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寒郅深深地看她。
好像在期待听到她给的答复。
“如果你想要。”
云灼弯眉一笑,“抱歉,我不想要。”
她一笑,彷佛花都开了。
话音未落,云灼抬手就将将没有防备的男人给推开。
“让让,我还有事。”
云灼背影笔直,看不出腿部受伤的痕迹,走得利落潇洒。
等人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商寒郅才淡淡收回视线。
吃饭途中,轩辕逍接了个电话,那边看起来很急,他匆匆说了几句就走了。
“老商嫂子,我家里小孩闹腾,我得先回去了。”
“你们慢慢吃。”
说完,他拎着外套风一样地走了。
小孩?
云灼见他觉得比自己还小,都有小孩了。
商寒郅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嘴唇,问她,“怎么,你也想要小孩了?”
云灼被问得一愣,“不想。”
商寒郅扔掉餐巾纸,鸦羽般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神色。
“那很可惜,你母亲天天盼着你能生个一男半女,好让她含饴弄孙。”
云灼放下筷子,托着腮看他。
脸上含,着笑意,“可是我一个人生不出来怎么办啊?要不我去找个优质的精,子?”
商寒郅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就瘆人。
“你敢去,我就敢打断你的腿。”
云灼扁嘴,故作委屈,“那怎么办啊?我一个人怎么生?”
她站起身,要走。
“所以……他们要是催生,我只能说小叔不行了哦。”
云灼嘴上说着“抱歉”,脸上没有一点愧疚。
一顿饭,最后又再次剩下商寒郅一个人。
云灼在路边等车,她来的时候穿的高跟鞋,虽然跟不高,但还是加重了她的腿疼。
只能一手扶着柱子,缓解脚底的压力。
打的车过来时,云灼刚要上前,面前就停下了一辆车。
速度霸道,角度刁钻。
正好挤在云灼和出租车中间。
云灼皱眉,眉心间都是不悦。
她认出这是商寒郅的车。
云灼根本没有心情理会商寒郅,转身就要从另一个方向走开。
漆黑防窥的车窗落下,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脸。
“上车。”
云灼扬起生硬的笑容,“我打到车了,你先走吧。”
商寒郅:“你母亲让我接你回去。”
现在开始拿云荷压她了。
云灼无语,“之前都是她听你的话, 你今天竟然听她的话?商寒郅你又想干什么?”
出租车司机等得不耐烦了,摁了几声喇叭,扯着嗓子扬声问:“哎,还走不走了?”
云灼踮脚,“走。”
“她不走了。”
两人异口同声。
但比起云灼,商寒郅离司机更近,他伸出拿出五张百元大钞,递给了司机。
“麻烦了,我是她家里人。”
司机方才也听到两人的聊天,确认他们是一家人的关系。
看这辆百万豪车的车牌号,不管是哪个,他都惹不起。,
再听两人的谈话,哪里是吵架,一看就是他们两人间的情趣。
司机笑眯眯地收下五张红票,连连应声道好。
“小姐你快跟你先生回去吧,可比我的小出租快多了,坐着还舒服。”
嘴还没合拢,他脚踩下油门,直接驱车离开。
留下一束车尾气,还有震惊的云灼。
商寒郅扭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在云灼眼里,他的所有表情行为都很欠揍。
“走吧,云小姐。”
云灼深呼吸一口气,眯着眼去看他。
那眼神无疑是在用只能被消音的词语骂他。
她气鼓鼓地下意识拉开了副驾驶。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而后又不着痕迹地改了个方向,又来到了后座。
“副驾驶有狼?”
“没有狼,但有什么,小叔你自己应该知道。”
商寒郅冷笑,“我还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关我什么事?”
没错,云灼就是这么任性。
本来要回老宅就烦。
结果商寒郅还自作主张把她的车给取消了。
她现在的心情简直是一点就炸。
商寒郅通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脾气越来越暴躁。”
“你舔一下自己的嘴,下一秒就能把自己给毒死。”
云灼呛声,“要是真有毒,你之前亲的时候就把你给毒死了。”
商寒郅沉了嗓音,“你最好记住你现在的嚣张。”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两句地争吵着回了家。
云灼刚下车,管家就来找她。
“小姐,老爷子找你。”
云灼换好鞋,心中有点忐忑。
“爷爷在书房?”
“是的。”
云灼上了楼。
“先生,老爷子现在只找了小姐一个人,您过会再去吧。”
商寒郅声音没有起伏,多看了他两眼。
“我去换衣服。”
管家弯腰一笑,“好的。”
云灼站在门口敲门,“爷爷是我。”
里面过了几分钟,才响起老爷子老态龙钟的嗓音。
“进来吧。”
云灼放轻脚步走进来。
老爷子在书房一向喜静。
他站在书桌前,一手执笔在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
云灼只能一声不吭地站在旁边,给老爷子研磨。
老爷子没看她,只是一笔一划极为认真地书写着。
“好久不研磨,是不是都手生了?”
云灼笑笑,“小时候经常给爷爷研磨,几天不碰也是记得的。”
老爷子沾墨,“写字的时候,就喜欢你给我研磨,懂事还安静。”
云灼继续笑。
“看我写的怎么样?”
写的是个“忍”字。
还差最后几笔。
“很好。”
谁知,云灼话还没落下,老爷子手一歪,笔捺画时用力过猛,墨汁将纸张晕染了一片。
好好的一幅字,就这么被毁了。
老爷子定定看了半晌,像是在思考怎么挽救。
“真是可惜了,你觉得还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拯救回来吗?”
老爷子指着宣纸问云灼。
云灼不懂这些,但也知道,这种程度的已经是废了。
云灼摇摇头,“没有了。”
老爷子面露可惜,轻轻叹息。
“写字就要讲究藏锋,锋芒太露,这毁的不仅仅是字,就连纸都要毁了。我买的是上好的墨汁,用的也是上等的宣纸,但墨汁用不好,被毁的还有这张纸。”
他深沉地道。
云灼抿唇静静听着。
她能做的,就是竖起两只耳朵听,必要时配合点头就行。
老爷子双手拿起纸张,细细看着,“就像有些人……”
话锋一转。
云灼眼皮猛地一跳,果然找她来就不是那么简单……
“以为动手就能解决问题,结果呢?”
说罢,他胳膊一收,纸张被两手揉在一起,纸张被毁。
云灼站直了身子。
“这字废了扔了就扔了,但人要是废了,可就没这么容易毁掉了。”
暴力行为导致的不可逆后果,云灼要一个人承担。
但她承担不了的,还会连累身后的商家。
老爷子就是在点云灼,不应该对赵风平动手。
“爷爷,是他先猥,亵我的……”
云灼还是忍不住解释道。
不能那人有错,最后将后果全都归结在云灼一人身上吧。
老爷子扭头问她,“所以呢?现在有事的是谁?”
云灼瞪大双眼,明显是不服。
老爷子呵呵一笑,眼中全是看丫头片子的不屑。
“这点气都受不了,以后更是难成大气。”
“你母亲天天念叨着让你赶紧生个孩子,以后你如何教导小辈,如何管理这个家给你小叔做好贤内助?”
云灼要开口。
但老爷子又道:“别告诉我你不想,你不想,当时你为什么要嫁给商寒郅?”
“云灼,你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
老爷子语重心长,脸上的神色也变得稍显和蔼一些,“我从小就教你做事前一定要想好后果。”
不管是嫁给商寒郅,还是对赵风平动手。
这一切的一切,不管是后果还是利益,最终获得者都是云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