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放在腿上的手动了下:“她是个好姑娘,我怕跟她久待在一起,会连累到她。”
像桑念那样干净的女子,谁跟她在一起,都会放松,忘记不愉快的事。
她害怕,自己这样的人,并不适合跟那般干净的人在一起。
陪在温远身边那么多年,不止是身子,就连心,也早就脏了。
“你觉得我会让你们,在那一处别院住那么久吗?”
她找的那处别院,虽然隐蔽,但难保温家人不会找过来。
要对两个弱女子杀人灭口,真是再容易不不过了。
她手上没有能用的人,白景玉手上有就好了。
她的那些事,就算她不说,白景玉也全都知道。
只要她开口,白景玉派上两个人去,太子殿下的暗卫,一人能抵十人用,让人十足的放心。
“多想侧妃相护”芙蓉要起身向温菱行礼,被温菱按了回去。
“帮你也是帮我自己,你不用觉得欠我什么,这次你随我入宫,将事情都说了,我们便也两不相欠了。”
温菱说的是心里话,但芙蓉清楚,她欠温菱的是一条命,要是没有温菱在温府救下她。
怕是她早便死在乱葬岗中了。
她知道自己有对不起温菱的地方。
两块石头都压-在她心上,她不知该如何抉择。
好像怎么选都是错的,都是那般的沉重,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从京城外,到宫内要大半日的时间,可芙蓉却觉得,这段路行的太快,真的太快了。
快到她还没做好准备便到了。
温菱拿出腰间纹龙玉佩,宫门口的御林军,也不敢有所阻拦。
马车行入皇宫这个繁华之地,芙蓉局促的掐手。
去玉贵妃宫中的一段宫道,温菱让人将她们放下,步行而去。
在踏入殿中时,芙蓉的呼吸乱了,心脏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般,紧张局促过后,便是出奇的平静。
谁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面对上位高高在上俯视她的贵妃,这座宫内的任何一人,都能随意的主宰她的性命。
她将头低下,跟随着温菱一同拜见行礼。
玉贵妃打量了温菱带来的这个女子很久后,这才收回眼神。
在宫中待了这么久,什么样的美人她没见过,像芙蓉这般姿色的,在她眼中只能算是平平无奇。
尤其是站在温菱身边,就跟被衬托的什么也不是了。
“免礼。”
温菱让开身子,将背后的人完全暴露在玉贵妃面前。
“竟然来了,有些话和事,就不必藏着掖着了,该说的,就说了吧!”玉贵妃坐直身子,正视向下首的人。
芙蓉抬起脸,眼神空洞,里面除了无边无际的黑,什么都没有。
“贵妃娘娘,可否请你殿中的宫人都退出去。”
玉贵妃本就只留了个自己信任的贴身宫女在身边,芙蓉提出这样的要求,她也便满足了。
就当是顺手的事。
“下去吧!”
宫女退下后,温菱让南枝也退了下去,殿中只剩下她们三人。
芙蓉闭了闭眼,她伸手,褪-去自己的素白外衫,一件又一件。
就算都是女子,这样脱-衣,对她来说也是羞-耻的。
温菱看出她要做什么,芙蓉要用自己满是伤痕的身体,告诉贵妃,这一切。
脱到最后只剩下一件肚兜勉强遮挡,芙蓉面无表情。
将手放在了系着肚兜的绳子上。
公子,就这当是奴婢最后一次,为了效忠了吧!
“别···”温菱想要出言阻止,还是晚了,肚兜落下。
那没有一块好肉的身体,就这么展露在玉贵妃面前。
在她褪-去自己所有衣衫的时候,芙蓉便已经没有将自己当做一个人来看待了。
她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还温菱的恩情,而只是为了一个人,一个根本就不值得她这般做的男人。
温菱死死咬着下-唇,替面前的这个女子不值。
就算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玉贵妃,看到面前赤-裸女子,肉身的惨状,也不由的嘴唇颤-抖一下。
这样一副残破的身躯,就算温菱不说,她也知道是谁造成的。
有些伤痕,不是上药就能让其消失的。
交错的鞭痕,滴烛留下的痕迹,还有少了一边的胸部。
玉贵妃不忍的撇开眼神,不再去看。
温菱大步上前,为芙蓉穿好衣衫:“好了,没事了。”
她将衣衫一件件为芙蓉穿好。
芙蓉空洞的双眼,这才慢慢的重新恢复点光亮。
温菱扶着她,坐下。
玉贵妃端起手边的茶盏放到唇边,喝下一口,苦涩的茶味,这才冲淡了,即将冒上喉头的酸水。
玉贵妃是镇国公府最小的女儿,从小-便受家中长辈兄长宠爱。
就算入了宫,也因为身份,没有吃过太多苦,温菱看到出。
在玉贵妃心里,还有着一份,不可被磨灭的善良。
让她不似宫中有些人般冷血。
况且这有关白景惜终身大事,温远那般男子,对身边伺-候的侍女那下这般重手。
白景惜要是嫁过去,玉贵妃根本不敢想,就算自己的女儿贵为公主,也定是会受委屈。
像是这般能做出这样畜生不如事情的人,什么事是他做不出的。
温菱走到殿中。
看着玉贵妃差不多,缓过神来,她这才开口:“贵妃娘娘,你应当知道,为何我无法将事情全都告知与你,温远之事,当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楚的。”
玉贵妃眼神复杂的看她。
每次她问温菱有关温远之事,温菱总是只让自己去查。
仔细的查。
像是这般丑事,温远定是瞒的极好,怎会查的出来。
而温菱接下来,要说的话,更是让玉贵妃震惊。
“贵妃娘娘,还有一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不能讲的。”
温菱余光瞥向座椅上的芙蓉:“其实这位姑娘,还是清白之身。”
玉贵妃瞪大双眼,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由于太过激动,她直接便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刚才她可是看到清清楚楚,芙蓉脱去衣衫,那一身的鞭痕,还有遍布各处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