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有张所长消息,宋秋实高兴坏了,快步走到杨大队身旁。
“他还活着?”
宋秋实迫不及待开口询问。
“还不能确定就是张所。”
听到杨队长这么说,宋秋实心凉了一截。
杨大队拍拍他肩膀,安慰道:“这时候难过没用,先确定死者是不是他。”
在杨大队拖拉下,他来到车上。
那晚他如果不打电话给张所长,或许就不会有这事。
在宋秋实心里,他认为张所长是因为他而死,所以他感到愧疚和自责。
河边上一艘破旧鱼船旁,站满人。
见杨大队过来,两名便衣警察拉开警戒线,让他们走进去。
岸边伫立着一个蓄水的蓝色塑料桶,塑料桶中间烂了一块。
杨大队走进桶面前,戴上白色手套,摸了摸水泥。
顺着杨大队的手,看见了一块类似于手指的东西。
桶里面是人?
宋秋实手指扣紧,看向身旁警察问道:“你们是说这里面是张所长?”
旁边这名警察一愣。
直到看到杨大队长点头,才开口说道:“我们在桶周边发现一些警服面料,我们推测桶里之人是一名警察。”
只是一名警察,不一定就是张所长,宋秋实心里生出这种侥幸心理。
“畜生,把人装进桶里,用水泥浇筑,如此残忍,天理难容。”
杨大队愤恨骂道。
“法医怎么还没到?”
身旁警察同志立刻回道:“他们马上就到。”
人完全被水泥浇筑在桶里,根本分辨不出来是不是张所长。
不多久,法医就过来了,将桶抬回市局,准备进行清理和化验。
“你们继续沿着这条河排查。”
杨大队长下完命令,就带着他回到市公 安局,再次提审郑智贤。
啪一声。
杨大队将河里捞上来的水泥桶照片,拍在郑智贤的小桌板上。
“畜生……警察你们都敢杀。”
郑智贤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冰冷回道:“囚笼社做事,不问对错。”
透过玻璃窗,宋秋实都能感受到杨大队的愤怒。
杨大队拎起郑智贤衣领。
“你个畜生……”
审讯室里面警报响起,杨大队才冷静下来,把郑智贤放了下去。
郑智贤嘴很硬,什么都不肯说。据他说他并不知晓张所长。
杨大队告诉他,在逮捕郑智贤家中,发现囚笼社有好多个小团体,每个小团体之间,不怎么联络。
所以完全根除囚笼社难度异常大。
“不可能。这么庞大组织,怎么可能没有联络机制。”
宋秋实不相信,这么庞大一个组织绝不能靠着吼来实现交流。
“嗯,郑智贤没有说实话,他对蒲正杰还抱有希望。”
就目前,从郑智贤的表现来看,他并没有老实交代。
铃……
范正茂打来电话,他说曾经的老科长知道郑智贤过去的一些事情。
宋秋实和杨大队相视一眼,二话没说就去平山区。
范正茂直接将他们带到区政府旁边的一个小区。
“他叫陈宝誉,原来是平山区发改局局长,再之前曾在政府办系统。”
范正茂边走边介绍,陈宝誉师范毕业,毕业后是一名中学语文老师。
三十多年前,区政府办选拔干部,陈宝誉凭借着自己写作水平,直接调到区政府办政研室从事材料工作。
从事业身份转成公务员,从科员干到科长,在到副主任。
陈宝誉当政研室科长时,郑智贤刚好就在政研室工作。
原来是这么回事。
如今,陈宝誉已经快九十岁了,家里是他女儿在照顾他。
他们三人坐在陈宝誉对面。
陈宝誉高龄,却耳不聋眼不花,说话中气十足。
“陈老,这位是平山区现在政府办主任宋秋实,这位是市公 安局杨大队长。”范正茂介绍道。
范正茂曾经在慰问老同志时见过陈宝誉,还听过他讲过当年的事情。
“陈老。打扰你休息了。”
宋秋实拱手客气道。
“没,你们能来我很高兴。范主任说了,你们想了解郑智贤的过往。”
陈宝誉叹息一声。
“郑智贤是个人才啊,当年政府办缺人,是当时朱主任,把他从乡镇借上来的。”
“郑智贤出生农村,能吃苦。而且他善于写作,刚到政研室就写了篇文章,受到当时领导高度赞扬。”
“后来又接着帮当时区长,写了几篇评论文章,直接发在省级党政刊物上。短短不到半年,他就成为政府办最年轻,最有潜力的笔杆子。”
“不过,不过……郑智贤在区政府办呆了两年多后,政府办空出一个行政编,当时我还主动给领导汇报,直接将郑智贤调到办公室。”
“在政府办熬更守夜两年,解决个编制理所应当。就在郑智贤满心欢喜时,上面领导却从乡镇调了另外一位年轻同志。”
“我当时劝他再等等,是金子总会发光,然郑智贤似乎伤透了心,一气之下,辞去公职。”
“之后,他仿佛销声匿迹般,再没听到关于他的消息。”
没想到郑智贤还这种经历。
不过这也不能成为他违法犯罪,草菅人命的理由。
“陈老先生,郑智贤可还有什么亲人?”杨大队问道。
陈宝誉想了想,“当年我当他出租的房子中,看到他有个双腿残疾的妹妹。”
“妹妹?”杨大队低声自语,“可他妹妹在哪儿?”
宋秋实明白杨大队意思。
再凶残的人都有软肋,而亲人一般就是最大的软肋。
从陈宝誉老先生处离开,杨大队派出人去寻找郑智贤妹妹。
而法医那边传来消息。
宋秋实又马不停蹄赶往市公 安局。
杨大队把那份报告递给他。
不是张所长。
宋秋实心中如释重负。
“宋主任,这人是月牙山派出所民警,那晚张所长应该和他一起。”
听到这话,宋秋实又如坠冰窟。
两人如果在一起,那么张所长也恐怕凶多吉少。
杨大队电话铃声响起。
宋秋实心里一惊。
他最害怕听到河边传来任何消息。
杨大队挂完电话,脸色阴沉。
“又找到一个水泥桶。”
这话如刺一样,让宋秋实心里异常疼痛。
身体不由踉跄一下,若不是杨大队搀扶,他已经倒在地上。
宋秋实等在检测中心外面,心情无比沉重。
突然检测中心大门打开。
杨大队将检测报告递到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