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会大厦顶端的红旗宣告着德意志帝国的灭亡。
此时,元首所统治的地方就只剩下了几百平方米的总理府地堡了。
游戏时间29日夜。
林逸直播间的画面从一处处充斥战火和杀戮的柏林转移到了元首所在的地堡。
地堡里的地图室一片昏暗,只点着几根昏黄的蜡烛。
“首先请问,爱娃·布劳恩。”
不专业的婚姻登记官瓦尔特·瓦格纳看向没有穿婚纱的爱娃。
“您是否是纯粹的雅利安人并且没有任何阻碍结婚的遗传性疾病?”
“是的。”爱娃轻轻点了点头。
瓦尔特·瓦格纳又看向元首。
元首此时一如既往穿着那身漂亮的德式军装。
他尽力让自己站得挺拔,但是由于长期服用药物和帕金森,他的右手止不住地颤抖。
“元首,请问您是否是纯粹的雅利安人并且没有任何阻碍结婚的遗传性疾病?”
元首看了一眼爱娃,点了点头。
在头顶上方,传来一阵爆炸声,地堡轻微的震颤了一下。
“是的。”
元首的声音一如既往。
瓦尔特·瓦格纳打开手中的文件“那么接下来有请婚姻见证人。”
戈培尔和鲍曼从下方的昏暗中走了出来。
他们作为见证人,在文件上签了字。
地图室的灯光打开,掌声响起。
鼓掌的人不多,几位秘书,副官和元首最忠实的追随者们。
“进来吧。”元首对着人群说道,随后牵着爱娃的手,就走向了自己的私人房间。
明亮的灯光照见了她脸上隐隐约约的笑意。
众人跟随着元首走进了他的私人房间。
房间里很宽敞,此时能留在地堡中的大多是曾经有资格进入这个房间的人。
一名秘书拿来了一瓶香槟。
为每个人都倒了一杯。
当然也包括元首的那一杯。
元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端起了那杯香槟,抿了一口。
戈培尔看着元首喝了一口,反而很高兴。
自从战争开始,元首从来没有喝过任何酒,以保证自己随时都保持清醒。
几位副官或是秘书,正在向爱娃和元首道贺。
爱娃喝了一些酒后,就更加高兴了。
她笑颜如花,毕竟,在今日她实现了自己毕生的愿望——嫁给元首。
头顶的震动时不时传来。
那是德意志帝国消散的声音。
祝贺环节没有持续太久,大家的情绪在短暂的高涨后都低沉了下来。
元首很快离开了人群。
他叫来了他的秘书特劳德尔·容格,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和爱娃。
“元首。”
特劳德尔·容格神情严肃,他清楚的知道这将是他人生中最后一工作了,作为元首的秘书。
“你记清楚。”
元首一开始背对着容格,扭过来后开始说道。
“将海因里希和赫尔曼·戈林开除出党。”
说到这两个人,元首的脸上全是愤怒,这两个人对于他是绝对的背叛者。
海因里希不听从命令出兵解围柏林。
而戈林更夸张,他甚至在最后想要掌管元首的权力。
“在我死后,任命军元帅卡尔·邓尼茨作为我的继承人,担任帝国总统和武装部队最高统帅。”
容格终于明白了自己最后的工作是什么了。
他拿出一直以来自己使用的笔记本,开始急忙记录。
元首看着荣格奋笔疾书,眼神迷离,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在荣格记录得差不多后,元首牵着爱娃的手接着说道:
“在斗争年代,我曾认为无法承担婚姻的责任。”
元首的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右手握着的爱娃的手。
“但现在,我的生命就要结束了。
在我生命行将结束之际,我决定娶这位多年来的真诚好友为妻。”
“她自愿来到这个已被围困的城市,与我共享命运。”
“根据她的愿望,她将作为我的妻子与我一同赴死。”
荣格边听边记。
这是元首的私人遗嘱,他同样一个字都不敢落下。
等到荣格记完,元首将他赶出了房间。
一夜过去。
在地堡中的很多人,应该说是所有人,昨夜都没有睡好。
午餐之后,元首和爱娃走出他们的私人房间。
地堡里所有的剩余人员都被召集起来了。
在地堡的一个走廊里他们排成了一个长长的队列。
元首站在队列的最前方先是看着这个队列。
然后他开始沿着队列与每一个握手。
爱娃始终跟在他的身后,她穿着一身黑色塔夫绸礼服,这是元首最喜欢的一条裙子。
先是约瑟夫·戈培尔和他妻子玛格达·戈培尔。
然后是马丁·鲍曼。
元首一句话没说,光是沉默的握手。
他的双手还是在微微的颤抖。
戈培尔注视着元首,眼中的泪光隐隐可见。
比起元首的沉默,爱娃则是微笑着和众人道别,和每个人都说了一句类似“请代我向我的家乡慕尼黑问好”之类的话。
再之后是陆军参谋长汉斯·克雷布斯将军,威廉·布格道夫将军,特劳德尔·容格,格尔达·克里斯蒂安,贴身男仆海因茨·林格。
一些其他军官和工作人员。
一直走到队列的最尾部之后,元首叫来了戈培尔、鲍曼、克雷布斯和布格道夫。
“这不是道别,而是我最后的指令。”
听到这句话,几人都挺直了身子。
“之后的突围计划可以由鲍曼和克雷布斯领导。”
戈培尔刚想说什么。
元首就看向了他,“但我一定不会参与这次突围。”
“禁止地堡内任何人进行投降。地堡的指挥系统要保持运作到最后。”
元首对几位核心人物下达完命令后,召见了他的两位秘书——特劳德尔·容格和格尔达·克里斯蒂安。
“感谢你们一直以来为我忠实的工作,但是很抱歉,我没法给你们更好的告别礼物。”
随后元首伸出手向两个人递过去了两个胶囊。
“这是我告别的礼物。”
两人非常清楚这是氰化物胶囊,所以在接过去时,双手有些颤抖。
她们不会拒绝。
比起被苏联人羞辱,这可能是更好的结果。
“如果你们害怕的话,可以这样咬破它。”
元首拿着一枚氰化物胶囊放在嘴边,用牙齿挤压着胶囊。
两人拿着胶囊离开后,元首最后召见的是海因茨·林格。
这位是他最信任的仆人。
“林格,我将要死了。等我死后,我必须被立即火化,这样我的尸体就不会被敌人得到。”
元首指着身后书房的门,“在我和爱娃进入房间10分钟后,进来处理我们的遗体。”
“记住,一定要火化!”
林格一味地点着头。
在林格也走出去后,元首起身走向身后的书房,爱娃很自然的起身跟随。
元首坐在沙发的一端,而爱娃坐在沙发的另一端。
爱娃松开了两人握着的手,从自己的黑色塔夫绸礼服中拿出了一枚氰化物胶囊。
她注视元首,然后将胶囊送进了嘴里。
爱娃对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最熟悉不过了,她一定要比他先离开。
氰化物胶囊的起效很快,爱娃的身体很快求倾斜地倒在沙发的一段。
她的嘴角仍带着笑。
元首收回注视着爱娃的目光,开始审视他的这间书房。
这间书房建造于战争开始之前。
战争最初的很多决策都是在这里作出来的。
闪击波兰,突击法国。
他曾经在这里带给了德意志帝国一场又一场胜利。
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土地,士兵,胜利,大德意志帝国,他的梦想,全都没有了。
我成为元首,我做错了吗?
我不知道。
1942年,整个世界所有的国家都要畏惧德意志帝国,他们都在害怕。
害怕一朝就要被德意志湮灭。
那样的辉煌是假的吗?
一战刚刚结束时的德国,就是一滩烂泥,整个国家腐朽不堪,人民苦不堪言。
一马车的现金买不下一块面包,但有人却在头上吸着德国人的血。
饥饿,寒冷,还要承受着一战那些懦弱者带给我们的耻辱。
是我带给了德意志以新生!
头顶传来的爆炸声打断了元首的回忆。
元首低垂着头。
“失败了,失败了……”
就连一战时,德国也不曾沦落至此。
“这是我的错吗?”
元首抬起头看向书房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已经快要十分钟过去了。
“这是我的错。”
他挺直了身子,右手拿着一把7.65毫米瓦尔特PPK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右太阳穴。
一声枪响。
最终,一位一战的德国老兵击毙了二战的德意志元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