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寒郅轻声细语地安抚着云灼。
等他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怀里的女人已经晕厥过去了。
医生检查过后说,昏过去是情绪过激导致,加上经常生病住院,心虚气血虚是正常的。
又特意叮嘱商寒郅日后不能再惹云灼情绪激动,身子已经伤不得。
精神情绪一直紧绷,是个人都撑不住。
商寒郅目光深沉,视线一寸又一寸地描摹着床上陷入沉睡的女人的眉眼。
神色内敛,不知在想什么。
季节很轻地敲响房门。
得到准许后进来。
见云灼躺在床上,他先是轻声询问了云灼的情况。
商寒郅揉了揉眉心,脸上浮现丝丝疲惫。
“那边怎么回事?”
季节弯腰靠近商寒郅,道:“赵风平本意也不想走公,毕竟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本意”……
那就是有要求了。
商寒郅曲肘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手指有规律地敲击着。
“他想要什么?”
季节沉默一瞬,“赵风平执意要夫人亲自去给他道歉,并且还要和我们商氏签订旗下服装展出最新一季度的合同。”
他说完,都不敢抬眼去看商寒郅书的脸。
这已经不是狮子大开口了。
明晃晃的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商寒郅冷笑一声,“还真是让他给抓住把柄了。”
季节的胳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想到什么,道:“不如告诉他父母?毕竟之前和他父亲合作过。”
“赵总看起来也算是个明白人,想必会管教好他的。”
商寒郅问:“他的伤如何?”
季节余光瞥了眼还未醒来的云灼。
下意识放低了声音,道:“没有伤到心脏,但出血过多……”
商寒郅摆手,“死不了就没事。”
“那……”
商喊郅冷声,充满着威严和压迫感。
眸子微眯,迸射出刺骨的寒意。
“只出部分医药费,多了没有。”
季节犹豫,“如果他狗急跳墙……”
“他爹管教不好儿子,那我就出手帮帮赵总了。”
赵风平给商寒郅压力,商寒郅便只会加倍地还给他们。
季节点头。
季节转身要走,又被商寒郅给叫住。
“对了,云淼呢?”
“云淼逃跑回家了。”
商寒郅皱眉,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季节一走,商寒郅垂眸思索了片刻。
云淼只要一回去告状,那么云荷自然不会“放过”云灼。
但商寒郅转念一想,她们母女在利益方面自成一派,商寒郅的担心倒是显得多余。
云灼到了晚上才醒来。
意识清晰,但双眸就是不想睁开。
她听到商寒郅在打电话。
声音很轻。
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商寒郅说了几句话就挂断了通话。
他放轻了脚步,拉到云灼的床边。
静静地盯着看了她一会。
云灼紧闭着双眼,但依旧能感受到脸上那道灼热不可忽视的视线。
眼睫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装睡的云灼的心脏立马提了起来。
但商寒郅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给她盖好被子,摸到她冰凉的手,拢住她的手握在掌心给暖热。
后又放在了被子里。
商寒郅出门,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关上了房门。
等人彻底走后,云灼微微皱眉,将方才被商寒郅给放进被子里的手又拿了出来。
现在又装体贴深情有什么用。
多做无用功而已,。
江禅给她发来消息。
说见商寒郅在医院陪她,自己就先回来了。
让她有事再找他。
云灼觉得实在太麻烦他了,给他道谢后。
又在支付宝按照市场价给他转了酬薪。
那边立马传来带着好几个感叹号的消息。
——你在干什么?我不要钱!
——这样给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感觉,好像被你包,养的模子。
云灼一口气没上来,给自己呛到。
——好了,知道你很会说话了,闭嘴不要再说了。
江禅笑得开怀,又问她有没有吃饭。
刚才有人来给她送饭,荤素搭配,什么都有。
只是看着,就特别有食欲。
但云灼没有一点胃口。
——吃了,你呢?
江禅给她发来一张减脂餐图。
——努力中。
云灼失笑,给他发了个拇指的表情。
商寒郅进来,就见原先沉睡的云灼已经醒了。
正在抱着手机不知看到了什么,笑得开心。
他进来,问:“看的什么,那么开心。”
商寒郅的声音已经放的很轻,但没有防备的云灼还是被吓了一跳。
云灼盖上手机,收起嘴角的笑容,“没什么。”
云灼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很生硬,像被人欠了十万八千的一样。
她又改了改语气,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回来拿东西。”
商寒郅改了回答。
云灼点点头,“哦。”
商寒郅进来,坐在沙发上整理着桌子上的文件和笔记本。
他随意问道:“你母亲给你打电话了吗?”
云灼摇头,“怎么了?”
“云淼是哭着跑回家的。”
云灼恍然大悟,云淼只要一回去,不管是她本人还是云家人,都不会轻易绕过云灼。
兴许在他们眼中,就是云灼故意抢云淼的对象。
不但仗势欺人,为了展现自己不想走后门,但还是不择手段抢了云淼进入商氏的机会。
哪怕还在住院的时候,依旧不安分,勾,引抢走云淼的对象,。
她就是看不得别人好,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幸福。
云灼垂下眼眸,毫不在乎道:“反正我又没错,管她说什么,都是她有错。”
哪怕云荷相信她没有做那些龌龊的东西,但听到云灼进了医院,甚至还被一个男人欺负到动手。
作为母亲,就算不亲自来医院看看,也得打个电话问问安全如何。
但云荷一个也没有。
云灼努力说服自己,其实她本就不在乎了。
想那么多,终究是会让自己的心更难受。
都难受失望那么多次了,何必再给自己希望呢。
商寒郅注意到她落寞的神色,道:“饿不饿?”
他进来就见饭盒还好好地放在那。
云灼摇头。
商寒郅去洗了盘水果。
“赵风平那边你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
云灼没有应声。
商寒郅余光注意到她交握的手指十分用力。
一个连鱼都不敢杀的女生,为了自保,鼓足用气用碎片去伤一个男人。
鲜血横流,温热腥气的鲜血喷洒在脸上。
只是想想,就让人觉得窒息。
商寒郅不由分说地上前握住了云灼的手。
云灼像被吓了一跳,眼底是受惊的情绪。
反应后来,就要挣扎着抽开手。
“小灼。”
商寒郅控制好力道,不让她疼,也不会让她抽离开。
“商寒郅你又想干什么?你松手。”
一向沉稳不显山露水的男人,第一次用了无赖的方式。
“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告诉我,我一直在。”
也许滤镜消失的缘故,云灼再听这种保证的话,只觉得假的很。
云灼抽不开,只好任由被人给握着。
她扭头去看商寒郅,眼眸平静,但下面酝酿着的狂风暴雨只有云灼一个人知道。
“之前告诉过你,但你走了。”
商寒郅眼底出现一抹茫然。
云灼失笑,“我说了你都忘了,我还怎么相信你小叔。”
但她说这话并不是责怪商寒郅的意思。
只是想说,既然做不到就要轻易保证。
除了让人期望落空伤心,没有多余的一丁点作用。
云灼已经不再想这件事,商寒郅却还在纠结。
“你是说的是哪件事?”
云灼无声地扯动嘴角,她想和商寒郅掰扯清楚,这样商寒郅就不会再一遍一遍地问。
这样两人的关系就会回到最远点。
但商寒郅的回答,是她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