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亩居开了这好大的客店,阿满在这里也做了好几年的小二了。
自然也听堂头门说过,这上房里住的贵人们,可都有些奇怪的嗜好。
似是龙阳这般好男风的事儿,都已经不算是新鲜的了。
他甚至还听闻过一个之前的堂倌说,有一个老贵人,专门喜欢献妻于人,看着他人玩耍的..
当然,后来那个堂倌也因为多嘴被打死了。
这也导致阿满很规矩,纵使上房屋里的唐清婉喉咙都喊破了,他也当没听见一样,规规矩矩的敲着梆子。
但是脚步却像不受控制的一样,朝着张永春的门口走去。
好奇心这玩意害死人啊。
我不看,我就听听,应该没事的吧...
“南狗,你这贼厮不得好死,我非将你剥皮抽筋,吊起来打..”
公子玩的真刺激啊。
"邦邦邦,三更三点,小心火烛!"
“你这南狗,来啊,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姑奶奶我受得住!扛得起!”
哎呀,那两个小丫鬟看着文文静静的,怎么喊出来的词竟然这么刺激?
"邦邦邦,三更三点,小心火烛!"
“若是皱了一下眉头,便不算北国的人!”
哦呦,还有拘问情节!
而且这装的也太像了!
如果不是听得见公子时不时的“叫大点声,我听不见”之类的话,他还以为张永春真碰见刺客了呢!
阿满脸都红了,赶紧拎着梆子,一边敲着一边转头离去。
他可不敢继续听下去了,太刺激了。
而此时的屋子里面,唐清婉喊的嗓子都快破了。
而对面的张永春看着这个精神脆弱的女飞贼,摇了摇手里的扇子。
“继续喊。”
刚才这女飞贼喊了这么半天,已经被他总结出了不少有利信息了。
他倒是想听听这娘们嘴里还有没有什么新词。
看着眼前仍然似笑非笑的张永春,唐清婉脑海中那段最不想回忆起的记忆不断地触碰着她的神经。
雪地,孤女,似笑非笑的兵士。
泼洒在地上的鲜血,一颗颗摆在地上的人头。
以及那句玩味的:
“继续喊。”
此刻,两句话在此重叠,唐清婉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
俏丽的脸庞此时狰狞若鬼。
“我杀..呜呜呜。”
长开嘴巴刚要咬向张永春,唐清婉就觉得自己嘴里突然被塞进了一块白生生又粗又长的.
毛巾。
“你一口一个南狗,这么说来,你是北辽的人。”
张永春看着呜呜呜往外用力吐着毛巾的唐清婉,轻轻地把手里的毛巾又往里塞了塞。
往嘴里赛毛巾堵嘴是个很需要技术的事,如果只是随意往嘴里一塞,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吐出来。
而张永春不会这门技术,所以只能用最简单的办法。
大力出奇迹。
手上的力气不断加重,手里的毛巾卷塞进去了一大半,将这张俏丽的脸蛋塞得涨红如同煮熟的虾子一样。
喘,喘不过气了!
唐清婉泛起白眼的样子,让张永春赶紧松了松手里的力气,省的把这个女贼塞死。
看着眼前都已经翻出眼白的脸庞,张永春嘴里啧了一声。
捆绑,贴身,阿黑颜还塞口。
这要是拿到岛国,不上个店长推荐,也得是月底最佳十大之类的。
尤其是这娘们的本钱真好,一动作之间,那两块撒着红玫的芸豆糕上下颤抖。
看得他抖音了。
听着眼前南狗的话,唐清婉从鼻子里狠狠地哼出了一声,瞪大了一双丹凤眼看着他。
心里却起了狐疑,这南狗要干什么?
他抓了自己,又不听自己的威逼利诱,难道不是要将自己送到官府去?
看着这双盯着自己的美丽眼睛,张永春轻轻叹了口气。
“只是,你却不知道,不只是你一人,是从他国前来的。”
唐清婉一双美眸一瞪。
什么?
听到这句话的她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一身华袍的公子哥,心里诧异。
难道说,他也是北国的逃民?
现在北国的逃民都能穿的这么好了吗?
“接下来,进入简单的我问你答环节。”
“你叫什么?”
“啵!”
将毛巾卷从唐清婉的嘴里拔出来,张永春做好了她再叫一声南狗就瞬间塞进去的准备。
却不想眼前的女贼并没有如他意料的一样直接破口大骂。
而是喘了几口粗气之后,恢复了平静,淡淡道:
“唐清婉。”
“何方人士?”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唐清婉柳眉一竖,却又耷拉了下来。
“大辽国上京府汉城人士。”
我去,还是个京姐?
手里的扇子一转,张永春挑起来这张漂亮的脸蛋。
和两个小丫头片子不一样,唐清婉的这张脸蛋有一种风情的美。
和柳三娘的那种风尘味不同,唐清婉的眉宇间有种倔强。
反而显得她这只风雨中的兰花更加艳丽动人。
“你可是越境来的?”
唐清婉吐了一口嘴里的绒毛,刚才那卷布巾不知道是什么邪物,将她一口的口水都给吸走了。
她冷哼一声:“明知故问!”
张永春笑呵呵的拍了拍手。
“好,太好了。”
著名美食家黑旋风李逵先生说过:
有的时候,好肉放在眼前你就不会去吃。
这不是正好有个现成的出身之处吗?
北国逃民,这个身份可太好了。
“你不杀我?”
看着眼前的公子哥,唐清婉心里一跳。
“公子也是北辽来的?”
说着,唐清婉言语中带上了些恳切,似乎是在想通过老乡之情说动张永春。
“我不是从哪里来的,我是从天上来的。”
张永春轻轻打开扇子,大喇喇坐在她对面,笑眯眯的看着她,说了句实话。
“只不过,现在我是从北辽国来的了。”
“你且跟我说说你那上京城的陈设旧事。
若是说得爷开心了,说不定爷会放你走。”
灯光下,张永春的一双眼睛和唐清婉的一双眼睛对视着。
终于,唐清婉咽了口唾沫。
她没问什么当不当真之类的话。
此刻,他为刀俎,她为鱼肉。
只能听话,才能争取一线生机。
“上京城分皇汉两城...”
夜幕中,女声缓缓开口。
此时的豆腐房里,小乞儿李飞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干娘她怎么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