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嘴里“好好玩玩”的话。

　　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我懂”的笑容。

　　但是有人的眼底，还是能看出藏着的不信任。

　　我很清楚，我没有那么大的人格魅力。

　　与其希望像电视剧里头那种见一面倒头便拜不如拿钱砸出来所谓的忠心。

　　让谷二先把我送回马诚那。

　　送走谷二之后。

　　我借口洗澡拒绝了马诚鸳鸯浴的请求，站在卫生间里头。

　　悄悄掏出之前的那张电话卡。

　　任凭我怎么机关算尽。那东山的地上总归是长不出集装箱的。

　　赌场这件事，打死也不能让刘魁知道。

　　所以，我把目光瞄准了前不久的老朱。

　 如今得到了汪叔两不相帮的承诺。

　　本就蠢蠢欲动的心思，此时彻底落了地。

　　“喂？朱叔叔吗？”

　　“哦哟，老弟！”

　　老朱自从下了那张赌桌以后，便固执的叫我老弟。

　　于是一个叫叔，一个叫弟，干脆各叫各的。

　　似乎没想到我会给他打去电话。

　　语气热情的半点不作假。

　　“怎么想起跟老哥打电话？需要帮忙？”

　　生意场上的谁都是人精似的，我还没开口，老朱就把我的目的猜透了。

　　“确实有个忙需要帮。”

　　我的话，让老朱瞬间沉默了一下。

　　似乎在犹豫什么。有些小心的开口。

　　“老弟，哥不敢。你们那行，比我抢工地都危险。”

　　这时候电话里的老朱，我很难把他和电梯里那个张扬的工地老板联想到一起。

　　不过也对，勇气这朵花，只会开短短一瞬。

　　“不是，朱叔叔，跟那没关系。我是有另外的事。”

　　“啊？那好说，老弟，只要不是做局。你只管开口。”

　　话锋一转之后，隔着电话也能听见老朱拍胸脯的声音。

　　“上回去你工地那，我记得有个铁皮房子，那种房子搭一个得多少钱？”

　　“那玩意？隔热防水啥的加一起，也就大几千块钱。怎么了？你干工地？”

　　“不是，我这身板还能干什么工地？朱叔叔，能给我送五个？我按市场价给你算钱。”

　　老朱这人知道我不是要拉他做局之后。答应得飞快。

　 “什么钱不钱的？把地址给我，我让人给你拖来，连拖带装，都给你弄完。”

　　似乎是怕我拒绝，老朱没给我说话的机会，立马挂断电话。

　　“宝贝，你还没洗完啊？”

　　刚刚挂断电话，浴室的玻璃门上，就现出马诚的模糊身影。

　　她的疑问，在我耳朵里，跟邀约是等同的。

　　接下来提枪上“马”而已。

　　第二天中午。

　　谷二才一脸没睡醒的模样来接我。

　 坐上后座，捅了捅靠着睡得正香的李四。

　　等李四摸着嘴边并不存在的口水一脸迷茫的看着我。

　　“打电话给老梁，咱们几个得去趟东山。”

　　从那次夜里和谷二上东山看了一眼之后，就再没上来过。

　　白天的东山，让我们更加清楚的看到它的模样。

　　空地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上一些。

　 那个露天的赌场周围种满了厚厚的竹子，几乎密不透风。

　 我们几个，用脚步大概的把空地好好丈量了一遍。

　　很惊喜的发现。

　　这里的面积，用来做赌场绰绰有余。

　　“这摆一个，做大厅，里头放几张那赌生肖的台子。”

　　“这摆一个，那些个有点小钱的老板，凑局。”

　　“。。。。”

　　我凭借着对于山上的记忆，不断开口规划着空地。

　　我们几个，就跟勤恳的老农一样。举着柴刀。把那些烦人的竹子砍得一干二净。

　　剩下的几天，我们都有了自己的事。

　　每天下午，李老板都会给我打来电话。

　　他想把自己的钱赢回来。

　　每天，我们两都会在那个大厅里头待上一整个下午。

　　而李四和谷二，白天会四处找木匠。

　　为了我们的赌场去打造那些刻着生肖的半圆桌子。

　　老朱的铁皮屋是在第二天之后到的。

　　连带着几个安装的工人。

　　老梁他们几个白天就负责看着他们装铁皮。

　　就这么安分的又过了四五天。

　　看着空地上已经完全装好的铁皮房子。

　　一切的事，好像都很正常，都在往我想像中的方向正常发展。

　　“冯老弟，你真特娘行啊。”

　　李老板搂着怀里的塑料袋，小声但激动的对我说道。

　　每天的一整个下午。

　　我和李老板两就跟苍蝇似的。

　　围着那些大厅里头的桌子转来转去。

　　这样虽然输赢不像二级台子那么大。

　　但是胜在赌场的人本来就多。

　　混在那些人群里头，稍微多赢点钱，也没有太过显眼。

　　每天赢够两万，我两就走。

　　周涛不止一次想给我约台子，都被我拒绝了。

　　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

　　上下山，我和李老板都是交错着的。

　 等到李老板离开半小时之后。

　　我才叫来周涛让他送我下山。

　　“你们不吃饭？”

　　我看着开车的黄毛小付问到。

　　“嗯，冯哥，我们这时候都是凑合吃点。”

　　“要到晚上十二点，换班的时候，才能好好吃。”

　　连着几乎半个月的时间，周涛，还有这个小付，总算是对我放下了戒心。

　　听着我问小付的问题，周涛根本毫不在意的靠在车窗玩着手机。

　　再加上每次上车的两张红票。

　　让小付对我的问题，基本有问必答。

　　“换班？你们这地方还换班？”

　　“当然了，哥。咱们又不是铁做的。”

　　“除了我们这些司机，上头的那些发牌的不也得休息嘛。”

　　“十二点准时休息十五分钟，轮班的上去，吃饭的下来。”

　　小付头也没回的对我开口。

　　每一次上山，我都会装作不经意的开口。

　　一点一点的去把赌场的一些运行规律弄清楚。

　　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是极为宝贵的经验。

　　一直到了山下之后。

　　从马叔手上拿走手机。

　　打开屏幕，有四个来自谷二的未接来电。

　　按往常来说。

　　谷二他们下午知道我不可能能接到电话，所以从没在这个时间段打来过电话。

　　这一反常的行为，让我内心莫名的咯噔一下。

　　“冯哥我先把车开过来哈。”

　　看着周涛远去的背影。

　　我连忙拨通电话。

　　响了几声之后，才被接通。

　　电话那头却不是谷二的声音。

　　而是一个有些苍老的低沉男声。

　　“半小时。”

　　“滚到城南菜市场。不然，我剁了他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