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极其侮辱性的话语,让李东涯最后一丝镇定也崩溃了。
即使这几个人并不知道张永春口中的屎忽向西是什么意思,但是去配军营之后会是什么下场,他们仨都很清楚。
顿时,三个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脖子缝凉到了屁股缝。
一张刚才还笑得跟要咬人一样的脸上,此时面色惨白的跟coser刚上完粉底一样。
他咬牙咬的嘣嘣直响,怒喝道:
“张永春!
常言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你何必把事情做绝?!”
要不怎么说说话的时候要留点分寸呢,你不知道哪个回旋镖就打在自己身上了。
“留一线?好相见?”
张永春嗤笑一声,只觉得爽过打胶。
目光扫过三人,就如同看着蝼蚁,驱虫,追三星五费失败的第二名一样。
“就凭你们这三个见利忘义、心如蛇蝎的狗奴才,也配称之为人?
我为何要与你们留一线?!”
看着两个括号中间夹着的句号,张永春把黄绫拿在手里。
“今日,我就是要让你等知道,什么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说着,他一摆手。
“快去备银子吧,我今天带来的钱不多,也就两千贯。
按照你们的折法,我大周两贯足钱折三贯民钱整,这便是三千贯民钱。”
他每说一句,对面的脸色就黑的更黑,白的更白起来。
看着跟跑马灯一样。
“这三千贯民钱,折成雪花银,也就是六千两。
我宅心仁厚,给你们抹个零,你们给我兑六百两赤金就行。”
说着,张永春看了看三个人,冷笑一声。
“三头犬豕,时间可差不多了。”
“莫不是要我去寻我那在六司衙门中的师兄,用兵马和你等说话吗!”
六百两黄金多吗,其实对他们三个来说不算多。
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们仨这些年也没少往家里收拾。
一个人二百两,他们刮一刮,还是能刮出来的。
但是问题是,这只是个开始啊!
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继续折腾。
三个人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要是他们处在张永春的位置上,拿到了这么要命的把柄……
解下来会做什么,那都不是能播的了。
“我跟你拼了!”
顿时,陈掌柜似乎被彻底激怒了,也不知道是狗急跳墙,还是怒火攻心。
整个人突然暴喝一声,作势欲扑!
而一旁的朱掌柜也心领神会,趁机猛地从侧面冲了上来。
这一胖一瘦俩人的目标直指张永春怀中那卷决定他们命运的黄绫契书!
然而,他们的动作快,张永春的动作更快!
就在朱掌柜人如其姓的身躯扑了上来,眼看手即将触碰到张永春的瞬间。
只见张永春不慌不忙,右手如同变戏法般从袖口里掏出一件乌黑锃亮、造型奇特的短柄“铁器”。
随后,就是看也不看,对着朱掌柜冲来的方向,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震耳欲聋、如同惊雷炸响的巨响在密闭的厅堂内回荡!
顿时,一道火光一闪而逝。
紧接着,就是一股硝烟味弥漫开来!
马卡洛夫的子弹并未直接击中朱掌柜的脑袋,而是精准地擦着他的肩膀呼啸而过。
这时候虽然是秋天,但是他们穿的衣服也不厚。
马拉洛夫的子弹直接就将他肩头的绸缎衣衫撕裂,带起一溜血花。
瞬间灼热的痛感让他惨叫一声,“噗通”摔倒在地,捂着肩膀哀嚎不止。
好家伙,养尊处优这么多年,连修脚他都怕疼,现在却被一枪在肩膀上烤了块肉。
这谁能受得了啊!
而张永春这突如其来、闻所未闻的“雷火神击”也让一旁准备按住张永春的陈掌柜愣住了。
大周其实也是有简易的火器的,但是那也只是简单的挖坑点火时代。
而张永春手里的手枪,其巨大的声响和诡异的威力,是他从没见过的啊!
李东涯和陈掌柜这俩老帮菜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脸色煞白。
四只眼睛惊恐万分地看着张永春手中那件还在冒着青烟的“凶器”,再也不敢动弹分毫,生怕下一刻就变成燕双鹰那句话了。
自己能看到自己的脑浆。
而就在这时,张永春却又动了一下。
另一只手也举了起来。
同样的,一把手枪也露出了黑色的光泽。
张永春持枪的手稳如磐石,目光冰冷地扫过被吓破胆的两人。
一张嘴,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都给我别动!”
正所谓利刃在手还杀心自起呢,更别说他手里的还是真理。
“谁再敢轻举妄动,下一次,我这‘雷火神击’打的,可就不是肩膀,而是你们的脑袋了!
它,可不长眼睛!”
说着,他转头看着瘫倒在地哀嚎的朱掌柜,咋舌一声。
“啧。”
随后,又转向面无人色的李、陈二人,冷哼一声:
“没想到,你等猪狗竟然也有这等胆气。
想的倒是挺美,还想动手抢夺?”
“可你们莫非忘了,我张永春,乃是行伍出身,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
两个人脸色顿时一白,坏了。
本来都以为他开买卖,做生意,拜名师,是个讲理的人。
可他俩都快忘了,这家伙本来就是个丘八啊!
而张永春的声音就跟跗骨之蛆一样,缠了上来还带着一股煞气:
“我见过的刀枪剑戟、尸骨残骸,比你们这辈子在花楼里见过的姐儿们加起来都要多!
跟我玩硬的?你们也配?!”
他顿了顿,将手枪微微垂下,但依旧保持着威慑,语气稍微缓和,却更显压迫:
“我希望你们,不要不识抬举。
我张永春今日带着铜钱和契书前来,已经是给足了你们‘诚意’。
是你们自己,把路走绝了。”
李东涯看着朱掌柜肩膀的焦糊,感受到了“雷火神击”带来的死亡威胁,再看向张永春那冰冷决绝的眼神,他咽了口唾沫。
地上的朱掌柜还在那哼哼着。
现在大势已去,再无任何侥幸的可能。
但是,他是老李家的家生子,吴王府的人!
他要有自己的尊严!
“张将军!
饶命啊!”
只听扑通一声,李东涯双膝跪地,荡起一片尘埃。
“我……我兑!我兑……
张将军,饶我一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