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妮就在其中,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从她面前走过的姜羡光,镇长一行人。
嚯,我这一看,刘二妮的神态当真与我认识的那一个相差无几,要不是我时刻提醒自己,真就有可能给忘记了,这人不是刘二妮。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方镇长和姜羡光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两人都没有向左右两侧的的旗袍少女看哪怕一眼。
跟在两人身后的富商也没有明显偏头去看的动作。
整个队伍中,只有那个赵老爷,对女人最来劲,经过时左看右看。
再就是王庆喜了。
他相较于赵老爷,动作稍有收敛,直到他看见了刘二妮,赶忙拉了一下巡警队长的袖子,两人靠近了说了一些话。
经过刘二妮身前时,我有些愧疚地靠近她,小声说了一句,“二妮,再坚持下,是我对不起你。”
“没事,扬哥,没事的。”
驼背中年摆摆手,与刘二妮相对的那一少女会意,径直离开了。
“你可以不用在这站着了可以到前面一起去看皮影戏。”
他看向刘二妮。
刘二妮抬头看了看我,随后小跑到我身边,紧张地拉着我的胳膊。
原本二十人的旗袍队伍,现在就剩下了十八人,一侧各九人。
随着我和驼背中年往前走,视线逐渐开阔。
前方是一个半封闭的院落。
两米来高的山水石围成了一圈,将路给堵死。
偌大的一个院子,只有一个出口,就是进去时候的路。
山水石前,是一处早已经搭建好的戏台。
戏台之上已经扯好了一张极大的幕布。
后面的光源看亮度和稳定程度,就知道,同样是灯泡。
幕布后面影影绰绰,是等会要唱皮影戏的姜家半班底。
约摸着大概有二十来人,其余的则是等在山水石一侧,还有三十来人。
三十多人没有围成一团,而是分开而站,拉长一条直线。
三十个成年人分散排开,在山水石面前都有些不显眼,可见这一块儿块儿堆积起来的山水石有多大。
戏台子面前是一处空地,空地再往出入口这条小路来便是六个小亭子。
小亭子里摆着桌椅,桌子上堆着叫不上来名字的糕点,散发出微甜的气味。
六个亭子,由空地前依次向后排,一栋,两栋,两栋,一栋。
姜羡光和方镇长已经入座了最前方的小亭子。
三个外来的富商入座了排在后面的两栋之一,姜琴则是带着方镇长母亲与三人坐在了同一列的另外一个小亭子内。
再往后,赵老爷和其余镇子内的大户人家坐了一栋。
巡警队长和王庆喜坐在了这一列剩下的那一栋。
所有人都落座后,我则是在驼背中年的带领下,和刘二妮坐进了剩下的最后一栋小亭子内。
他将我们送到地方后就朝山水石那边走去,和姜家班的人吩咐了几句后,便像是一尊石雕般,站在了一侧,和身后的山水石融为了一体,看不出一点活人的迹象。
我捏起桌子上的糕点递给刘二妮,“二妮,我已经想到办法离开了,你可以不用这么害怕了。”
“这糕点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真的吗?”
“扬哥,你身体没事了?”
刘二妮怯生生地接过糕点,拿在手里迟迟没吃进去。
“我身体的状况,我爷会想办法解决的,用不着姜羡光。”
我淡淡地说着,视线放在最前方小亭子内,姜羡光和方镇长的身上。
我认识的那个刘二妮,嘴馋,桌子上这么多诱人的糕点,如果我不拿给她,她或许不会吃,但是如果我拿给她,她一定会吃,但是这时候她没吃,我笃定这糕点有问题。
毕竟刘二妮现在可是姜羡光的‘自己人’。
她不吃,那我当然也不会吃了。
姜羡光和方镇长有说有笑。
往后,姜琴不知道在聊什么,逗得镇长母亲笑得嘴就没有合上过。
三个外来的商人第一次到姜家大院,有些坐立不安,正在朝四处看。
赵老爷和其余的大户,显得更放开一些,根本不客气,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尝了起来,频频点头,对糕点的品质和味道连连称赞。
三个外来的商人见赵老爷他们这些人吃着糕点,或许安心了些,也开始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往嘴里送。
这时,坐在我和刘二妮左前方的巡警队长和王庆喜,嘴里嚼着糕点,转过头来。
他们俩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对我和刘二妮拱了拱手,看样子,这是在道歉。
这是在对抓姜琴那晚,对我和刘二妮的粗暴行为道歉。
我微微点头,随后便不再朝那边看。
这时候,还是不要起什么争端。
今晚上这场皮影戏,应该是由方镇长牵头,那三个外来的商人看样子是被迫参加。
明知道这姜家班诡异重重,我不得不怀疑起这场皮影戏的目的来。
啪嗒!
这时,一声清脆的响声从戏台上的幕布后传来。
随之幕布后的灯暗了一些。
整个院落内瞬间暗下来不少。
啪嗒啪嗒。
灯关得只剩下一个时,姜羡光和方镇长同时起身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了戏台,在大幕布前站定。
幕布后的光源微弱,使得两人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
“欢迎各位来到我们姜家班观看皮影戏。”
姜羡光的声音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今晚上主要是替方镇长招待下远道而来的朋友,这皮影戏啊,算是……。”
姜羡光长篇大论地讲了讲皮影戏的历史,听的人昏昏欲睡。
我攥了攥刘二妮的手,低声询问道:“二妮,这糕点你怎么不吃呢,是不是害怕啊。”
听姜羡光说话时,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出现在刘二妮身上。
心中悚然下怕被她发现端倪,引了个话茬,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
一路走过来,我一直在攥着刘二妮的手。
直到刚刚,我才发现,刘二妮的手温度实在是太低了。
我自己冷得不像话,体温估计和死人差不多,可就是如此,我没在刘二妮手上感觉到哪怕一丝丝的温度!
她的身子和我一样冷!
况且,我手这么凉,她攥了这么久,也没有问过一句,为什么我这么凉。
怕是她根本没感觉到温度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