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北蹲下身子,眼神淡漠地盯着巴格尔,嘴角勾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弧度:
“如果我猜的没错,吉雅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特意让你在这阻拦我们吧?”
这话并非空穴来风,而是莎莎那边已经追到了德力根,他自己也有几分猜测,只待消息证实。
而张继北说完这话后,特意死盯着巴格尔。
只见其同样怒视回来,眼中却闪过一瞬惊慌。
虽然他嘴上仍然是咬着牙不吭声,但——张继北已经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的波动。
一旁的诺敏格和哈森等人倒是面面相觑,眼里满是疑惑,不知道为啥张继北会这么笃定。
消息来源,当然是一直都发挥着大作用的莎莎!
老德力根在前方踉跄跑着,喘得粗 重,嘴里低骂:“吉雅这混蛋,竟然敢跟盗猎团勾结,害了这么多山精!”
就这一句,张继北之前的猜测全坐实了!
吉雅果然跟盗猎团有染!
再想想这家伙从进村就派齐克坦暗算自己,恐怕不只是冲着德力根去的,更大的可能是因为自己这个护林员身份碍了他的眼!
情报到手,巴格尔这张嘴暂时没用了。
张继北迅速在脑子里指挥莎莎全速往前飞,超过德力根,去探探盗猎团到底有多少人,窝点在哪。
可就在这时候,一声微弱的呻 吟打破了沉寂。
他赶紧扭头一看,只见昂格尔在诺敏格的搀扶下缓缓睁开眼,脸色白得像雪,嘴唇抖着喊:
“快去帮......德力根雅亚!”
昂格尔醒了,张继北扫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总算有点良心。可惜,他的情报已经不重要了。
追德力根不是当务之急,摸清盗猎团的底才是正事,莎莎已经去干了。
不过,哈森可没这么冷静,见侄子醒了,立马蹲下去,急得抓住昂格尔肩膀晃了晃:
“德力根去哪儿了?你这臭小子,为啥私自上山,快说清楚!”
昂格尔喘着气,眼神愧疚,低头咬牙交代:
“我,我真不是人......前段时间,我鬼迷心窍,收了吉雅的钱,动了鹿哨的手脚。”
这话一出,哈森眼睛瞬间瞪得血红,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啪!”
脆响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阿台赶紧扑上去拦住哈森的第二下:“别打了,他都这样了!”
昂格尔没躲,结实挨了这一巴掌,手指攥紧衣角,继续往下说:
“后来我良心不安,想毁了鹿哨,再去坦白。可被人发现了......我脑子一热,就稀里糊涂上了山。”
他顿了顿,喘息加重:“结果无意中听到吉雅在跟人通话,提到了偷猎的事。我一路跟踪,总算发现了他们的勾当。”
“可惜,德力根雅亚追上来的时候,我暴露了。他知道后,我赶紧拦下巴格尔,让他一个人去追吉雅了!”
真相全抖出来,几人都瞪大了眼。
哈森猛地站起身,拳头捏得咔咔响,怒吼:“盗猎团?!”
张继北早从莎莎那知道了,没啥反应,只是瞥了眼巴格尔,见他低头不吭声,心里已经有了下一步打算。
就在这时,莎莎又传来了新画面——
下山路东侧三公里,红松林岔口附近,一片隐秘空地上,盗猎团正忙着撤退。
板车和汽车挤成一团,车上堆满了猞猁、紫貂的尸体,有的皮毛被剥得血淋淋,有的还挂着断肢,血水顺着车板淌进雪里,染出一片刺眼的红。
场面惨得让人胃里翻江倒海,张继北本来压着的火气一下蹿上来,拳头不自觉攥紧。
可他深吸一口气,逼自己冷静下来——这群畜生跑不掉,得立刻行动!
不过,莎莎画面里,对方足有十几人,个个带枪,还有几条恶犬。自己这边人手不够,硬拼肯定不行。
张继北眼珠子一转,瞟了眼被捆得结实的巴格尔,脑子里冒出个主意。
他迅速转过身,故作沉声对阿台道:“阿台哥,赶紧帮我按下报警键!”
阿台愣了半秒,没多问一句,麻利翻出卫星电话,手指飞快按下号码拨通。
见张继北这么急,巴格尔反倒冷笑一声,斜眼瞟着他:“发现了又怎样?狼群的滋味好受吧?有这会儿拖延,他们早撤了!”
他语气嚣张,显然觉得自己引狼拖住昂格尔的“壮举”很得意。
可张继北心里清楚,这家伙低估了盗猎团的贪婪。
从莎莎的画面看,那群人还在忙着割皮子、装货,根本没跑远!
张继北接过电话,故意装出胸有成竹的模样回怼:“你现在唯一该想的,就是怎么跟保卫局坦白,把锅甩到吉雅身上!”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几分:“至于他们撤不撤,你说了不算。说不定,我在盗猎团里也有线人呢?”
这话一出,巴格尔明显一愣,眼里闪过怀疑:
“盗猎团?线人?”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怒喷道:
“你有个屁的线人!我能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货色?”
张继北没理他,直接对着电话那头喊:
“请接郑队长,告诉他,我是张继北!
山里发现盗猎团,正在撤离,具体 位置在下山三路东侧三公里,红松林岔口附近!
我们现在准备拦截,请迅速支援!”
他报得精准,余光一直盯着巴格尔。
果然,接线员还没回话,巴格尔的眼珠子已经瞪得血红,呼吸急促得像拉风箱,显然被“线人”这俩字唬住了。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郑国伟的声音:
“张继北?又是你小子!好,我马上组织人手,半小时内赶到,你小心点!”
半小时...时间紧,但愿能拖住吧。
张继北掐了下掌心,强压住心里的紧张,转头看向巴格尔,语气故意带上几分不屑:
“有没有线人?哼,老实待着吧你!”
他在心里盘算开了——硬拼不行,得让巴格尔反水,引吉雅出来才稳妥。可这家伙嘴硬,得再激一把。
巴格尔盯着他,防线明显不稳,失声问道:“不是,你们啥时候安插的线人?”
张继北摆摆手,没答他的话,脑子里却已经想好了最后一步棋
——得让他自己开口求饶,遂故作轻松地加了句:
“是谁、什么时候安插的,我可不能告诉你。
但我再提醒你一次!你只能立功,才能从轻处罚!”
说到“立功”俩字,张继北还稍微咬了下重音,眼睛直勾勾盯着巴格尔,等他上钩。
巴格尔咽了口唾沫,眼珠乱转,显然在挣扎。
果不其然,到了最后巴格尔还是憋不住了,咬牙喊道:
“暂时给我解绑吧,我能立功!能把吉雅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