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卷的的暴风雪肆虐,松枝被压得吱吱作响。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视线模糊得只能瞧清几步远,空气里弥漫着股肃杀的味道。
林子深处,伊勒德勒紧缰绳,马儿嘶鸣着踩碎积雪,短管猎枪斜挎在肩,枪口还带着未散的硝烟味。
他的人群集节的很快,脸上的疤痕在风雪中泛着青白,眼神阴鸷如狼,扫视着身后的队伍。
足有十来个汉子裹着皮袄,个个背着枪弓、拎着猎刀、眼神狠辣,活像一群嗜血的野狗。
托阿也夹在人群中,年轻的脸冻得通红,手里攥着把老式步枪,枪管在雪光下闪着寒芒。
伊勒德扯开嗓子,声音沙哑却透着股狠劲:
“弟兄们!这山...是咱们的。可是今天,萨满跟我说...有头邪祟附体了大虎!
不灭邪祟,山林难安啊!
所以众兄弟!多的不说...今日,为了找到那头邪虎,清山!”
清山,本来是极度匮乏下的求生手段。
可伊勒德竟然能如此疯魔,能假借萨满名义想出这种恶心的法子!
他是塔坦达,谁会怀疑他说谎呢呢?
而清山之下,不管任何凶物都会逃窜。包围圈很快就能缩小,若赶着狼群或熊碰上了大虎,肯定会有场恶战!
所以这种能激起血腥本性的活动,还真的立即引得众人哄然应声!
一队队人枪栓拉得咔咔响,迅速分组朝着大山挺近!
吉雅落后半步,眼神扫过人群,落在托阿身上。
他这次自告奋勇的说要带带他,伊勒德也没时间管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吉雅调转马头靠过去时,托阿正低着头,还憋着股劲念叨着啥。
毒蛇冷然潜下自己的毒素,轻夹马腹靠到他身边抬手拍了拍托啊的肩,声音带着明显的蛊惑:
“托阿,好好干啊!塔坦达看重你,要不咋会分一匹马给你呢?”
山里面,马是重要资源。
这几匹马是吉雅的贡献,他自然有权利分配。
可托阿听了这话就很激动了...
他猛地抬头,脸涨得通红,眼里闪着股狂热,忙不迭点头:
“吉雅哥,我听你的!干好了,爹肯定认可我!”
见状,吉雅的善意更大了,又用力拍了拍吉雅的肩。
小半天后,队伍行至一处凹地,伊勒德听见狼嚎骤然响起,凄厉得刺破风雪。
他赶紧上前一看
——凹地里,七八只灰狼本来正蜷缩在雪窝中,此刻都摆出了战斗姿态,却止不住的夹着尾巴。
伊勒德眼神一亮,抬手示意停下,嘴角咧开,露出一口黄牙:
“好!全宰了,一个不留!”
他率先下马,猎枪一抬,枪口对准一只瑟缩的狼崽,“砰”地一声,血花炸开,狼崽抽搐着倒下。
队伍哄笑起来,枪声接连炸响,刀光在雪中闪动,狼群的呜咽被风雪吞没。
托阿也红着眼,端枪冲上前,对着一只试图逃窜的幼狼连开两枪。
明明离的有些距离,托阿却感觉这血浆怎么溅了他一脸。
但总归...是咧嘴笑了!
吉雅第一个夸奖,继续拉着托阿的好感,语气里带着股假惺惺的赞赏:
“干得好啊!塔坦达说了,回头赏你双份!”
心里却一直狞笑托阿这傻子,杀得越狠,越好当刀使。
狼群的呜咽渐渐微弱,凹地里血流成河,狼崽无一幸免。
大狼倒是提前跑走几只,但是根本无伤大雅。
清山,一个都不放过!
伊勒德吐了口唾沫,重新上马,喝道:
“走!去找那头虎!”
队伍呼啸着冲出凹地,雪花被马蹄掀得漫天飞舞。
......
而在张继北这边。
张继北裹紧军大衣,意识强行沉入自然视野,试图感知山林的动静。
可是暴风雪的干扰还是太强了,植物沉寂,动物气息模糊。
就连莎莎的翅膀也被风压得飞不起来,只能窝在他肩头。
灰灰也早被他塞进阿台的背包,免得冻坏了。
暴风雪来得太猛,这小半天了愣是没找到伊勒德在干啥。
倒是隐约还能感知到大爪在这附近,但是不赶紧弄清伊勒德的动向,肯定还有麻烦!
正想着,远处传来凄厉的狼嚎,夹着偶尔的几发枪声,断续却刺耳。
张继北扭头朝阿台低喝:
“阿台哥,听到没?枪声!狼群那边有动静!”
阿台正靠着松树擦猎刀,闻言猛地站直,眼睛瞪得溜圆:
“继北兄弟,咋办?过去瞧瞧?”
张继北没急着答,意识再次沉入自然视野,试图捕捉狼群的气息。
狼群...好像在愤怒!
不对劲!很不对劲!!
这仇恨不光是狼群,更像是整个山林在愤怒!!!
伊勒德干了啥,惹得山林这么大的怨气?莫非......他在清山?
“阿台哥,枪声离得不远,伊勒德......好像在清山!”
阿台闻言猛地一愣,眼珠子瞪得溜圆:
“清山?!200年都没清过了,他怎么敢的??”
他攥着猎刀的手背青筋鼓起,狠狠啐了口唾沫,“这狗东西,疯了吧?得报警!”
张继北点点头也知道要报警,意识迅速催动德鲁伊伎俩,感知山林的天气动向。
结果为
——风雪呼啸,气息紊乱。这暴风雪还得刮上一天,明天怕是更猛!
所以,支援是指不上了,可能只能硬.干。
张继北平静一笑,任由风雪交加、狼群嘶嚎,在他听来反而还像是对他保护山林的赞歌、鼓励。
于是扭头朝阿台镇定道:
“阿台哥,报警是得报。可我估摸着风雪还得刮好几天,外人不熟林子,进来也得丢!
所以...”
阿台与张继北一对视,不知怎滴自己也不害怕对方十几个人了。
全然忘了光是伊勒德一个人就把他吓得屁滚尿流的,眼神里透着股坚定:
“那咱们自己干!
两人正豪迈的说着,也把自己比喻成金庸古龙小说里披雪的刀客。
松林间,空气凝滞,弥漫着股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狼群低沉的呜咽。
还没等张继北向周围探查视野,四五只灰狼从雪雾中缓步走出。
毛发沾满雪渣,眼中透着刻骨的仇恨。
领头的头狼步伐沉稳,肩背宽厚,右耳缺了道口子,疤痕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