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温丞相虚以委蛇下去不仅对自己来说是一种折磨,也是件很没有必要的事情。
“你自己不觉得自己虚伪,我都提你恶心,让一个不能人道的温远娶了公主,还将温瑶也送-入宫,你自己不觉得你自己恶心吗?”
“你这个混账东西”温丞相这下彻底失了文人礼仪,站起身来指着温菱的鼻子骂道:“你当真以为你受了太子殿下的宠爱,便可以无所顾忌了吗?我乃是朝廷命官,你敢这般对我出言不逊。”
“朝廷命官你也配,不过是个靠着儿女身子上位的卑鄙小人罢了,对了”温菱冷笑道:“你那个儿子还是个身子不全的。”
温菱这话跟骂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家,是昌妓没什么区别。
直接将温丞相气的双目蔓上血丝,指着温菱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混账东西,混账东西···”温丞相嘴里不停念着这四个字,手往桌案上的砚台摸去,似是要这么拿起砚台往温菱头上砸般。
温菱也并不害怕。
温丞相要是真敢砸倒是好了。
到时候她便有借口让白景玉朝温丞相的麻烦。
“我混账不混账跟你没关系,竟然你这么瞧不起我,今日又为何命人传我前来,难不成就是为了找气受,没想到爹爹还有这样的爱好。”
“你住嘴”温丞相暴怒的大声呵斥道:“你当真是一点尊卑都不讲了,滚,滚出去。”
“滚出去”温菱笑了:“我为何要滚,你让我滚,我就滚吗?”
温菱看他这副暴怒的样子,反而是不想走了。
她今日便要这人知道,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
她悠哉的坐下:“爹爹还是别生这么大的气,可别气坏了身子,没人心疼,家里不是还要一堆子事要爹爹去处理吗?二哥的事爹爹处理好了吗?”
她嘴上说着让温丞相不要生气,说的每句话,每个字却都是在戳温丞相的心窝子。
温丞相现在每听他喊一声爹,都觉得瘆人。
知道温菱就是在这气他的,就是想把他气死在这就开心了。
他重重的坐下。
原本是想着让温菱来,好好说上她一顿,让她在温远喝温浅的事情上注意些分寸。
在宫中多扶持些温浅,在太子殿下面前说说温府的好话。
可是这温菱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难怪温浅总是传信回来说,她在宫中也是压不住温菱的气焰的。
温菱现在是仗着太子殿下的宠爱,谁也不放在眼里。
“这些事情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怎会清楚,爹爹可从来不会跟我说这些事情的,不过太子殿下倒是跟我说的不少。”
温菱此话一处,便让温丞相变换了神色。
在朝堂上待久了的人,就是这般,只要有利可图,便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就连方才自己对他说的那些羞辱的话,都可以不在乎了。
“太子殿下着实偏宠你,就算你再恨为父,恨你姐姐,但二哥生前对你也是颇为照顾,他的事情,如今他死了,死的还这般蹊跷,你总不能一点都不念及他的恩情。”
温菱心中冷笑。
温远确实没有欺负过她,不过是将她当成小猫小狗逗-弄戏耍罢了。
再者她可没有对温远总什么。
要是她当是能够成功搅黄了温远跟白景惜的婚事,这对温远来说也是件好事。
还是间接帮了温远。
可惜温家的人,眼中只有利益,别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也根本不在意这些。
温菱想着这些,只觉得讽刺。
温远的死,自己的这个父亲也没见有多伤心。
不管是儿女,还是同床共枕多年的夫人,死了对他来说,不过是有无影响的问题。
这也让他手中的棋子变的少了不少。
要是温瑶在出事,温丞相能用的便只有温浅这个女儿了。
“二哥死都死了,还用提这些事吗?再说二哥死的也不冤枉,他做的那些事,就算我不说,爹爹也应该很清楚,他对公主殿下当真什么都没有做吗?”
被温远折磨而死的女子不知有多少。
温远临死前还能对一朝的公主做出那种事,让白景惜多他念念不忘。
只能说他也是很厉害的。
想到这,温菱又觉得有些讽刺了。
温丞相这个做父亲的,都没有因为温远的死有多在意,多疼心。
白景惜却能难受成那样。
这世间的事,还真是说不通。
“不管你二哥还在不在,你们都是温家的人,身上流这的是一样的血。”
“这个我自是知道的,父亲不必这般提醒我。”
温菱一手撑头:“要是可以,我正希望能把我这一身的骨血都刨除个干净,换身新的来,哪怕是乞丐的也好。”
“你···”温丞相又想骂了。
但他还是忍住了。
温菱的意思是。
他还不如一个乞丐。
温菱最是知道该怎么说,能让自己的这个父亲生气。
看着温丞相生气却不能把她着呢吗样的气恼样子,温菱忍不住勾起唇:“爹爹何必动怒,难道女儿说的不对吗?就算我是被一个乞丐带大的,也最多是日子过的凄苦一些,而我生在温家,是日子过的又凄苦,还得受人折磨。”
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温府中那些主子奴才,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她。
“就算你再温府时,日子过的不如瑶儿她们好,也是吃穿不愁,难不成这不是恩吗?”
“吃穿不愁”温菱从牙缝中挤出这四个字。
没有惹怒温家人的时候,她能有口饭吃,有件衣裳穿,一但惹怒了温家的那个主子。
便是连下人都不如。
“你所说的吃穿不愁,便是吃温瑶的剩饭,在雪地里跪上几个时辰,冻僵也没人管。”
还有更多温菱都没有说出口,她也不想说出口。
得不到遥不可及的亲情,就连炭火的温暖也没有。
想想那些过的脸狗都不如的日子。
光是想着,便觉得心中酸涩难言。
为何同样是他的女儿,便能对自己这般狠心。
只因为自己的母亲是温夫人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