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清润宝阁专门为自己准备的内室,张永春屏退左右,只留何诗菱在门口站好。
反正已经到了秋天,屋里备个火盆也很正常。
摸出打火机将面前的火焰点燃,火焰波动了几下,海青兰的面容便浮现出来。
海青兰为了和张永春见面,在办公室里都专门修了一个炭火炉。
当然,这个火炉其实平时最大的作用是小胡用来烤点地瓜,花生什么的。
“儿砸!嘎哈呢?”
听着海青兰的大嗓门透过宝镜传出来,中气十足的声,张永春心里一松。
老娘的身体没问题就好。
“哎娘,我就是问问你那边进度怎么样?
我让你印的那些‘卡牌’,都搞定没?”
张永春压低声音,一边从桌子底下拿出前几天刚换回来的一箱黄金扔进火盆里送过去,一边问道。
“哎呀,这么点屁事还用问问。
这时候,有钱啥事搞不定啦!”
海青兰一扬下巴,把对面火堆里面跳出来的箱子抱起来,面色有些不老乐意。
“又整这些没用的,有钱你自己留着用不行吗。”
看着老娘的凡尔赛,张永春嘿嘿一笑。
老娘不只是他的母亲,现在更是他的外挂。
人家讨好系统连亲爹都能叫出来,我这可是实打实不掺水的亲妈啊。
凭啥有钱不给老娘花。
“你那个啥盗版光屁股小纸片我印了好几大箱呢,就你说的,镭射的,闪光的,各种闪瞎眼的都有!”
把箱子熟稔的锁到自己那个巨大的保险柜里,海青兰重新回到椅子上,面色却有些纠结。
“我说儿子,你要这么多花花绿绿的纸片子真能卖出去?
就你这东西,这古代人认这玩意儿吗?
你可别砸手里!”
张永春嘿嘿一笑,自信满满:
“娘,您就放心吧。
就这点量,我怕还不够卖呢!
您那边机器别停,继续印,花样越多越好,速度还得再提提!”
“成!你说够就行!
机器的事儿好说,人家厂子本来就是印贺卡的,你要多少都能印出来!”
海青兰满口答应,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絮叨起来。
“诶,对了,开封那边天儿凉了吧?
你秋裤穿没穿?
别嘚了嗬的瞎扯淡,冻着了可没人替你难受!”
“穿了穿了…”
张永春面色一变,顿时敷衍道。
“我不信!你解开裤腰带让我瞅瞅!”
海青兰却直接瞪起眼睛,命令道。
张永春一脸无奈,只好稍稍解开外袍,撩起里衣,露出里面那条格格不入的现代保暖秋裤的一角:
“喏,看见没?穿着呢!”
海青兰凑近火焰仔细看了看,这才满意地点头:
“这还差不多!”
毕竟她没法直接接触到儿子,也只能用这种办法关心孩子了。
娘俩又絮叨了一阵,随着张永春的再见说完熄灭了火堆,画面便消失了。
张永春系好腰带,长舒一口气。
走出门外,对门口正在玩弄裙带的何诗菱道:
“去通知伙计,把我准备的那两幅新画挂出去,招牌也亮出来,准备开门‘迎客’。”
“是,公子。”
何诗菱领命而去。
翌日清晨,又是一个大太阳天。
早晨一起床,马少波便心痒难耐起来。
昨晚的画拿回家都没捂热乎就到了老爹的房里,顿时让他更加怀念起来。
没有得到,就不会担忧失去。
因此,他便对陈德康道:
“德康,今日天气甚好,随我出去走走?”
而陈德康看到他那猴急的样子,也自然明白自己的金主想去哪儿,从善如流:
“但凭马兄安排。”
两人离开家,很快便再次来到那间“清润宝阁”门前。
果然,经过昨天一事,此时可见那里又围了不少人。
下了马车,陈德康问道:
“马兄今日可是还想看看店家又出了什么新题?”
马少波一拍他肩膀:
“知我者,德康也!昨日的你可是大大露了脸!”
正说着,他的那几个狐朋狗友也凑了过来,纷纷见礼:
“少波兄!”
“马公子,你也来了!”
马少波与他们嘻嘻哈哈地打过招呼。
那位赵三郎瞧见陈德康,想起昨日之事,便笑着拱手:
“这位兄台,昨日匆忙,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陈德康连忙谦逊回礼:
“不敢当,小弟陈德康,见过赵兄。”
陈德康,没听过的名字,不是京官子弟么?是外府来的?
赵三郎一遍寻思,一边客套道:
“原来是陈兄,失敬失敬。
陈兄才思敏捷,令人佩服。
不知陈兄是在国子监哪一斋进修?”
正所谓物以类聚畜以群分,他下意识地认为能和马少波混在一起的,多半也是国子监的勋贵子弟。
马少波却抢先一步,带着几分炫耀的语气说道:
“哎,你们可别瞎猜!
我德康兄弟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学问家!
乃是在太学深造的上舍廪生!
学问大着呢!”
“太学?廪生?”
这两个词一出,赵三郎等人闻言,脸上的热情肉眼可见地淡了几分。
一群人虽然嘴上依旧说着“失敬失敬”、“原来是太学高才”,但目光中的那点重视和结交之意已然消失,转而重新聚焦到马少波身上。
上舍廪生听着好听,其实现代的说法,就叫家贫补助生。
之所以被尊称为上舍,是因为遵照有学者为上的说法,照顾这帮穷人们可怜的自尊而已。
而很显然觉得一个需要靠官府补助才能读书的太学生,并不值得他们过多关注。
一个贫困补助生,在大周想要混出头来,很显然需要路子。
但是能和马少波混的人,一定是连路子都没有的主。
陈德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面色平静,心中却记了下来。
他早晚有一天,要让所有人叫他一声老爷!
就在这时,人群一阵骚动。
“快看!门开了!”
只见“清润宝阁”的店门敞开,伙计们小心翼翼地拿出了红板。
顿时,大家伙兴奋起来。
没办法,别看汴京是都城,可是古人的娱乐活动其实听匮乏的。
看狗打架都是个乐子,更别说有这种活动。
而这时,伙计从屋内走了出来。
随后,挂出了两幅新画。
“咦?今天怎么挂了两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