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以前吃饭对付,晚上回来有猎物那就撒点盐巴煮肉吃,空手回来就是凉水沾馍头,也能顶一宿。
现在家里有女人有生活,吃的穿的肯定要比以前好些的。
“咱家半夜闹炊烟,做好吃的,可算没有人来吵闹。”
桌子上摆着俩菜一汤,都有肉片和油腥。
“可不是嘛,等炊烟飘进饿肚子的人家,做梦也要馋死那帮大馋鬼!”
尤其是李狗生!
能让王明家三个人都记恨,李狗生也算有点本事。
过他已经两天没闹了,王明还有点不习惯。
“妹子,咱的猪肉能出多少东西?”
“除了定期给陈魁家的,处理完这只野猪,估计还有139斤,要想一点肉都不浪费,咱还得找个老屠夫。”
屠夫就没必要请了,毕竟王明还有把崭新锃亮的佐官刀,切猪肉不在话下。
三人迅速吃光捧着圆滚滚的肚子看窗外。
“外头见不到月亮,墨黑墨黑的估计明天要下大雪。”
风雪越大的,猎物越贵。
寻常时候见不到的稀罕猎物,都会在这时候出没觅食。
艾米丽则是对明天的行程有些担忧。
“会不会有点危险,起码等雪停?”
“洋姐,你老家那边估计没有这种贼冷的时候,雪开始下就是最好的时候,等雪一停才容易白跑一趟。”
上山蹚路赶早不赶晚,也正好带妹子上山试试,练练脾气性子。
这一宿三人睡得早,艾米丽没有骚扰王明,得为明天保存好体力。
王明一个激灵挺起来,挪开艾米丽的大白腿,掀帘子看窗外。
“乖乖,现在就下起来了,赶紧出发!”
王明摇晃醒伊莎贝拉,她激动的没睡好,亲自体验上山打猎以前想都不敢想。
伊莎贝拉穿着袄,口袋里塞了炒麸皮和灶坑熏的猪肉干。
王明还贴心的把小猎刀给她防身用。
反观王明没有穿笨重的,里头裹着衬夹着一层压踏实的烂棉头,中间是一层绒毛皮子保暖套在别人不要的烂皮革外衫。
“我的功夫多消耗大,衣裳不能耽误我打猎,还得迅速吸汗防风。”
二人这次没有到常去的入山口。
毕竟刀疤云豹已经划地盘了,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踩着雪的声音像皮革摩擦,头顶上的鹅毛还在不断的落,已经冰的洋妹儿鼻尖通红。
“这雪天刚开始,啮齿类哺乳类的小动物都会出来匆忙觅食,运气好还能找到新鲜的雪脚印!”
洋妹根据气候环境迅速分析,就是不知道秦岭里有什么物种,能让王明赶着大雪出来找?
野鸡野兔太普通了,黑瞎子和山癞子又太危险。
“别猜了,咱这次最主要找的是金毛鼹,好东西!”
昨晚通知陈魁今天打猎,还是陈阿公亲自送他过来的。
吃了两顿肉的陈阿公的气色也好了不少,脸红扑扑的。
没多寒暄,三人一道上了新山头。
这次的目的地算不上深山老林,而是是低矮幽静的草甸丘陵地貌。
树木密度也稀少很多,灌木丛生很适合小型动物穿梭。
三人走到半山腰,哈出来的气瞬间冰冻,在睫毛和眉毛上挂出两道冰溜子,差点睁不开眼睛。
“这附近都是小打小闹没啥大货,好些猎人不爱往这边来,想溜边跑山的村民也就不考虑了。”
王明要求停下休息,三人分别找背风的东西遮挡。
王明翻开雪层,捏了捏冻土。
他常年狩猎感官敏锐,手指一搓就能分辨出土壤的蓬松和湿润程度。
抖掉泥土在身上抹干净,王明嘴角扬起。
“没来错地方,就是这地方,我上个月才在在这见过金毛鼹!”
伊莎贝拉想了想,生物学上好像没有明确记录过金毛鼹。
“秦岭地貌的鼹鼠多为长吻鼹和甘书鼹,确实是在泥土松软的区域打洞生存。”
至于王明口中的金毛,估计是自然变异的花色。
自然变异往往存在代价,正常是身体退化,更多的则为失去繁殖能力。
所以说物以稀为贵,一坨粑粑能变成五彩斑斓黑,照样会成为稀罕物。
王明掏出一把洛阳铲,是盗坟贼遗留下来的,有点生锈但还算结实耐用。
“今天刚开始下大,地上没有旧雪层,我先打几个老鼠洞碰碰运气。”
打洞的猎物存在一点共生关系,会共用挖掘的洞穴。
导致看似平整的地下遍布蜘蛛网一样的通道。
吭哧吭哧两铲子下去,铲子一涩一松,王明就知道,铲到洞了!
伊莎贝拉有学问,和姐姐经验丰富不同。
她非常好奇,不以追猎为主的中原猎户是怎样在极端环境下狩猎的。
忙凑到王明跟前,捏起洛阳铲上带出的泥土,看完又嗅了嗅。
“咋样?”王明看了眼塌陷的洞口,干干巴巴还被树根缠住了,估计好久没有猎物通过了。
不过这也证明王明的方式的没毛病。
先确定狩猎目标,规划时间之后前往地头,尝试性碰碰运气,再继续蹲守下套。
一套流水下来,足够保证不费时不昏头。
老百姓上山一般都是两手空空回去,为啥?
因为他们啥都想要,没有明确的目标,到最后啥都得不到。
“我是打算随便弄点猎物回去挂架子上糊弄外人,不然吃猪肉几天胖了容易被人怀疑。”
不过嘛人都要有远大的理想。
前凸后翘的婆娘花不完的钱,王明倒是更稀罕绝无仅有、可遇而不可求的猎物!
王明和陈魁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喊着口号下铲头,没过一个钟,俩人就打了三十多个深浅坑。
“王,王明哥,这里铲不动?”
陈魁吸着冻鼻涕,铲头怼了地上两下,声音铛铛响。
王明纳闷。
这地界儿的土层不该有大石头的,难道说?
王明跑了过来,撇开铲子趴地上用手刨坑。
扒愣扒愣,竟然摸到了好些细石头块。
越挖越多,像是储存起来的一样。
“陈魁你手长继续掏,这应该是耗子一类存粮食的坑!”
可等陈魁刚伸手下去。
一堆石头的缝隙当中,有个脑袋嗅了嗅,紧接着张开嘴,给了陈魁的手一口。
“哎呦,有东西咬我!”
“明哥!有东西窜出去了,跑的好快...好像还是个白毛的。”
白毛?
难道今天真有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