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且第一个服软是谁都没想到的，包括一起鬼混的堂哥李狗生。

一群人面面相觑，周康也撑着椅子往后张望，看是谁骨头这么软。

“李狗生你个王八生的，这点好处就服软了？”

周康骂的唾沫横飞，完全没注意到，真正的李狗生就在旁边站着。

李狗生现在比窦娥还冤啊，忙开口给自己解释。

“你们别搞错，我才是李狗生，他是我堂弟李狗且！”

赵建业跟着摇了摇头，一直觉得李家人都不正常，今天还冒出个软骨头，让他们的面子往哪里放？

李狗且完全不理会他们说啥，毕竟没有什么能和吃饱喝足相提并论。

堂哥的眼神都快给他吃了！

“狗且你给我滚回来，一块肉就给你打发了？”

赵建业也忙跟着劝：“狗且啊队长知道你家也困难，等咱们处理完王明也有肉分的！”

李狗且甩开膀子往前走，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盆里快冷掉的猪排骨。

“妈的，跟堂哥跟周康混，已经三个多月没见过荤腥了，今天说啥我也要吃上肉！”

他来到王明的面前，迫不及待。

“我现在还没东西还你，赶紧签字画押，给我块大的猪排骨！”

开门红来了，王明自然开心。

“你可想清楚，一旦画押签字再赖账，公社保你，我照样能去乡镇甚至市区找你麻烦的。”

王明把丑话说到前头。

他并不急着从所有乡亲手里拿回自己的东西。

如果换成合理合规的把柄攥在自己的手里，他们才会真的老实下来。

到时候谁找王明的麻烦，也得想想按过的红手印会不会把他们送进铁牢里。

“白废话了，利息你自己算，反正开春供销社下粮食了，我第一时间换出来还给你...我要那块肥肉多的！”

王明得意的笑着，给赵建业的气的叉腰跺脚。

上次去赶集，王明顺手换了些草纸回来，伊莎贝拉做的木炭笔正好派上用场。

“今有土门村李狗且，欠王明粗面一斤三两、松鼠干一只，明年春天播种前全部还清，逾期......”

口头保证是最没用处的，李狗且来念，伊莎贝拉写在纸面上。

至于画押的红印泥，有更好的替代品。

艾米丽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一碗还没有凝固的猪血。

这玩意红的像闷玛瑙一样，要是凝成猪血冻，那小滋味不敢想。

赵建业也有点北王明的手笔惊讶到了，也很心疼这些猪血。

“王明你这种浪费行为，简直可耻！”

“少惦记别人的东西，想想你的手脚够不够我剁的？”

王明说完，吓得赵建业退了两步。

李狗且稍微有点犹豫的时候，王明夹起了最肥美的排骨肉，肉汤落回碗里，心疼的他想死。

“诶诶别抖了，我马上画押！”

李狗且拇指蘸猪血，往书面名字上一按，这张欠条就算成了。

他还吸溜手指上残留的猪血，回味无穷。

“快把肉给我，不要筷子太费劲了！”

李狗且夺过王明筷子里的肉，忙蹲到一边狼狈啃食着。

斯哈斯哈的吃法，让周康都跟着吞了下口水。

“不就是野猪肉吗，真有这么香？”

赵建业装作轻松的样子，手还偷偷的紧了紧裤腰带。

正打算想办法坑王明的时候，又有一个公社队员服软了。

“王明，我家还有盈余，今晚就还你，能不能多给我一块？”

“小奎子你还提上条件了？”

王明嘴上不爽，但还是夹着两块丢到小奎子的手里。

这看的众人都是一愣。

王明真舍得啊，还加量了！

这当然都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的办法。

李狗且吸溜着骨头缝里的肉星，看着小奎有两块，知道自己亏。

“但没办法，谁让人家有盈余还王明，我家没有，不然的话我敢要三块！”

眼见如此，越来越多欠债的村民开始动摇，甚至有几个和王明不搭嘎的人，也凭空想出一些借条来，想跟王明换块肉吃。

“明哥以前欠你东西是我不对，我画押！”

“俺娘们再不吃肉不下奶，孩子就挨不了冬天了...我按利息还，能不能多给我一块？”

“还有我，我拿家里老母鸡顶！”

......

一时激起千层浪，王明的办法总算有了回报。

被人知道自己猎到野猪肉是迟早的事情，为啥不好好利用下，给自己讨回好处呢。

赵建业指着他们一个个的，气的心口疼：“真是一群没出息的家伙，丢人！”

“赵队长你可不能这么说，我这算是请债户吃饭，大家的都是公社成员，这次不能再说我不团结了吧？”

“你！油腔滑调，油嘴滑舌！”赵建业脸憋的又红又黄。

“甭说别的队长，你应该差我三斤多的野兔肉，三斤多的黄连根，哦对了你之前还在我家拿了三两精米，打算多久还？”

赵建业老脸一红，忙打哈哈：“我咋不知道欠你这老些东西，估计是我老伴干的吧，我这就回去找她算账！”

赵建业说完就想走，他可还不起王明的东西，也知道再留下面子都没地方搁。

“周康你还不走，真等吃肉啊？”

周康看着王明春风得意的样子，又瞥了眼他家的厨房，眼底全是狠色。

“好你个软硬不吃的狗东西，等我下次来，好好收拾你，今天先走！”

看着俩大爷灰溜溜的跑了，李狗生再不信邪也得跟着滚蛋，不然今天剁手是躲不过的！

王明这一石二鸟的办法，还能堵住他们的嘴巴，消耗的只是几斤没多少肉的边角料排骨而已。

没过多久，王明拿到了十一张欠条，三家人承诺明一早归还欠债后，再找王明要肉吃。

“我住土门村这么久，今天是最痛快的一天！”

王明开心的大笑，顾不得还有外人在，搂住了艾米丽和伊莎贝拉的柳腰，各自在她们白嫩的脸上上狠狠吸了一口。

“嗯哼，明哥你吸的不是地方，晚上我跟你一被窝教教你。”

“姐姐你能不能稳重点？”

“姐妹俩，我准备了礼物，等人走光了给你们看！”王明不安分的手，在艾米丽的腰上轻轻摩擦着。

看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门头偷 窥的李狗生咬碎了牙。

疯狂的报复心，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