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慕双的敏锐感到惊讶,但很快抹掉这股情绪解释道:“我听说叔叔那有了线索,怕你暴露,过去探探口风。不过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些是我的猜测。”
再瞒下去没有任何必要,他们早晚都会知道。
慕双捏紧手指,如实坦言:“你猜得没错。”
“双双,你和庄景洲没有感情对不对?这只是情急之下做的最糟糕的选择,是他一直在逼你。”
陆子实眼尾猩红,他等不及听到慕双说“是”。
“想太多了,没人逼我,这几天我确实一直在庄景洲家里,结婚证也是真的。我之前任性胡闹,所以和庄景洲闹分手,现在认清了自己的感情而已。”
假结婚的事情没必要告诉他,反而会增加一分风险。
陆子实一味摇头,“不可能,骗人,都是骗人。”
恍惚间将咖啡杯碰倒掉在地上,‘咔嚓——’碎成几块。
陆子实无意识地蹲下来去捡,碎片扎破了手指,他变本加厉地将碎片紧紧攥在手心中,鲜血浸染纱布。
“陆子实,松手!”
慕双慌忙去扒开他的手指,可他用全力握紧,根本掰不开。
店员拿着扫把过来清扫时呆愣住,丢下扫把回去喊店长。
陆子实推开她,“既然你心里装着他,还会在乎我的死活?所有人都抛弃我,连你也一样!”
说着他用碎片划破手腕,皮肉绽开,划出很深的一道口子,鲜血涌出来。
他笑了笑,靠坐在地上。
慕双从包里翻出丝巾把他的手腕包上,紧紧压住止血,但鲜血很快漫溢出来,将丝巾染得通红。
店长见到这一幕天塌了,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
这里在A大附近,地处偏僻,又赶在这时间段,救护车过来估计要二十分钟。
店员第一次碰到这事,焦急地问店长:“咋办啊店长?”
“只能等,听天由命。”
许池接到慕双的电话,火速冲进来,手上拿着小药箱,翻出一个玻璃小瓶,粉末状的药粉还剩半瓶。
“车上备用的止血药。”
慕双接过,解开丝巾想要给陆子实上药,却被他挥手打翻,里面的药一点不剩。
“陆总,您自己想死别连累我们夫人。”
慕双立刻打断许池:“别说了!”
不能再刺激他,如果真到没法挽救的地步她要内疚一辈子。
“许池,你能查到救护车的位置吗,送他过去,能节省出一些时间。”
许池迟疑片刻,按照慕双的吩咐背他起来,但陆子实抵抗很剧烈。
无奈,一记手刀敲在他后脖子上,将人打晕带走。
-
透过病房门的玻璃窗,陆子实安稳地躺在床上熟睡,送来得及时没有危险。
慕双浑身的力气仿佛被卸了干净。
她没想到陆子实会情绪这么激动,做出偏激的事情来。
医生的话犹在耳边:病人有抑郁倾向,不能再让他情绪波动太大。
庄景洲大步拐进走廊,紧张地抓起慕双满是血的手细细检查,冰凉的触感让他心里揪紧,“伤到哪了?”
“我没事,都是他的血。”
庄景洲听出她声音发颤,搂着她到旁边的座位,“来,在这坐一会儿。”
他管护士要来湿纸巾,抽出一张擦拭慕双手指上的血迹。
“别弄了,我去洗掉。”
“擦干净再洗。”庄景洲不放开她,颇有耐心地擦着,直到细嫩白皙的双手又恢复原样,又搞来护手霜帮她涂上。
他一接到电话就放下工作赶过来,早知是来见陆子实,他不会让慕双出来。
许池缴费回来,带了一杯热巧克力给慕双。
她面上表情没崩,端着杯子的手微微哆嗦,“我是去谈学校的项目,陆子实作为中间人介绍我加入的,所以他得在场。”
这是在主动跟他解释。
都已经这样了,庄景洲不可能再冲她发火,握住她另一只拔凉的手,将手心的温度传给她,嗓音沙哑:“知道了。”
慕双渐渐缓过神,担忧地望向病房:“我不想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如果陆子实醒来还是要做伤害他自己的事情该怎么办,她这次在旁边都拦不住,下次,下下次呢?
她根本不敢细想。
庄景洲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这压根就和你没关系,都是成年人了,他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赖谁。这算什么,威胁你,还是报复你?”
慕双眉头压低,“总是把话说那么难听。”
“慕双,要是他用性命威胁你和他在一起,你怎么办?是不是也要答应?”
庄景洲和他在生意场上打交道,深知陆子实不是单纯良善的人,别看表面人畜无害,永远和善温柔,实际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在慕双面前装得好而已。
“他不会做这种事,我会找机会再跟他说清楚。”
慕双心里难过,做不了朋友的话,以后就做陌生人。
庄景洲劝不动她,带她去吃饭。
吃过饭在外面散了一会儿步,差不多五点二十,到机场需要一个小时。
“我还有事,让许池送你过去。”
慕双本来对他依赖程度不高,没多想。
庄景洲则开车回到医院,陆子实已经醒了,黄芮欢在旁边削苹果喂他吃,但却被他丢在地上。
“姓陆的,聊两句。”
黄芮欢红肿着眼睛站起来拦住他,“子实身体很虚弱,受不了一丁点刺激,有事等他好了再说。”
陆子实靠在床头,哑着嗓子:“芮欢,你出去吧。”
黄芮欢皱紧眉毛回头看陆子实,半晌,跺了跺脚离开病房。
庄景洲拉开椅子坐下来,脸色铁青,“不绕弯子,以后离慕双远点,你吓到她了。”
陆子实嘴角泛白起皮,冷笑两声:“庄总,要说论心机城府还是你厉害,逼得她心甘情愿跟了你。对哦,你被赶出庄氏了,难怪把心思都放在情爱上。”
他时刻关注着庄景洲在庄氏集团的动态,而且庄景洲停职也是他一手促成。
“停职在家无事可做的滋味好受吗?”
庄景洲摸着下巴认真思考片刻,“你真别说还挺舒服,终于有时间约朋友聚餐,打球。陆总,听说最近你有个外号叫拼命三郎?没必要,该休息就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