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漆黑的夜里,一道人影在崎岖的山路中疯狂奔跑。
20里路说远不远,可这种地形,普通人怎么也得花上3.4个小时。
“到了...马上就到了...”
钟跃看着远处的灯光,大口呼吸着冷空气。
他感觉肺部像被针刺一般,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
连续以10公里/小时的速度奔跑,换成普通人早就歇菜。
不过他不能停,迟一分钟,宫平就多一分危险。
“站住!”
突然,前方窜出两道身影站在石头上。
“这里是军事禁区,禁止入内!”
听到这话,钟跃嘴角露出笑容。
他止住步伐的瞬间,脑袋传来一股眩晕感。
没等开口,他直接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喂...同志?同志?”
苏长城迅速收起手上的步枪,和另一个人冲了上去。
他扶起地面的小年轻,转头对着旁边问道:“咋办...”
“要不带回去吧...也不能把他扔这里啊。”
另一个人摸着头开口,说完就想背人离开。
可下一秒,他感觉有个很硬的东西顶着背部。
手一掏,他瞳孔一震,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我曹,他...身上怎么有这玩意...这谁啊!”
苏长城看着那颗手雷目光震惊。
这到底是什么人,要不要带回去。
“算了,还是带回去吧,等醒了再问!”
最终,两人商量下,还是选择把小年轻带回营地。
30分钟后,帐 篷内。
钟跃躺在床上紧闭眼睛,还处于昏迷中。
旁边,苏长城坐在折叠凳上捣鼓着手雷,一脸的兴奋与好奇。
唰。
这时,帐 篷的帘子被掀开,一名身穿85式作训服的男子走了进来。
“连长!”
苏长城迅速起身,身体挺拔如松,顺手将手雷藏在了身后。
“还没醒吗?”
于河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又将目光落在苏长城脸上:“拿出来吧。”
“啥?拿什么?”
苏长城装着懵逼的样子,并不想把手雷交出。
可当看到连长审视的眼神后,还是乖乖听话。
“82式手雷...在他身上发现的?”
于河眉头微皱,转身看向床上的人。
这玩意,普通人可拿到不到啊。
“是!我们正在站岗,看到他跑来就晕倒了...”
“然后,就在他身上发现了这玩意。”
苏长城老老实实的回答,说完目光微微眯起,商量道:“连长...这玩意是真的吗?算不算个三等功啊?”
“你站岗时间到了?还不滚回去?”于河没给好脸色。
把苏长城赶走后,他拉着折叠凳坐在了床边。
有手雷,又知道他们连队的驻扎地...
大概是地方上的公职人员,说不定还是警察。
可来这里干什么?想不通啊。
“嘶...”
这时,床上传来动静。
钟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头顶刺目的灯下意识的闭上眼。
“醒了?”
于河将手雷收好,主动把人搀扶起来。
他看着那张憔悴的脸,自我介绍道:“同志,我叫于河,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钟跃没有回话,他眯着眼看了一下四周。
军绿色的帐 篷,外加身穿作训服的干部。
一杠三的军衔,应该是个连长。
“同志?”
于河再次开口,目光中带着质疑。
如果这人不报身份,他得让人看管起来。
毕竟能带手雷,至少也是个危险人物。
“我叫钟跃...是警卫股长,来这里是因为遇到了毒贩...想让你帮忙...”
“如果你不信,可以打电话去核查...但请快一点。”
钟跃没有废话,把荷叶镇遇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他希望对方马上带人跟着自己走,不然宫平很危险。
“钟跃,你在开玩笑吧...先不说你的身份...”
“这附近的情况我都了解...怎么会有毒贩?”
于河依然保持怀疑的态度,不太信这人说的话。
“我现在没办法跟你仔细解释,你拿着这份地图去拨打县委书记的电话...”
“然后提一句巴鹏就知道...”
钟跃从身上拿出折叠的纸张,目光很焦急。
他看着对方依然在怀疑,嘴里催促道:“于同志,快去吧,没多少时间了!”
“行吧。”
于河似信非信的站起,看着手中的纸张走出帐 篷。
不管这人是谁,电话肯定是要打的。
万一...真的有紧急情况呢。
第二天,荷叶镇。
空旷的荒地上,宫平光着上身被绑在木桩。
他的眉毛和头发布满了白霜,刺骨的冷风无情的刮过伤口。
远处,林松穿着军大衣坐在火堆旁,嘴里大口咀嚼着牛肉
“一晚上了...你确定他没走?”
孙宇愁容满脸的坐在旁边,心里七上八下的。
整一晚他都没睡着,时刻想着钟跃跑没跑。
“他应该没跑...”
林松看着木桩上的宫平眼神低沉。
钟跃在他的印象中是讲义气的,多半会回来。
只是,他不知道会从哪里出现,何时出现。
“应该?”
张宇眉毛竖立,并不想听到这样的回答。
如果昨天林松不放走钟跃,哪有这么多事情。
“你等着就是。”
林松吐出嘴里的牛肉,对着旁边的小弟挥了挥手:“去加点料,让气氛活跃下。”
此时。
200米外的斜坡上,钟跃拿着望远镜正在观察情况。
当他看到宫平在冬天赤着身被折磨,心里的火就跟泼了油一般。
“曹尼玛的,孙宇你给我等着!”
钟跃一拳打在硬邦邦的地面,手背都被磨破了皮。
他转头看向旁边,思考后商议道:“他们没杀我兄弟...就是等着我出去。”
“等下我去当诱饵,你们看准机会出手。”
闻言,于河低头陷入思考,拿起望远镜看向远处。
他带了十三人过来,都是有经验的老兵。
要解决普通人很简单...可同时要救人有些麻烦。
“上面说了要保证你的安全...我觉得还是换个人吧。”
于河摇了摇头,没打算让钟跃去涉险。
“你的人去没用,他要杀的是我...这是最好的办法。”
钟跃态度很坚定,谁的命都是命。
他不可能又让人白白牺牲。
而且,他出去不一定有事,可以用地图的事情拖住对方。
“别犹豫了,我兄弟坚持不了多久!”
“行吧...那你小心,这东西你带在身上。”
最终,于河点头同意,并把一颗手雷递了出去。
与此同时,宫平从昏迷中被疼醒,他正被冰盐水泼洒着身体。
刺骨,剧痛的感觉让他很想张嘴,可他硬是一声都没叫。
他知道这是林松在逼大哥出来,自己绝不能卖惨!
“停!”
林松懒洋洋的举起手臂,穿着军大衣来到木桩前。
他看着宫平那凄惨的样儿,转身对着毫无动静的四周喊道:“钟跃!我知道你在!”
“你不是个好大哥吗?难道就这么无情?”
“眼睁睁看着你小弟被这么折磨?”
“出来吧,要是再不出来,我可没耐心了...”
呸!
宫平一口血水吐在林松头上,他大笑着看向远处:“大哥!老子爽的很呢!”
“这大冬天的淋冰盐水,太尼玛够劲!”
“你别出来,别上这狗孙子的当!”
话音落地,林松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他转身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猛地插入宫平的大腿:“钟跃!快给老子出来!”
“你真的不心疼这个忠心的小弟吗?老子没耐心了!”
唰!
突然,草丛被拨开的声音传来。
瞬间,林松和张宇都转头看去,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老子出来了,你别踏马动他!”
钟跃双手举过头顶,眼里的杀意快凝结成实质。
他恨不得现在就弄死这些人。
“你出来干什么!滚啊!”
“老子不要你救!快滚!”
宫平大声的嘶吼着,眼角的泪不自主的留下。
他很不想看到这一步,要是大哥走了多好。
为什么要来救他!
“啧啧啧,好感人的兄弟情啊,这看得我都快要流泪了...”
林松摇着头目光戏谑,然后猛地抽出宫平大腿里的匕首。
他扬起下巴,趾高气扬的对着钟跃道:“来,爬过来,只要你听话...我就放了他。”
闻言,钟跃额头如墨一般黑,他从来没这么想杀过一个人...
“林松!我曹尼玛!”
“你有种就杀了我,你狗日的敢不敢!”
“我曹你祖宗!”
宫平将林松全家都骂了一个遍。
他大哥是县人大代表,是警卫股长!
是整个县最有名的企业家!怎么可能遭受这种耻辱。
“张宇!”
钟跃转头看向他处,尽量让情绪冷静下来:“你难道不想知道,巴鹏在死前给了我什么吗?”
“他在荷叶镇半年,可打听到不少的事情啊...”
听到这话,张宇表情骤变,快速来到林松身边。
他就猜到了,巴鹏肯定是有所图。
不然,怎么会帮助钟跃。
“把他放了...我就告诉你巴鹏干了些什么!”
钟跃嘴角微扬,从兜里拿出了一张折叠纸。
要他下跪不可能,但兄弟得救。
他手里的地图就是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