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搀扶的南宫璃似乎感受到了江烬身体的一丝变化。
她不由好奇地打量了江烬一眼。
刚刚这家伙好像一瞬间又变强了不少。
难道是因为心境的关系,所以他的功法才迟迟没有突破?
如今突破心境,他的心法便跟着随之突破,水到渠成地迈入新境界。
南宫璃心头微震,指尖不自觉收紧。
若是这样她不得不重新评估江烬的威胁程度了。
等有时间,有必要再确认一下他是否真的已脱离掌控。
“怎么了?你看我干什么?”
“被哥这张帅脸迷得移不开眼了?”
江烬发现南宫璃一直盯着自己,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不要脸!”
南宫璃别过头去,耳尖微不可察地红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
“就你这张脸,照个镜子都能把鬼给吓跑了。”
江烬轻笑一声,指尖拂过眉心,诡瞳微漾,看向前方。
前方山头之上,一座道观巍然矗立,檐角如鹰隼展翅,直指苍穹。
道观匾额上“轩鹤”二字,笔走龙蛇,似有山河脉络之气。
江烬的诡瞳自动映出道观深处涌动的阴气脉络,那些隐藏在砖瓦间的符咒逐一显现,如同活物般缠绕梁柱。
这个道观似乎是镇煞之用。
他又看周围的山川地势。
左边山势如蟠龙环抱,右有溪流蜿蜒似银带缠绕。
正是“左青龙、右白虎”格局,暗合风水中的天地煞局。
此地聚阴纳煞,借山川形胜囚禁无形,怕是早有高人布下局。
江烬眸光微闪,望川之术悄然展开,脚下地脉如墨流涌动,竟与道观下方一道幽暗渊流交。
而在他们的交汇处,一个幽光闪烁的符印缓缓浮现,仿佛连接着地底深处的封印。
江烬瞳孔微缩,察觉到那符印中蕴含的恐怖力量正在松动,似有某种存在企图破封而出。
“掌教,你来这荒山野观,莫非也是冲着那地底封印来的?”
江烬皱眉问道。
张一道回头望了一眼江烬,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要不你考虑下,直接成为掌教亲传弟子?”
“这样,你和张小凤的事情也就不再是问题了。”
“说不定还能成为一段佳话。”
江烬满脸尴尬,没想到这个老天师还挺八卦的。
“掌教您还是省省吧,一个就已经够我受了。”
江烬说完,南宫璃没好气地看了眼江烬,随后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掐了一下,力道不大却足以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张一道却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说道。
“你说得没错,这轩鹤观是我龙虎山的附属道观,镇守地脉煞眼已有三百年。”
“那封印中的东西,若我没算错,再过七日便是破局之时。”
“对了,为了稳妥起见,我让王师弟也过来了。”
“差不多明天应该到了。”
江烬心中一喜,张天师口中的王师弟,应该就是自己的师父王主任了。
江烬不由咽了口口水,他抛弃宋晚晴的事情,不知道师父知不知道。
若是知道了,怕是少不了又一顿训斥。
江烬心中忐忑,脑海中已经浮现出王主任那张严肃的脸,和他那滔滔不绝的脏话。
“怎么心虚了?”
南宫璃冷笑道。
“抛弃人家吗,妹子的时候,可没见你有半分犹豫。”
江烬张了张嘴,终是没有狡辩什么。
算起来,宋晚晴这个时候身体应该已经痊愈了。
并且因祸得福,她现在在修行的路上,可谓一日千里了。
再见面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她。
不过还好,自己对逃跑本事还是很有自信的。
张一道不知道江烬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而是对江烬和南宫璃说道。
“这个道观的观主,在出家前是一位有名望的中医。”
“若是不急,你们可以伤养好了再走。”
“观主擅长针石之术,尤精通经脉调理。”
南宫璃闻言婉言谢绝道。
“承蒙天师美意,不过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不宜久留。”
“今晚休息一晚便离开。”
张一道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袖袍轻拂,向那道馆走去。
道观门口,一个身着灰色道袍的中年道士,正蹲在石阶上擦拭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铃。
他的身边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道童,怀里抱着一只瘸了腿的黑猫,正用草茎轻轻逗 弄它。
铜铃忽地发出一声闷响,惊得小道童缩了缩脖子。
中年道士抬起头,目光在江烬二人身上停留片刻,随即站起身掸了掸衣袍。
“张天师,您回来啦!”
张天师点了点头说道。
“这二人也是玄门中人,刚刚和邪魔交手受了伤,让你师父跟他们看一看。”
“然后就安排子西在厢房歇息一晚,明早再走。”
中年道士应了一声,转身引路,小道童抱着黑猫蹦跳着跟在后面。
“师兄晚上我们吃啥?”
“米饭配酱菜,还有师父腌的辣豆腐。”
“今晚有客人,是不是可以多加个肉菜?”
中年道士轻拍小道童的脑袋。
“贪吃,等你师父回来再说。”
江烬望着那铜铃,忽觉铃声余音似与脉煞波动同频,心中一震,莫非这不起眼的铃铛竟是镇观之宝?
那铜铃锈迹斑斑,表面刻着模糊的符纹,似被岁月侵蚀殆尽。
“这位师父,这个铃铛可以让我看看吗?”
江烬忍不住开口。
中年道士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铜铃,又抬眼打量江烬片刻,方才将铃递出。
“看吧,不过你小心些,我们家师父可宝贝得很。”
“告诉我每天都要好好擦干净。”
“也是奇怪,我师父那人邋遢得很,可这铃铛却必须干净整洁,容不得半分马虎。”
江烬接过铜铃,指尖触到符纹凹陷处,忽觉一缕寒意顺脉而上,竟与体内残存的煞气隐隐共鸣。
他基本可以确定这个铜铃绝非常物,极有可能是以特殊秘法祭炼过的镇煞法器。
而且这个法器已经有了器灵,他师父让他每天擦干净,也是为了让眼前这个道士,跟器灵建立联系,日久生出感应。
看来这个道观下任继承人,便是这每日擦拭铜铃之人了。
江烬还给了道士铜铃,轻声道了句谢。
那铜铃在道士手中微微一颤,仿佛回应江烬的触碰,发出极轻的一声嗡鸣。
那中年道人却是眉头微微一皱。
“奇怪了,我之前怎么摇这铃铛都不响,刚刚是不是你碰过之后,它反倒自己鸣了一声。”
“真是莫名其妙。”
那中年道士只是嘀咕了一句,也没深究,很快便安排二人进入了西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