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手里拎着周小唐的射灯,脑子里正盘算着怎么跟找周家说白毛鼹鼠的事。
“我辛辛苦苦打的陷阱,就为了抓那一只白毛鼹鼠,倒是被周家的人捡了漏子,这咋行?”
眼瞅着快到山脚下,王明警惕的观察了一圈。
大黑天的,村石磨盘上还坐着两个汉子,身上裹着厚重的袄子。
带着裘帽护着耳朵,就算双手插 进袖子里,也还是拦不住冷意往脑门子冒。
看见王明,他们的表情变了一瞬又回归平常,尴尬的扯着家长里短,就是前言不搭后语。
陈阿公戳了戳王明:“你看着,这帮人倒是有能耐,弄这老些人来盯你。”
王明扫视了那两个挨冷受冻的汉子,脸上满是轻蔑色。
“他们可不只是盯梢,估计还想要我的命啊。”
“反正你自己小心一点,我这老骨头可罩不住你,在赵建业和周康面前警惕点,这俩人最爱捕风捉影。”
“行,今天谢谢陈阿公出手,不然我拉屎都不知道有人盯着我,想想也是够可怕的。”
村子上山口,王明和陈阿公道别离开各回各家。
月亮朝着天亮的地方倒,王明一个接着一个的哈欠,也累的不行。
他刚抬脚,石磨上的两个人就跳下来,想跟着。
王明一步三回头,后面俩傻鸟好像在玩一二三木头人,滑稽的不行。
“我说你们几个有完没完,信不信我去找王二平挑你俩的刺?”
那俩人虎躯一震,显然没明白王明怎么认出的自己。
其中一个忙开口狡辩:“你认错人了,我哥俩就是太热了出来溜达溜达。”
王明:“......还装,我进深山下地洞都不打记号的人,能记不住你俩的臭脸?”
这两货是王二平身边的,只见过一次,但王明留了心眼,记住了他们的样子和特点。
俩人一愣神,大鼻涕差点甩到同伙的脸上,这才道:“不愧是秦岭老猎户,记性就是好。”
“少在这拍马屁,有话赶紧说,是不是怕我跑路,不给王二平办事?”
王明给他俩的话说了出来,俩傻鸟喉咙吭叽半天,只挤出了一个“对”字。
“算你识相啊王明,张冬现在关在了镇子执法所里,还有几个主犯也抓了进去,明天也该给我们老大办事了吧?”
原本王明心底还没底。
白色毛的猫狗多,但在秦岭里绝对可遇不可求。
都是变异不受控制的体子,王明活到现在,也是头次见异化白毛的鼹鼠。
也正好,对得上王二平的条件,不然当初王明完全不敢答应。
王明思来想去,还是之前的办法。
‘山肯定是要上的,认认真真的打猎,但是私下里,去周家拿回我的白毛鼹鼠,实在不行......’
“喂王明,你发什么愣,记着明天来吴嫂子家等我们老大,千万别想着跑。”
王明猛的吓了他们一句:“啊啊啊!看你们身后,有山疠呆(山妖怪)!”
咋呼的跟真的一样,俩人直接蹦起来,连滚带爬跑的比兔子都快,王明心底冷笑。
“算计到我头上来,一个个的都别想好!”
......
土门村周家。
寻常农家都是土瓦房泥巴院子,就周康家红砖灰瓦砌的四间房,老大个院子。
庭中央有个水缸,冻着一层薄冰,上面还挂着枯败的荷叶,奇怪的是,这荷叶似乎从来没开过花...
朝东边看,周家挖了个下坑,在这建了个侧房,还是个小二层,楼梯从户外建的,上下楼还得冻一下。
因为地势低,从外围看二层也就一层半的高,好像还是周康亲自要求的。
但对于土财主的周家来说,面子功夫肯定比作用更重要。
就在这二层小楼,好不热闹。
周家大白天的关着大门,小二楼还是时兴的蓝色毛玻璃。
拉着帘子挡着里面的动静,却还是有一道隐约的烛光透了出来,蓝玻璃一衬,像是暧昧些的粉 嫩色。
“嘿 咻,果然是上岁数了,真特娘的费劲!”
周康满头大汗,双手捧着两边门把手,费劲巴拉的想要走进去。
可门那边的道可不好走,周康想尽办法,却被“门把手”撞了一下。
“哎呦!”
周芯蕊抬着大白腿,一脚给周康踹翻在地上。
脑瓜子磕在床边,痛的滋哇乱叫。
周芯蕊正慵懒的躺在床上,除了披身的薄纱毯,隐约能看见上半身的勉强遮盖纯色的粉 嫩肚兜。
她刚踹下去周康,忙把脚收进被子里,藏着不给人看。
“你这窝囊货,嫁给你这几十年,就没成事过,在门口磨磨蹭蹭也不进门,勾 引谁呢?”
周芯蕊声音不高,甚至能听出柔媚。
房间内烧着城里进的无烟碳,微微翻起的火花和噼啪声,映衬着中年少妇的绝色。
周芯蕊的媚眼如丝,睫毛修长看一眼都能被勾住魂一样,嘴唇闪着火色,滋润的像成熟的樱桃。
薄纱下挺拔的腰臀和身材,像是此起彼伏的山峰。
碎发还没来得及打湿,就被周芯蕊冷漠的别过右耳后。
她嘲讽道:“跟你过日子,跟守活寡没区别。”
这话直扎周康心窝子,他老脸一横气的不行。
本来就是以赘婿身份进的周家门,现在得了周家权柄却还是被周芯蕊瞧不起。
他的老二和自己一样不争气,心口有大疙瘩,跟了他一辈子,憋屈的很。
“臭婆娘我看你是反了天了,除了我谁还会要你这路货色?”
周康气急败坏,朝着周芯蕊猛扑过来。
“你想干嘛?”
周康拽住周芯蕊的腿,没想到她却是个被封建残害荼毒的女人。
一双白皙玉足,早在幼时就被裹成了三寸金莲。
掰断骨肉把前脚掌藏在足弓下,用纱布死死的包住,强忍好长时间,就成了这个丑陋的样子。
暴露出缺陷,周芯蕊的眼神一慌。
可周康受了一肚子气还泻不出火气,转而发泄在周芯蕊身上。
粗糙的手伸向她的脖子,不顾周芯蕊的挣扎。
“你放开我,混蛋!”
“喜欢叫,现在周家人走的走散的散,就剩我主持老周家的底,你跟我叫板,忘了自己什么德行是吧?”
周康抓起周芯蕊披肩长发。
从左鬓角到锁骨,披着一块红色火烧云般的胎记。
这些,就是周芯蕊最不愿面对,却烙印在她身上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