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娄看向她时,眼眸微眯,缓缓道:“世家宴会。”
世家宴会?
一群身处高位的人聚集在一起,肯定不能少了合作谈判。
“涉及商业合作吗?”她又问。
闻娄眼眸一冷,沉声道:“这不在你该过问的范围内。”
“对了,你之前说到了宴会就把手机还给我,还算数吗?”
“宴会开始半个小时后,我会让南婶交给你。”
他这意思是南婶也要出席?
世家宴会,一个佣人陪着主子出席,好新鲜!
似是看穿她所想,闻娄适时开口:“你眼睛迟迟没恢复,身边不能少了人。”
这话听着倒像是还蛮替她考虑的。
可南菫诺没忘他强行给自己打变声针的事情。
“哦。”只淡淡应和了声。
“不问了?”
“没啥可问的了。”
“不怕我把你卖了?”
“反正也看不见,你不说我也不知道。就当图个心静,省得担惊受怕的。”
“很乐观!”
短暂接触后,闻娄觉得她性子与自己设想的出入很大。
“既来之则安之。”
南菫诺附和了句后转入新话题:“DNA鉴定报告出来后,我可以知道结果吗?”
“嗯。可以。”
闻娄抻了抻腿起身,“你身上的衣服不适合出席宴会,晚点我让人拿新的过来。”
“别太暴露了。”
闻言,他脚步一顿,低头,眉梢微挑的扫了她一眼,“旗袍怎么样?”
“可以。还有,我要吃水果。”
“一会儿就让人送来。”
闻娄拄着拐缓缓走出房间,不一会儿南婶上前,“南小姐,您要吃什么以后直接跟我说就是了。先生很忙的。”
南菫诺一愣,而后不以为然的套她话:“又不用他亲自张罗,张张嘴的功夫而已,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南婶不语,只是看向她时,眼底闪过一抹浓郁的不悦。
不,其实更像是……忠犬见到了入侵者。
“我前面不知道你还在屋内,下次若是没离开的话,记得出个声。”
南婶一听,微愣,回过神来应声:“好,知道了。”
“我有点累了,想回床上休息,养养精神。”
天色尚早,晚宴上是她脱身的机会,必须养足精神才行。
上床不到五分钟,水果拼盘送到跟前。
她靠坐在床头,慢条斯理的吃着。
吃到一半,窗外变天,乌云蔽日。
窗外,狂风大作。
南婶过来关上落地门窗。
南菫诺随口一说:“把房门打开吧,要下大雨,全封闭的话很闷气”
“南小姐,别墅有空气循环系统。”
“哦。”
她吃完最后一片芒果后,放下叉子,南婶上前收拾走。
转身的功夫,她就已躺下熟睡。
……
冰冰凉凉的仪器触感将南菫诺从睡梦中拉回。
一睁眼就看到身上连接了各类仪器,医生正在给自己做身体检查。
再仔细一看,发现自己就在一辆医用车上。
心下纳闷:睡得这么死?被人挪到车上也毫无觉察?
“身体机能正常。”
一个年轻医生对着佩戴着眼镜,头发微白的老医生汇报。
老医生反复翻看着手中的病例报告,“照理说她眼睛应该能恢复正常了。”
“南小姐,您现在能看清了吗?”
医生一回头,注意到她已经苏醒,将手放在她眼前轻轻晃动。
“能看到手,很模糊,但已经有影子可见了。”
南菫诺说的像模像样,打消了老医生的疑虑。
“可能是体质问题,既然能看见一点了,那就再等等。”
话落,他取下眼镜,对着年轻医生又交代道:“回头记得把报告更新一下。”
“好的,老师。”
检查来的突然,结束的也仓促。
从医用车上下来,看到闻娄就站在客厅门口。
地面微湿,应该是下过雨了,但不是很大。
“你的睡眠质量可真好。”
说的是事实,但听着却像是在嘲讽。
南菫诺随口回怼:“可能是被下药了吧。”
睡前就吃了份水果,糖分高,血糖上升可能引起犯困,但不应该沉睡的这么死。
在路过闻娄身边时,南菫诺明显注意到了他嘴角勾起的得意弧度。
果然,是他下的药!
她想大概是怕耽误检查。
回屋,礼服同时送达。
南菫诺换好后下楼,在南婶的搀扶下上车。
她则跟保镖共乘坐一车跟在后头。
车,开出前院后并未走前行方,而是后行。
穿过一排茂密的梧桐树区后拐弯直接驶入一处施工区,开了一小段僻静小道后驶入公路。
这地头蛇行事可真够谨慎的!
车,沿着公路开了很久后才驶入高架桥。
此前她并未见着任何车辆跟行人。
“我朋友被你的人带去哪里了?”
南菫诺主动打破车内静谧气氛。
闻娄回想了下后问:“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医生?”
“嗯。”
“送去他该在的地方了。”
什么意思?
南菫诺不明所以,“什么叫该在的地方?”
“他是被他表哥叫来帮忙的,你说他该在什么地方?”
原来是送回去了。
可谢南州为什么不联系西棠呢?
“是毫发无伤送回去的吗?”她又问。
“废了他一双手。”
南菫诺心蓦然抽紧, “你说什么?”
“我说废了他一双手。”
闻娄一本正经的说着,让她难以判断是真话还是假话。
“你骗我的吧?” 她嗓音发颤。
“有骗你的必要吗?”
闻娄睥睨了她一眼,姿态尽显高傲。
“他的身后可是谢家,掌握着华国大半个医疗领域的。”
南菫诺双手紧张的交织在身前,神经紧绷着,试图再次从他嘴里确认真假。
“那又怎样?”
西棠说过闻娄在西京,无人敢管制的。
结合他此刻不以为然的态度,南菫诺的心直接跌入谷底。
“我还是不信。”
她抿了抿唇,企图再次寻找话题攻破口。
闻娄寡淡的扫了她一眼,“你不信是你的事。”
南菫诺:“……”
“你要是真伤了我朋友,我会向你讨要回来的!”
她深呼吸几口后,冷下脸,对着他放出狠话。
“你自己都被困在我这里,还想找我报仇?”
闻娄冷笑,对她的威胁压根没放在心上。
“有什么不行的呢?凡事都有例外不是吗?”
南菫诺垂落的眼眸一暗,下一秒,闻娄的脖颈间被抵着一把尖锐的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