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长得很像云菱小姐。”
南婶似答非所问,却又像是给了答案。
南菫诺还没回神,肩胛已被两个保镖固定住,医生用针头缓缓扎入她脖颈处。
不一会儿功夫,她只觉得头晕眼花,视线陷入黑暗中。
“南婶?”
她唤出声,想要辨认自己是否在仍在现实中。
下一秒,正摸索的手被一双粗糙的手握住,“南小姐,我在。”
“天黑了还是停电?我看不见了。”
“哐当!”
话刚落,一声巨响入耳。
她困惑不解,又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哦,刚刚突然变天了而已,来不及开灯。医生不小心绊着了。”
南婶解释的同时,示意保镖去请人来。
刚不小心摔了手提箱的医生年见状,快步走至南菫诺面前,用手电对着她双眸照射。
毫无反应。
“怎么会这样?”
针剂是实验室反复测试过的,没有任何问题,也从未发生过这样的现象。
同行的同事亦是倍感困惑,轻声回道:“可能要等药性起作用后会缓过来。”
地头蛇收到汇报后,带着人匆忙赶来。
他犀利审视的眸光扫过两人,收起手杖,轻声走到南菫诺面前,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依旧毫无反应。
“停电了。”他沉沉出声。
“既然停电了,那用蜡烛或者别的照明不行吗?乌漆嘛黑的很不方便。”
声音一出,地头蛇刚还森寒的眼眸泛起涟漪。
“电工正在抢修,很快就能恢复供电。”
话落,他伸手捏住南菫诺的下颌。
“啪!”
南菫诺一掌拍开他的手,“别碰我!我说了,我没有恋老癖!”
话落,她意识到不对劲,“我都看不到,你怎么能看到我?”
反应过来后,她抬手在眼前晃了晃,依旧是黑漆漆一片。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抚下心底的恐惧,镇定询问:“你的针剂把我眼睛打瞎了是吗?”
“嗯,瞎了。你这双眼睛不好看,我想着要不要给你换一双?”
地头蛇扫了眼自己被拍开的手,轻挑眉,起了故意整她的心思。
地头蛇敢对她嗓子下手,改造她的眼睛也未必只是说说而已。
南菫诺搭在腿上的双手交织着,没再接话。
“怕了?”
她还是不出声。
地头蛇略显不耐烦,“哑巴了?”
依旧安静。
地头蛇年拧眉,沉声询问医生:“她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
“回闻先生,南小姐这个情况很特殊,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造成的。”
“你的意思是她眼睛瞎了,无解?”男人语气冷厉下来。
“闻先生,先过个半个小时左右,药性稳定后再看看。”
地头蛇叮嘱一道前来的管事:“你俩在这里守着,一有变动,第一时间联系团队其他人。”
“是,先生。”
地头蛇离开前又回头看了眼没再出声的南菫诺,“想出去转转的话,让南婶陪着你。”
“眼睛又看不到,现在出去有什么用!”
南菫诺转着轮椅转过身,背对着门口。
地头蛇眼底划过一抹浅笑,“脾性倒是挺大的。”
关门声响起。
南菫诺眼睛感觉到一股酸涩,眨了眨后,隐隐有光亮透进眼底,整体视觉仍十分模糊。
“南婶,我口渴了。”
“嗳,我给您拿来。”
南婶应声,走到茶几处,倒了一杯水后塞她手心里。
“拿稳了。”
南菫诺低头抿了一口,下咽后感觉到嗓子里有一股药味。
干脆一口气喝完,“还要。”
南婶又倒了一杯过来,她又是一口气喝完,嘴里的药味才消褪不少。
几分钟后,如医生所说的那样,眼睛视觉逐渐恢复。
“我想出去转转。”
地头蛇前有交代,现在出去正是时候。
“好。”南婶拿来毛毯给她披上,推着她出房门。
长廊壁灯亮着,灯光幽黄不算刺眼。
但许是前面眼黑了一段时间,见着光亮,眼睛不自觉的开始酸涩湿润。
保镖在后头跟着,同行的还有之前负责给她注射针剂的医生。
为了不被发现异常,南菫诺干脆阖眼休息。
下楼,穿过客厅,发现南婶想推着她去后花园。
她想去前院,但又觉得说出来不合适。
“阿嚏!”
刚要出门,她一个劲的打喷嚏。
南婶停下,关切询问:“南小姐,是冷了?”
“不是,是香味。我有鼻炎……”
南婶看了眼后院新开的抗寒的花,“那去前院?”
“嗯,也好。”
一出前门,南菫诺发现前院也有花,不过好在品种与后院不同。
“阿嚏!”为了不惹疑心,她还是象征性的打了一个喷嚏。
“还是不舒服吗?”南婶停下又问。
南菫诺摆了摆手,“比在后院要好些。”
后院的花香浓郁程度的确超过前院。
“缓缓就好了。”
“嗯。”
南婶应声后推着她上了过廊处,避开了前院的花坛区。
过廊直通湖心亭。
湖对岸则是宽敞大路,越过围栏则是街道区。
她能潜水游过去,但若到了街道区无人接应的话,也是徒劳。
她鼓起勇气试探性问:“南婶,我的手机在你那吗?”
“不在。”
“那你能问问闻先生,手机能不能先还给我?”
“好,我帮您问问。”
南婶退到一旁,拨通了自家先生的电话。
“先生,南小姐想要拿回自己的手机。”
“告诉她,等到了宴会上,我自然会给她。”
湖对面,别墅露台上,地头蛇正盯着亭子里的人。
“半个小时到了没?”
下属看了眼后回道:“回先生,已经到了。”
“让管事的带着保镖先回来。”
“是。”
下属离开时,恰好刮起风,吹动桌上的背调资料——擅游泳、校短跑百米冠军。
南婶将话传达后,南菫诺盯着湖面,一番纠结后下了心。
两分钟前,管事的跟保镖相继离开。
此刻,亭子里只余下南婶跟她。
“我想在亭子里吃点水果,南婶,你能帮我安排过来
吗?”
“好,我去给您安排过来。”
南婶对她频繁的要求,略不满,但碍于自家先生交代在先,应下后离开亭子。
等人走远,直至消失在视线里后,南菫诺活动了下在毛毯下的双腿。
双腿仍略带笨重感,要 游泳的话……有点难,但也不是不可行。
她转着轮椅靠近湖面,余光环顾四周时,注意到对面的露台。
地头蛇正低头看文件。
倘若坠湖,有一半几率会被他看到。
但若不下湖,她就要另觅法子在晚宴前逃出去。
可逃出去后呢?
没有人接应,若再次被抓回来,怕是连出席晚宴恐都要被防范。
得不偿失,还是算了。
走一步算一步,省的过分遭罪。
露台上,地头蛇望着她距离坠湖只有一步的操作,许久后仍未见她下水。
对着管事的吩咐道:“让医生去看看,她眼睛到底好没好?”
“是。”
管事的带着医生过来时,正好与拿了水果来的南婶撞一道。
另有两个保镖正后头跟着,南菫诺注意到其中一人正好将手机揣兜里。
踩着他们靠近的时间,按下轮椅前行键。
“哐当!”
轮椅向前载着她直挺挺的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