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乔三妹的乔老二突然开口道。
“发烧?”
乔老大赶忙拔出陷在泥里的腿走了过去,伸手搭在乔三妹的额头,一触当即撤开,“确实很烫。”
“小道爷,你给看看咋回事,是不是肚子里的玩意作妖儿?”
“不是,我画的符还在,不是肚子里的东西在搞鬼,应该就是你们三妹最近一段时间身子弱,你们买来吃的药不管用,是药三分毒的道理你们应该清楚。”
“身子弱,再加上这大雨,有可能就是染了风寒。”
“火气上攻很正常的事儿。”
豆大的雨点子顺着风的猛烈势头,砸在箱子上,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这大雨,正常人淋上一场,都得热上几天,别说他们三妹了。
“小道爷,我三妹这,恐怕得先找个村子住下了,等雨停了,养好身子再继续往下墓的那个村子赶,你看能行不?”乔老大勉为其难地询问我的意见。
我抬手遮着额头,微微点头,“就按你说的来。”
邪气入侵,乔三妹的风寒要是不解决了,怕是没几天好活。
她要是人没了,下墓的事情怕是就得泡汤了。
乔老大和乔老二两人轮流换着背乔三妹,朝最近的村子赶,我则是背着箱子艰难地跟在身后。
不得不说,乔家两兄弟的身体素质都很强,大风大雨,我身子都被吹的有些发斜,他们两人愣是没怎么歪。
可见这下墓也是体力活啊,一般人真整不了。
这种天气,火折子也用不了,我们四人摸黑,全凭脚下的泥泞小道,往前方走。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感觉背上的箱子越来越沉时,终于是看见前方有影影绰绰的土房了。
“这村子你们之前来过吗?”
眼看着他们就要进村,我咬牙顶着风往前快走了几步,追上去问道。
“噗!”乔老大抹了一把脸上汗水和雨水,“这村子没名,是个小村子,我们在下墓前把这周边大大小小的村子全都摸了一遍。”
“我们把附近摸一遍是怕已经有村民发现了墓,成群结队地进去过了,真要是这样的话,我们也就不冒险进去了。”
“我们之前到过的墓,如果不是荒郊野岭,很容易出现这种情况,所以这次碰见这王爷墓,花了好长时间,在附近的村子里转悠了几圈,确定没有村民发现,这才下了墓。”
听乔老大一说,我才知道,这边的村子都不大,但是村子很密集。
不像我们家那边,村子少,但是每个村子里住的人都很多,村子之间的间隔大了点,稍微远一些的,都得走上个大半天才能从一个村子到下一个村子。
这边的村子不只是一个没名,是除了最大的一个村子外,都没名字。
而最大的那个村子,往外再走上半天,就是他们发现王爷墓的地方。
“这村子你们确定能进?”我再次问了一遍。
我临出门的时候,我爷告诉我,不是所有地方的村子都像我们村,还有周边几个村一样,民风淳朴。
很多村子里的村民都戾得狠,碰见路过的,外来的,趁着半夜把人杀了,东西给取了,就埋在后院的都不在少数。
我爷在决定安家之前,也是费了好长时间把附近几个村子给摸了一遍,才决定安家落户的。
我身上的金豆子有不少,乔家三人身上更是有十几根小黄鱼,真要是进错了村子,村民动了歹心,就不好办了。
“小道爷,这个你放心,咱兄弟在江湖上飘了这么多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这些村子都还行,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乔老二朝我咧嘴笑了笑,迈着步子进了村。
我点点头,跟在三人身后,在进村前,从箱子里取了防身的家伙什,藏在了袖子下。
这村子确实没太多户,刚刚离的远,看不清,走近了,稍微留心数一数,也就三十来户。
都是泥瓦房。
夜黑风高,暴雨大如豆,村子里除了噼啪声,再无其他响动。
乔老大朝我使了个眼色,迈步朝最近的一户人家走去。
敲了几下门,屋子里有人应了。
一个驼背的老头儿披着蓑衣,从里屋走了出来。
隔着围起院子的篱笆,我朝里面看去。
这老头好像是独居,两间泥土房,一个养鸡的鸡圈。
“大爷,能借一间房子避避雨吗?”
乔老大手上用力,将背上的三妹托了托,“我三妹被大雨给浇了,这时候脑子有点热。”
身披蓑衣的老头把门开了一条小缝,瞅了乔老大一眼,视线又在我和乔老二身上过了一遍,没有继续开门的意思。
“我们给钱,给钱。”
乔老二说着就抬手往兜里揣,我赶忙上前拦住了他。
谁知道他要往外掏的是什么,别是我给的金豆子。
“大爷,让我们住一晚吧,我这有咸鸭蛋,半罐子给你们。”
财不外露,给钱和给东西,完全是两个意思。
我说着从背上解下箱子,从里面掏出装咸鸭蛋的罐子来,从里面掏出来七八个,递了过去。
看见咸鸭蛋,门缝开大了点。
老头探出头来,朝乔老大背上看了看,这才接过咸鸭蛋,彻底将门给打开,侧开身子,招招手,“进来吧。”
乔老大背着乔三妹第一个进去,乔老二跟在身后,我是最后一个进去的。
说实在话,我现在都有点怀疑这乔家三兄妹的水平了。
就这,见人就要给钱办事的样子,怎么也不像谨慎的人啊。
再说了,他们不是说周围的村子都摸了一遍,说民风淳朴吗?
哪个民风淳朴的村子,让人留宿,不给东西不让进啊?
别说什么大半夜让人住进来比较危险,给了鸭蛋还不是开门了。
说到底就是要东西。
这行为,它和民风淳朴沾边吗?
这个村子如此,再往前呢,周围的那么多村子,是不是都一个样。
“你们住那一间吧,稍微有点漏雨,不过能住人,我给你们整点干的草来。”
老头子脱掉蓑衣,将咸鸭蛋裹了进去,给我们指了指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