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寒郅眯了眯双眸,“别耍你自以为是的小心机。”
云灼感到莫名其妙,忍无可忍地犟嘴道:“我天天耍心机,我是心眼子机吗?”
商寒郅勾唇,“你终于有点自知之明。”
云灼气结,上前两个台阶和他齐平,而后伸手毫不客气地推开他。
“挡我路了,起开!”
尽管她用了极大的力气,但商寒郅的身影只是轻轻晃了一下。
“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
云灼古怪地看他。
商寒郅好像从某个时刻变了。
但她又说不出商寒郅哪里变了。
“按照法律关系定义来说,你也是我的丈夫,我揍你都算家暴。”
商寒郅的表情凝滞一瞬。
像是不曾想云灼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你挺有本事。”
商寒郅酝酿半天,只给出这五个字。
云灼怒瞪了他一眼,娇小的身板硬生生挤开了商寒郅。
被女人给无情推开,商寒郅回身看了眼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嘴角噙着的笑意缓缓加深。
他下楼。
赵姨也目睹了全过程。
见两人还拌嘴,悬着的心又放下一半,。
夫妻没有隔夜的仇,只要两人还带着情绪说话,那就证明小夫妻俩还有感情。
那有感情,什么争吵不争吵的,都是浮云,两人调。情的p lay罢了。
“先生。”
商寒郅坐在沙发上,缓而翘起二郎腿。
“刚刚小灼拿的什么?”
赵姨没有多想,如实照说,“小姐说想自己买点中药,但上面没有配方和牌子,所以她就拿走了一袋。”
“说要托朋友买点。”
商寒郅淡淡听着,面上没有什么情绪起伏,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云灼为什么突然对中药那么上心?
难道是怀疑他,对他不放心?
商寒郅的拇指和食指摩。挲着。
云灼刚进房间,云荷就迫不及待打来了电话。
其实从早上七八点的时候,云荷就一直不停地发消息。
但云灼都没有回复。
云荷以为云灼得手,想着药量足够,定会能折腾一夜。、
所以只是时不时地发个消息问问云灼醒没醒,事情办的如何。
她算过,这几天是云灼的排卵。期,只要两人没有生。育这方面的问题,在朝气蓬勃如狼似虎的年纪上,想要个孩子轻轻松松。
云荷还没有等到云灼的回复,她心里就已经开始美滋滋,幻想到抱上大孙子的美好生活。、
到时候,就算云灼不听她的话也无所谓。
她就能稳稳坐在商夫人的位置上,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商逐文看着一副精明的模样,但实际上,都是表面功夫。
一开始,云荷就是看上了他的性格。
虽然不怎么会说那些甜言蜜语,但对云荷是不错的。
比起男人的花言巧语,看惯了人情冷暖和薄情寡义的常态,她更喜欢做实事的男人。
商逐文就是这样的。
丧偶,有一子,。
云荷也是满意的。
谁知在一起后,她才发现商逐文的本性,。
他不会说哄女人的话,但实事做的也不怎么样。
不过,云荷已经怀孕了。
她只希望能生下个儿子。
这样哪怕不和商逐文结婚,自己也是有可能的。
但她生的不是儿子,商逐文也一直不愿意和她领证。
两人一直在老宅这边住着。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不管是家里还是外面的场合,她们都尊敬地称呼她为商夫人。
可她真就是真正的商夫人吗?
云荷要做就必须要做真正的商夫人。
无人可替代,无人可动摇。
中午过后,她见云灼一直没有给自己回消息。
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转而代替的就是紧张惶恐。
她跑进楼上给云灼打电话。
打到第二个,云灼才接起。
“喂小灼啊。”
云灼气了一晚上,在听到云荷的声音时,怒气值瞬间到达顶峰。
她握紧了拳头,才忍住质问怒吼的冲动。
但眼眶猩红。
云荷喊了云灼好几声,以为是信号不好,。
在房间转了几圈,而清楚地听到云灼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她才意识到云灼生气了。
“小灼?你现在刚起床呀,有没有吃饭?”
云灼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下,她不想哭的。
她以为她对云荷的所有做法都已经免疫。
但她亲生母亲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刷新她的认知,挑战她的忍耐度。
她更想不到,这种下药的手段,云荷会对她使用两次。
如果这次没有如她的意,她没有怀孕没有生出个儿子,未来的日子里,云荷是不是会无数次地给她下药?
“你打电话想问什么?”
云灼将问题的主动权交给云荷。
云荷呵呵一声,有点局促。
她知道,云灼是知道真相了。
“我就是……哎呀,我看你和商寒郅一直不远不近不温不热的,我心里都着急,就想着帮你俩点把火。”
“而且知女莫若母,小时候你黏着商寒郅我就感觉有点怪怪的,后来……”云荷哼了一声,骄傲道,“你成人礼那天,就应该感谢我。”
“要不是我,按照你这个闷葫芦的性子,恐怕你小叔三婚都轮不到你。”
云灼无声地牵动嘴角,讽刺道:“妈妈我应该感谢你,是吗?”
云荷本来还在担忧怀疑,但见云灼伤心难受的态度,她悬着的心是终于放下。
看来,这是成了。
现在就开始祈祷老天爷保佑就好了。
而且这个药还是她先找了大师又找了著名医学专家看过的,对身体没有危害,尤其是备孕的夫妻,没有影响。
“你只要稳稳怀上孩子,该是我感谢你才是。”
云荷的嘴角快要咧到耳朵根,“经过昨晚我的助攻,你现在和商寒郅的感情应该也缓和了吧?”
云灼抬起胳膊狠狠擦了下眼眶,本就泛红的眼皮此时更红肿不堪。
她忍住哽咽的哭腔,问:“你还有事吗?”
她不曾问过商寒郅有没有生气,有没有质问训斥她。
她只在乎自己的目的有没有达成。
云荷想着云灼可能被折腾惨了,语气里都是藏不住的欣喜愉悦。
“没了没了,今晚好好休息哈。”
她还有句话没说完,云灼就挂断了通话。
不然,她真的会忍不住质问云荷的。
尽管她知道问不出个结果,也得不到云荷对自己的愧疚和歉意。
她一向都是自私自利的人,一意孤行。、
挂了通话,云灼擦干眼泪,抱膝坐在榻榻米上,愣愣地发呆走神。
她已经努力不去想这件事了,但眼泪还是不听话地流个不停。
在下巴上汇聚成了一条小水柱。
云荷做过很多让云灼失望伤心的事。
在她知道云灼和商寒郅感情很好时,甚至让云灼撒谎骗过商寒郅。
利用云灼,让商寒郅满足自己的利益。
事后,云灼愧疚地对商寒郅道歉,商寒郅温柔又不太娴熟地给她擦泪,说自己早就知道了。
他知道,但还是满足了云荷。
所以,云荷更加肆意妄为。
甚至不惜给商寒郅下药……
云灼任由泪水打湿膝盖,她恍惚地生出一个念头。
活着那么痛苦,干脆死了一了百了。
她怕疼,但怕一直疼。
云灼思维混乱地想着,房门被敲响。
“小姐下来吃饭了。”
赵姨来敲门。
云灼擦掉眼泪,清嗓道:“我在外面吃了。”
赵姨一直认为外面的不如家里自己做的健康,于是又问道:“小姐我做了你喜欢吃的莲藕排骨汤,要不下来喝点吧。”
就连没有血缘关系的赵姨都比云荷疼爱关心她。
云灼紧绷着嘴角,不让自己哭出声。
但浑身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