菫诺远在他之上。
“好。等从A国回来,我一定亲眼看着我妈包饺子。”
“不仅要看,还得学!”
她拿起筷子,一口一个吃的起劲。
余光瞥了眼他面前的一盒,“你也别闲着了,吃吧,再不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这些都是给你的,我来时吃过了。”
谢南州将餐盒往他跟前推了推。
南菫诺一人也吃不下两盒,想着跟霍璟桉匀一匀,一扭头,却见搁在他桌上的那一盒,纹丝未动。
真是好扫兴一男的……
谢南州见她盯着正在办公的霍璟桉看的入神。
“霍先生公务繁忙,就别干扰他了。”
他轻声提醒,将她的注意力重新拽回。
两盒饺子,南菫诺一股做气吃了一盒半。
“呃~”
她盘腿坐在位置上,摸着鼓鼓的肚子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
谢南州把餐盒重新收拾回去,余光瞥了眼霍璟桉手边的一盒,想收回但又觉得不妥。
南菫诺直接开口:“霍璟桉,你要是不吃,就收起来了哈!”
霍璟桉余光瞥了她一眼,见她抚着肚子,低沉应声:“嗯,收了。”
“不吃也不早说,一直搁在外头,都落灰了!”
离婚一事,自打说开了后,南菫诺在霍璟桉跟前犹如解开了封印。
谢南州伸手拿回餐盒塞回打包盒中,“飞机上很干净,只拿出来一小会,没什么影响的。等下机后,微波炉热一下还能吃。”
南菫诺啧舌,刚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后便意识到不对劲。
拿出手机编辑了信息过去,【霍璟桉,你之前吃过禾姨包的饺子么?】
她前头没想这么多,以为三盒饺子么,一人一盒。
让他找不同,也就是考验下他,没想到他不仅找到了,而且还是第一个。
“嗡——”
倒扣着手机,发出的震动声分散了霍璟桉的注意力,他不悦皱眉。
翻转后点开,看到留言后,皱起的眉头紧了紧。
谢霍两家世交,也只建立在祖辈上。
霍氏由他父亲霍景良接手后,与谢家虽仍有往来,关系较为亲密的也就只有谢妘跟谢老。
谢南州的父母为人比较佛系,不喜与混迹商圈的人过多联系,因此与他父母的交集相对浅薄。
他知道南菫诺不会平白无故来这一出询问。
【想问什么?】
【就是好奇你一口吃出钱币饺子咯!】南菫诺身体往座椅后仰了仰,指尖飞快输入。
【你说了找不同,既是不同,能一下子找出来,很正常!】
霍璟桉回复完,直接把手机调整成静音模式,继续专注工作。
南菫诺抬头正好看到这一幕,撇了撇嘴。
低头又看了眼自己刚才的询问,好像显得她的很多此一举,甚至还透着几分愚蠢!
“你这手机从高中用到现在了,还不准备更换吗?”
谢南州的话,让刚还专注敲键盘的霍璟桉,动作戛然停下。
“用习惯了。”南菫诺话语随意,只字不提霍璟桉给她安排的新手机一事。
谢南州心下纳闷,“我跟你一起买的,早就卡爆了,你的不卡吗?”
“不卡。”
话落,她指了指一侧的霍璟桉,转移话题。
“你不用跟他一样办公什么的吗?”
“霍先生是企业家,我只是一个骨科医生,接触病人就是工作。”
谢南州说着,探头看了眼她仍有余肿的脚踝,“再过两天,该换新的药了。”
南菫诺话语轻快,“这不有你嘛。”
不得不说,有谢南州同行,是目前为止霍璟桉做的所有决定里,最让她满意的。
“嗯,倒是挺会依赖我的。我从家里拿了你以前用过说好的膏药过来。”
谢南州面露无奈,但语气里却满是宠溺。
“你不是骨科医生嘛,我脚这个样子,不依赖你依赖谁?”南菫诺说着,直接把肿的脚从桌下搁到了他腿上。
“看看,能不能今天给我涂抹上一点,能让我好的快些。”
这几天不能行走,坐轮椅都要给坐的人发霉了。
两人间隔的桌子可以收纳折叠。
谢南州将其收起后,削瘦而修长的手指温柔的将她脚上的一小块纱布揭开。
“你这伤……不像是第一次造成的。”倒像是二次被重伤过。
“嗯,被人恶意的又踩了一脚。”
南菫诺仰了仰下颌,漫不经心的语调里又带着几分刻意为之的控诉。
“本就没好利索,淤块里又添新的淤血……”
谢南州眼底满是心疼,“脚受伤了,就好好待在家里,跑来跑去的……当你自己是铁打的?”
霍璟桉余光注意到两人一副俨然旁若无人的自然互动。
眉心微蹙了蹙,想继续处理邮件时,看到谢南州从包里取出一个小型应急药包,展开后能看到一些简易的救急物品。
他取了棉签后,小心翼翼的去除南菫诺伤处上已经凝固的膏药,再拿出一个小棕瓶,动作温柔的涂上新药。
“疼吗?”
“不疼。”
前者问的温柔至极,后者回的自然却又莫名透着娇嗔意味。
霍璟桉脑海中不由浮现南菫诺跟白余年嬉闹娇嗔互动的一幕。
“啪嗒!”
电脑被他无意识的大力合上。
南菫诺注意力被他吸引,“忙完了?”
速度还挺麻溜的!
“嗯,忙完了。”霍璟桉话语沉沉。
“谢医生的这个膏药挺好的,你帮我买一瓶来。”
南菫诺指了指谢南州身边的一个小棕瓶,“谢医生说我我脚二度创伤,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