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诚很注意人际交往中的留白。
整个饭局下来,除了这一次主动打听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动作。
只是静静得在一边看着谷二的表演。
时不时捂着嘴惊叹。
那种几乎从眼神里溢出来的崇拜感,让谷二十分受用。
漂亮的脸庞,加上极其注重的分寸感,是拉近男女距离的法宝。
我看了看腕表,整个饭局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
要不是我咳嗽一声示意谷二赶紧结束这个饭局。
指不定这两人能聊到啥时候去。
我指了指腕表。
“不好意思,待会还有个朋友的牌局,我们早就说好了的,今天就先到这。下次有机会,我两请回来。”
“在深圳那边,天天玩,这两天没玩,手还挺痒。”
不就是拉扯吗?
我也会。
甚至我来主动告诉对面的钩子。
我乐意打牌都行。
马诚的眼睛很快的露出一丝失落感。
“啊?这就过了一个半小时了?我半点都没发现诶,看来和有趣的人在一起,时间确实会过得很快。”
马诚边说,边伸了个懒腰。
被用力拱起的胸脯,把衬衣崩得紧紧的。诱人的很。
“不好意思哦小诚,今天确实约了局。下次我请你。”
谷二的眼睛就没从那两座拱起的山峰上挪开过。
这一个多小时的饭局,他两倒是熟络了很多。
一口一个小诚叫得十分亲切。
“没事的,今天我可是撞了你们新车的,一顿饭可不够赔礼道歉的。”
马诚连连摆手。
“这事别往心里去,对了,你电话多少,我存一下,之后二哥我肯定得请回来。”
“我可从没有占过女孩子便宜。”
谷二掏出手机。记好马诚嘴里的电话号。
谷二恋恋不舍挥手告别马诚的车尾灯。
“行了,把手放下吧,都过了路口,看不着你了。”
我有些好笑的把谷二仍旧挥舞的手臂按下。
“哥。咋不让我两再聊聊?”
“要是再聊会,今天晚上我就能把她聊我床上去。”
谷二拉开车门,舔了舔嘴角开口。
“你?算了吧,忘记李笑什么下场了?”
“玩感情,你肯定玩不过钩子的。”
我闭上眼睛,仔细回忆着饭桌上马诚所有的话语。
“啧,我可没说我玩感情!”
“别说得我那么下贱,我只玩身体的。”
谷二哈哈大笑。笑声淫 贱得出奇。
天上人间的经历,让谷二早就对爱情这东西嗤之以鼻。
为了第二天方便拿车走人。
我们选定的宾馆在修理厂对面。
标准的双人间。
“哥,接下来干嘛?”
谷二舒服的躺在床上。
“等呗。快过年了,谁都得过个好年。”
“马诚比咱们急。”
靠在床头上,我仔细的编织着我的谋划。
通过马诚这个钩子我要见识见识,县城里到底有什么样的同行。
谷二去洗澡的空隙。
我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一下。
拿出一看。
屏幕上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冯哥您好,我是小诚,很高兴认识您。祝您今天赢钱哦~”
买车的时候,那个合同上留下的是我的电话。
所以马诚弄来我的号码并不困难。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
觉得这个马诚越来越有意思了。
原来,她的目标不是谷二?
而是我。
过了一会之后。
我对着洗完澡出来的谷二亮了亮屏幕。
等谷二眯着眼看清上头的文字。
“啧,可惜了。这娘们居然不选我。”
谷二有些失落的说道。
“对了,哥,你怎么知道这娘们一定会带你去赌局?”
钩子的业务不只有老千这么一条道。
为了让我更好的知道大老千的运作。
刘魁和我说过一些钩子的事。
还有一些投资的骗 局。杀猪盘,骗婚局这种早就被沿海地区玩烂的活计。
平时不用替老千勾人的时候,他们也不能干等着。总得找点让自己吃饭的事做。
“吃完饭我咋说的?还记得没?”
我咬着烟屁股。狠狠地开口。
为了提醒马诚这个钩子,我可以说得上是明示了。
谷二眯着眼睛想了起来之后。
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因为开车的疲惫。
谷二第一次没有吵着要去跟姐姐妹妹玩。
早早躺在床上进入梦乡。
而我则手里拿着一副刚刚下楼买来的扑克。
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出神。
李笑那局,我赚了五十。
赵志国这局,我赚了五百。
真到了我手上的钱,其实不多。
连刘魁那辆大路虎都买不起。
我试着告诉自己,我才刚入行。还早。
但是我心底的欲 望根本不会去理这些安慰。
远远满足不了。
我对钱的渴望会在无人的时候,从心底疯狂蔓延出来。
变成一个捏着我脑袋的怪物。
嘴里疯狂对我叫着“不够!远远不够!”
我废了很大力气,才把自己心底的情绪摘除。
我要学的东西很多。
一个赌场,如果要运作起来。
到底需要哪些准备?
我一无所知。
这个马诚,我有预感。
会成为我和赌场之间的桥梁。
夜里两点。
我摸出手机。
编辑好短信。发送给马诚。
“谢谢。小赢一点。”
我想明白一件事。
与其被动的去等待马诚。
还不如我直接一点。
主动把自己送上去。
出人意料的是。
马诚并没有休息。
在短信发送过去不久。
手机就重新亮起。
“冯哥真厉害~”
看来耐心并不是独属于某个人的专属美德。
我有,马诚同样也有。
我回头看了看熟睡的谷二。
关好灯之后。推开 房门。
"喂,是小城吗?"
“是呀,冯哥!”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马诚清脆的声音。
似乎没想打我会给她打去电话。
话音里还透着一些不敢相信的惊喜。
“还没睡啊?托你的福。小赢了一些。”
“有时间没?请你吃个宵夜怎么样?”
夜里两点的宵夜邀请。
是成年人应该都懂的暧昧开关。
“哈哈哈,好呀,谢谢冯哥。”
马诚并没有扭捏的推脱。
而是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
“你来接我一下?”
“好哦,冯哥,我知道你没驾照,你在哪呢?”
我报出宾馆的地址。
耐心的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
蓉姐的教诲在我耳边响起。
每一个局其实都是一个毛线团。
我们只需要抓住那个线头微微用力一扯就好。
比如徐厂长的饭局?
比如李笑车门上的卡片?
又比如接下来,老千和钩子的暧昧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