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卖的是什么物件?”霍璟桉沉声又问。
南菫诺心弦绷紧,可不能让他知道抱古斋的事情。
“是……我以前跟着闺蜜学的一些刺绣工艺品罢了。”
刺绣工艺品?
霍璟桉脑海中浮现谢南州发给她的留言,鬼使神差的询问出口:“是从绣娘坊出来的工艺品?”
南菫诺一愣,而后回神,摇头:“是在闺蜜家里的绣坊里自己做的。”
霍璟桉并未在蓝峪湾见过她口中所说的物品,想来应该是在西坞苑存放着。
“需要今天去取来变卖?”
她依旧摇头,“价格还没谈妥,元旦后回来再说。”
谈话间,司机将车从车库开出,停在两人身后不远处。
“回屋收拾行李,今天直接从沐宅启程去A国。”
话落,霍璟桉推着她进屋。
南菫诺看着他按下电梯键,询问:“要去几天?”
“叮咚——”
电梯门开,他推着他进入。
“半个月。”
“怎么需要这么久?”南菫诺蹙眉,不解。
“A国项目会谈,出席的商界大佬届时会很多。总不能白跑一趟。”
言外之意,是除了A国的合作,他还要跟其他大佬碰一碰。
半个月也就两周,这样一安排,时间倒也不算久,甚至可能有点紧凑。
“那我陪你参加完项目会谈,是不是可以先回来?”
他前面只说让她陪同出席A国项目会谈,没说还要陪着应付其他商界大佬的。
霍璟桉拧了拧眉,沉默的推着她出电梯。
一进屋,南菫诺主动打破沉默:“我这里没私服。”
闻言,身后的男人脚步停下。
霍宅的衣帽间里,的确没有她的私服。
“我让亓婶给你收拾好后直接送沐宅。”
她放在蓝峪湾的衣服多数也都收在行李箱中,“好,我给亓婶打电话。”
霍璟桉越过她进衣帽间,打开衣柜,在看到那些未撕标的女装后,眼底的晦暗一闪而过。
他简单挑选了几套后放行李箱中。
南菫诺拨通亓婶电话,“亓婶,我房里的衣帽间内有一个行李箱,你让司机送到沐宅。”
“太太,是银白色那个吗?”
电话一头,亓婶打开衣帽间的柜门,发现里面有两个行李箱。
“对,银白色的。”
她话刚落,霍璟桉推着行李箱出来,从她手里接过电话,“黑色的那个也交给司机送到沐宅。”
“好,知道了先生。”
通话结束,霍璟桉刚要把电话还给南菫诺。
“嗡——”
左西棠留言弹出。
【菫诺,我刚让家里人邮寄了两套床品给你跟谢南州,你记得签收哦。】
床品?
霍璟桉眉梢挑了挑,眸色晦暗的将手机递还给她。
南菫诺的手机设了双系统,为了不错过信息留言,她特意让计算机的朋友编了个私用代码设置了信息通话互通。
最近霍璟桉老盯着她,让她很不安,昨晚灵机一动,让那位朋友多添了一道代码程序。
私用号微信留言共通时改为短信形式。
这一刻,她无比庆幸昨晚做的决定!
“你闺蜜怎么想着送你跟谢南州床品?”霍璟桉旁敲侧击着。
若她跟谢南州是夫妻,对方这么送倒也没什么。
南菫诺不以为然,“西棠在国内就我跟谢南州两个朋友,她每次送礼物基本上都是一样的。”
“谢南州是男的,你是女的,她送你们俩礼物怎么可能经常一样?”
霍璟桉乌黑的眸子顿时一暗,言语中透着猜忌。
南菫诺转着轮椅靠近茶几,刚在楼下通话,现在又说了许多,口干的很。
“怎么不能一样?床品,衣服,其他刺绣的物件,能一样的东西多了去了!”
她倒着水,语气随意。
“我可以理解成……情侣款?”
“咳咳咳——”
霍璟桉的话一出,南菫诺被刚喝下的水呛到。
她面颊被呛的通红,抬头,眼眸震惊的看向他,哑着嗓子道:“霍璟桉,我实在不想用脏话形容你的脑构造。”
他自己在外有小情·人,竟以为她也有?
但也只是一瞬的功夫,南菫诺很快便能理解他的意图,“你要是实在怀疑我跟人有染,还是怀疑白余年比较好。”
白余年为人本就混不吝,换女人跟换衣服似的。
白家长辈常年在国外,对白余年也不受管制。
既然注定要被霍璟桉扣屎盆子,扣给白余年起码代价也能小些。
谢家老爷子一向重视名声,对下一代的品性教导更是极其严苛。
若是屎盆子扣在谢南州身上,会把人害惨的!
闻言,霍璟桉眸色沉了沉。
“你倒是坦诚!”他也的确怀疑是白余年。
毕竟南菫诺似是看起来很依赖他。
白余年第一次上霍氏谈合作,她就紧贴着他。
第二次,白余年去西坞苑接她,两人在霍氏接待室嬉闹,私下里拉扯衣角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再次浮现。
还有就是……她明明很抵触他,但却愿意在白余年的游说下,应承下霍氏提出的重新设计方案书一事。
南瑾若似笑非笑,“跟霍先生相比,大巫见小巫。”
他对顾时苒的爱意早已昭告全天下,谁能比的过他坦诚啊!
霍璟桉听出她话里的阴阳调,绷紧了嘴角,推着行李箱走在她前头。
南菫诺喝完水,拿了手提包后跟上。
车上,两人各自沉默无言。
直至抵达沐宅。
看到车驶入雕花铁艺大门,沐叔陪着她母亲热情出来迎接。
“怎么突然来了,也不知会我跟你沐叔一声。”
母亲杜若拉着她的手,幽怨的扫了她一眼,“要不是见着蓝峪湾的司机过来送行李,我跟你沐叔这会儿就要外出去咯。”
“想着给你跟沐叔一个惊喜嘛。”南菫诺俏皮的吐了吐舌。
“不过,您跟沐叔要外出做什么?”
她算了算时间,今天也不是沐叔去看诊配药的日子。
“中医堂来了一个新的老医师,我想带着你沐叔去看看。”杜若解释。
南菫诺一听,关切询问:“医龄多久,靠谱吗?”
“靠谱,据说是从上京那边过来的。”杜若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别忘了,你妈我好歹也懂一点,蒙骗不到我的。”
母亲杜若年轻时是一个采药女,虽不曾亲自看诊过病人,但自幼耳濡目染,基础性的医理还是懂一些的。
“那就好。”南菫诺安了心。
母女俩有商有量的进屋,沐衡民由佣人推着跟在一侧,与霍璟桉并行。
杜若余光瞥了眼霍璟桉,对着南菫诺小声问:“怎么今天是一道来的?还有那行李是……”
“出差。”南菫诺话语简洁。
“你跟霍先生一起?”杜若眼底闪过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