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没办法,只好给云渺打时间了电话,说家里有点事让她赶紧回家。
云渺正跟着自己男友和那些少爷小姐打得火热,一听要回去就不乐意了。
“爸爸你不是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家里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舅舅看了眼依旧笑眯眯的云灼,抿了抿唇,“云灼来了!说是有事找你。”
云渺勾唇一笑,“那辛苦爸爸给云灼说一声,我忙着呢没空见她。”
谁知云灼竟然起身拿过了舅舅的手机,笑着对手机那端道:“渺渺怎么不敢回来见我啊,是怕我把你头给拧下来当球踢吗?”
云渺完全没想到云灼竟然会口出狂言。
瞪大眼又去看手机号码。
“云灼你是不是被网暴傻了,对着我耍什么疯?”
云灼冷笑,像是在发疯。
“对啊,如果你不来见我,我不介意让你们的聚会变得更精彩一点。”
云渺顿时紧张起来,“云灼你想干什么?”
云灼淡漠道:“我不好过,当然也不会让你给你们家钓个金龟婿喽。”
那边有人叫云渺,云渺身子更是一抖。
“云灼你这是在威胁我?”
云灼点头,大大方方承认,“对是的,给你半小时时间,你不来就等着分手被人看笑话吧。”
要是放在以前,云渺可能不会相信云灼手上会真的有自己的把柄。
但她想到了之前和云灼一起住院。
云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终究是咬牙答应,“云灼你好样的。”
云灼淡淡笑,接下了她不走心的夸赞。
“彼此彼此。”
云渺咬牙切齿地挂断了电话。
“舅舅舅妈我饿了,咱们先吃饭?”
两人齐齐愣住。
宋今禾站起身,也跟着叫来管家,“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快去吩咐厨房做法啊。”
管家没辙,只能去看舅舅。
舅舅脸色阴沉的难看。
但还是不情不愿地道:“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管家忙不跌地去厨房吩咐做饭。
云灼和宋今禾默默对视一眼,两人嘴角同时忍不住地上扬。
三个人伪装成保镖的狗仔,也是默默对视了一眼。
心里闪过一抹侥幸,还好是跟云灼她们是一伙的。
等吃饭的时间,舅妈在下面做不下去了,起身上了楼。
终究还是不放心,给云渺打电话。
“渺渺你有没有把握啊?”
云渺已经坐上车了,她本就不高兴,现在更是没有好气。
两个人都对付不了一个云灼,还要她推掉聚会中途过来,简直要被气死了。
“我有没有把握重要吗?你们能对付掉云灼吗?”
舅妈被吼了一嗓子,脸色也不太好看。
“渺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怕云灼有备而来,我们不好应付。”
云渺呼吸有些粗、重,忍下怒火,“没事,我们解决不了还有别人。”
“还有谁?”
“有把握吗?”
云渺彻底不耐烦,“谁谁谁……说了你认识吗?有没有把握……呵,有把握怎么了没把握又怎么了?”
舅妈也彻底不说话了。
“行了,我一会就到家了,一会再说。”
挂断了电话,舅妈看着手机,脸上充满了担忧。
云灼和宋今禾是真的将云家给当成了自己的家。
一会想吃榴莲,一会想吃烧烤,一会又想喝鲜榨的果汁……
总之被满足了后,不出一会又想要别的。
管家妈面容看起来都像是苍老了几岁。
……
商家。
商寒郅站在书房,沉静的脸色下是难掩的怒气。
“放我出去。”
老爷子看他,“我有说不让你出去了吗?”
确实没说不让他出去,但外面里里外外都是保镖。
“老爷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商寒郅尽量用自己最缓和的语气和他聊天谈判。
老爷子叹气,“只是保护你。”
商寒郅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
“让他们滚。”
老爷子看向他的眼神没有之前一点的满意之色。
“商寒郅,你有点没大没小了。”
商寒郅冷笑,“那您是不是就是为老不尊了?”
“放肆,这就是给你老子说话的态度/”
老爷子一拍桌,桌上的毛笔都滚在了地上。
商寒郅没有精力和时间在这和他虚与委蛇。
“我只说一遍,手机还给我,保镖都滚,然后把网上的热搜给撤了。”
老爷子冷笑,眼神冰冷,和商寒郅发火的前兆神态一样。
“网上的热搜和我有关?商寒郅你再说一遍。”
“云灼的身份被扒出来,对我对商家有什么好处,嗯?”
商寒郅笑出声,意味不明。
“你说呢?”
“商寒郅我是不是真的太纵容你了,让你现在觉得自己的翅膀硬了,可以和我叫板了?”
商寒郅见一时半会和他说不清,于是也坐下来,长腿随意地翘起,浑身上下散发着的压迫感和老爷子的气势不相上下。
“你对我进行如此见不得光的控制,我的反抗就成了叫板?老爷子你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
老爷子被气笑,“好啊,既然你说我控制你,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吧?”
商寒郅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道:“你不是说你没做么,现在怎么又开始扯原因了。”
老爷子被噎,也没想到商寒郅会咋抓住这一点紧咬不放。
“商寒郅你不要太无理取闹。”
商寒郅无所谓,“老爷子咱俩到底谁无理取脑?”
他只是回来睡了个觉,醒来手机就没了,房间门口和别墅前后都被安排黑衣保镖。
不知道的还以为商家进了小偷。
防得如何严。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老爷子也不再狡辩。
直接大大方方地承认。
“没错。”
“云灼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就好了,你瞎跟着掺和什么?”
商寒郅勾唇,“现在你又不担心云灼的身份被扒出来会对商家不利了?”
老爷子不看他,“难道你就没有在暗中保护?”
商寒郅刚想出手,就发现已经有人比自己快一步了。
但与此同时,有关云灼的谣言热搜又再次来势汹汹。
看样子,幕后主使也不像是一个人。
到底有多少人想要云灼彻底翻不了身?
柳依依和庞月已经被利用完,没了价值……
商寒郅敛了神色,“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爷子见他平静了下来,沉默了一会,也缓缓开口。
“当年你俩结婚我就不同意。”
商寒郅嗤笑,“所以呢?最终不还是娶了。”
商老爷子扭头去看他,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商寒郅,作为你的老子我都没有那么了解你。”
商寒郅摆弄着腕表,语气淡漠,“你要是真的了解了我,那才是见鬼了。”
刚好好聊了一会儿,现在又开始针锋相对了。
只是没一会的时间,他就被商寒郅,这个宝贝得要紧的儿子给气得吹胡子瞪眼。
“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能。”
根本不用商量。
“今天要是能谈好,我就放你离开。”
商寒郅没有说话,只是淡漠地睨着他。
老爷子心塞,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一开始我不同意你们两个结婚,你也知道原因。”
先不说关系乱不乱,人家外面是要看笑话的。
结不结婚,已经成天大的笑话了,云荷又跪在地上一哭二闹三上吊,他能有什么办法。
但是他同意两人结婚的前提就是,不能对外公开。
老爷子还想给自己,给商家,给商氏集团保留点面子,为了以后能有个更好不受人桎梏的余地。
“结婚后,我想着你俩要是好好的没有误会矛盾地走下去也行,但……”
老爷子锐利的目光放在他身上,后面的话他没说,商寒郅想必也能从他眼神中看出来。
“你俩的离婚冷静期还有几天就到了吧。”
商寒郅神色不变,“我以为你要一直憋着不说呢。”
商寒郅能瞒住云荷他们,但老爷子这个人狡猾的很,身边能干的人也多。
离婚这件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不想掺和而已。
“所以呢?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如果他不想让两人离婚,那么一开始就会找商寒郅和云灼,用一家之主的身份来给两人施压。
或者等冷静期最后一天,他直接拦住两人,那么离婚申请自然会作废。
亦或者他动用自己的能力,照样可以阻止两人离婚。
但都不是。
而是在快到冷静期结束的时候,他突然出手。
想也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之前怕丢脸,现在不怕了?”
商寒郅冷笑一声,嘲讽道。
老爷子叹气,“你还是不了解你老子。”
商寒郅无语,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
“如果在冷静期间你能挽回云灼的心也就算了,但事实呢?自从你被扫黄大队给抓走,云灼有再给你过一次笑脸吗?”
“你不从中发挥点作用就罢了,你现在这又是做什么?”
商寒郅不理解。
老爷子却是语重心长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要一直和云灼纠缠下去吗?你到底是喜欢谁呢?还是说你只是在婚姻上得过且过?”
“我喜欢谁是我的事。”
老爷子满意笑出来,“听你这么说,要么你是没有喜欢的人,要么就是你不敢把那个人给说出来,对吧?”
商寒郅沉默。
“你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商寒郅不耐烦,“既然你是知道我怎么想的,那就赶紧让那些人滚开,不懂吗?”
“如果你年轻些,如果你和云灼的关系再好些,我会非常支持你们。”
“但现在,你老大不小了,我身子也一天不如一天了,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老爷子目光转了转,“而且云灼的身子很难受、孕吧。”
商寒郅不变的神色终于有了裂痕。
“这些我都直到,我不说只是觉得你可以处理好。”
“但现在事实证明,你可以经商可以管理家族,但对于感情和婚姻,你还是不行。”
老爷子叹气,“就当听我这个过来人的经验和建议,放手吧。”
商寒郅突然笑出声,只是笑声中透着凄凉。
“当时结婚,你们没有一个人问过我的意愿,我说不结不娶,结果老爷子你怎么做的?”
“我理解你的做法,因为你要顾全大局,因为你要让我负责。”
“所以,我娶了。”
商寒郅眼眶猩红,“我按照你们大家所有的想法去执行,我娶了云灼。但是不是因为感情,又是因为哪个感情,你们不在乎,我也不知道。”
“结果呢,现在才过了多久……”
他终于说服了自己,终于尝试接受这段感情……
结果云灼等不起了,她坚决地要离婚……
而这时,在他焦头烂额之际,老爷子却在背后狠狠给他来了一刀。
扬言说要让他的生活回到正轨。
可他正常的生活和感情,早在答应娶云灼的那天就消失了。
就已经偏离了正轨。
结婚,不问他的意愿。
现在离婚,也是。
“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对他太残忍了吗?
老爷子语气没有温度,只是在淡淡提醒他。
在他眼里,商寒郅只是和几年前不愿娶云灼的商寒郅一样。
个人感受大过了大局。
他不愿结婚,但后面不还是好好接受了,现在甚至不愿离婚。
现在也是如此,他不愿离婚,但只要拿了证,没多久他依旧会适应。
商寒郅以后是要接手商家和商氏的,云灼的身份配不上他的地位。
他需要的是门当户对相互扶持的妻子,而不是爱人。
他需要的是能传宗接代的孩子,而不是所谓的爱情和喜欢。
“商寒郅我在你这么大的年纪,已经看透了这世上所有的感情,不然不会有现在如此风光的商家。”
“我花费了那么多精力心血来培养你,不是让你只顾自己心意的。”
所以,投胎到商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是上辈子做了孽的惩罚。
没有一个人会拥有绝对的自由。
“我在国外当流浪汉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找我?我求你了吗?”
商寒郅眯着眼突然道。
此时此刻,老爷子才反应过来,亦或者是说才肯接受,接受商寒郅始终在恨着自己的这个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