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璟桉瞥了眼她仍放在脖颈前的手,以为她是逞能。
“包里有药,要是觉得还不舒服,先服药。”
药?
南菫诺看向手提包,拉开拉链,两盒药就搁在显眼处。
一盒晕车药,另一盒则是消食药。
她将药往里塞了塞,“谢谢。”
霍璟桉见状,微皱眉,但并未多言,继续处理邮件。
南菫诺刚要重新拿起手机,胃里隐隐有翻江倒海的感觉。
“我去趟洗手间。”告知他后起身拿着包离开座位。
“嗡嗡——”
座椅上传来震动。
霍璟桉的视线从她离开的背影收回。
“嗡——”
震动声由短转长。
他拿起,没有显示号码。
以为对方会自觉挂断,然而电话一直响着,迟迟不挂。南菫诺也久不归,他按下接听。
“请问是南小姐吗?”
电话里传来一道年轻的女声。
“她有事先走开了,急事的话我可以帮忙转达。”
霍璟桉的话一出,对方明显犹豫,“是这样的,我这里有南小姐的一个快递,是之前帮忙代取的,她一直没来拿,所以……”
快递?
“嗡——”
左西棠:【我之前给你跟谢南州邮寄了的快递,你别忘记取件!】
他瞥了眼,眼眸微冷。
“我们在出差,若是急件的话,我可以安排我的助理过来取。”
电话一头,女人困惑道:“请问您是?”
“我是她丈夫。”
“哦,也可以。我给您地址还是……”
“我给你电话号码,你记下后直接联系他取件。”
“好的。”
霍璟桉报出号码,电话一头的人记下后结束通话。
他拿起手机给明特助交代了后合上电脑起身前往洗手间找人。
洗手间。
好不容易排到队的南菫诺吐得昏天黑地。
“呕——”
外面,空姐关切问候:“小姐,需要帮忙吗?”
她摆了摆手,“不用,我吐完就没事了。”
“呕——”
霍璟桉过来时,她胃里已吐空。
正准备起身,脚蹲的发麻,身体一个踉跄向后栽去,一道身影迅速将她搀住。
南菫诺以为是空姐,半佝着身子调整状态,“谢谢。”
宽厚温热的掌心紧跟着覆上她的额头。
“你发烧了。”低沉的话音从头顶落下。
她抬头,对上他浓墨成夜的眼,舒缓的眉心皱起。“还不是你非得早上缠着我陪你去后院遛弯引起的!”
大冬天,寒风凛冽的,后花园散步也就他这脑子想的出来。
“怎么不说是你体质太弱?”霍璟桉压了压眉,低沉反驳。
“你四叔跟五姑姑年纪比你我都大,在池塘边的亭子里下棋都没事。”
一副有例子可举证,理直气壮的样子气的南菫诺没好气的推开他。
“你才体弱,你全家都体弱!”
生病不舒服就很恼火了,他这个始作俑者还拱火,脑子抽的。
怒火压制了身体的不舒服,气鼓鼓的走在他前面。
回到位置,南菫诺拉过毛毯盖上偏头睡觉养神。
霍璟桉瞥了眼她敞开的手提包,两盒药没一盒是有用的,微皱眉。
空姐过来,“先生,这是体温计跟退烧贴。”
他接过对着南菫诺量体温。
“嘀、嘀嘀——”
显示三十八度。
撕开退烧贴,贴在她额上物理降温。
空姐端来热水后离开。
她前头刚吐过,喉咙这会儿肯定难受干巴。
他摸了摸温度,不算烫,“起来喝点热水。”
南菫诺拽过毛毯直覆过头。
自打跟他长时间接触后,先是崴脚,后是房子被砸,现在还发烧。
“霍璟桉,你个瘟神!”
霍璟桉捏着杯子的手,指骨蓦然收紧。
“生气归生气,别拿身子开玩笑。”他话语平和无波澜。
“听话,起来喝水。胃酸反蚀喉道,情况严重的话会影响声带的。”
南菫诺不情愿的拉开毛毯,端正坐姿,接过杯子喝水润喉。
“我很少发烧的。”她皱眉,轻声嘟囔。
之前雪天车祸拖着受伤的脚在雪地找救助都没感冒发烧过。
“可能是最近连轴转,身体虚了。”霍璟桉盯着她喝水的侧颜,脸色气色明显不如沐家宴会前。
“嗯。”南菫诺认可的点头。
继而又刻意强调,“我身体一直很好。”
霍璟桉听出她的倔强,唇角微勾,眼底浮现笑意。
“嗯,的确很好。”
他看过她的体检报告,各项指标基本上都符合标准。
“等西京回来后,我要休息一段时间。PD的项目……”南菫诺借此展开话题。
之前说是延期半个月,等从西京回来时间都过去三分二了。
“不急,可以再给你一个适应的时间。”霍璟桉沉声应和。
“记得下发通知给到晟洋。”
“西京回来后发。”
南菫诺喝完水后,拉过毛毯准备继续睡觉养精神。
霍璟桉瞥了眼被她搁在桌上的手机,新留言一直没看。
左西棠:【人呢?】
他伸手直接按下关机键。
一个半小时后,飞机降落在西京机场。
来接机的保镖的跟司机早已在外等候。
霍璟桉抱着烧的昏迷不醒的南菫诺上车。
“先去医院。”
车,掉头拐弯。
后头,一辆红色跑车缓缓摇下车窗。
“如今,他将与你的绯闻悉数从网上撤走。又跟沐家的这个继孙女这么亲近,想必是婚后生情了。”
顾箐扭头看向坐在副驾上,面露不甘的顾时苒。
她抽出一根烟点燃后抽了一口,继续道:“要么彻底得到他,要么另觅对象?”
“可南家长孙我不喜欢。”顾时苒搭在腿上的手死攥着。
“喜欢不喜欢不重要,能得到利益才是永久的。”顾箐缓缓吐出一口烟圈,语重心长的提醒。
“可您之前不是说霍氏将来前途无量吗?”顾时苒回忆道。
“以霍氏目前的发展来看,的确如此。但有句话叫做山外有山,人外还有人。”
顾箐掸了掸烟灰,深思熟虑后又道:“霍氏目前跟南家相比,起码还得奋斗个几十年,也许还不止。”
顾时苒盯着前方早已不见了车辆的出口处,一番纠结后说道:“霍夫人跟我说过,他们要离婚的。我想再等等。”
她不信,她跟霍璟桉自幼一起的感情会完全败给一个与他相处了才五年不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