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老子个子不咋,脾气还挺大。
挣扎着想要脱离王明的束缚。
“我说你这地雷瓜子老实点,地上有东西!”
王明只有一只好手能吃力气,抓人不费劲,但奈何他老是乱动。
甚至还有点狂妄。
“少废话,给爷爷我放下来,不然一会用童子尿呲你!”
这小老子嗓门不小,很快引起了后面的注意。
那帮人还在王明呆过的位置搜寻,前赴后继就像蝗虫过境一样。
水岸边的土本就松软潮湿,频繁的踩踏下直接陷下去半个鞋底。
还有人没注意到,脚下站立的土都裂开了空隙。
“后面的别抢,这地方是我先发现的!”
“吹牛逼呢,人家王明在这捡到冻蛤蟆,有你什么事情,赶紧让开!”
推搡间,有人猝不及防被推到冰面上。
就穿着平底鞋防滑不了一点,整个人摔个狗吃屎,鼻子敲冰面酷酷流血不说,身体也只能四仰八叉的趴在冰面上。
活像是个抢不到吃食的可怜王八。
但剩下的人也没好到哪去。
小老子的家人是一对老夫妻,尖嘴猴腮三角眼,眼距还宽,估计自己身体就有问题。
他们被挤出人群,只能在最后面抓着前人的屁股想凑热闹。
“欸有东西!”
可能是王明沾点旺气,还真让个人捡到了条冬游的小鱼苗子,半个手大小滑溜的,差点抓不住。
还没等他笑出声,后面的人挤的更狠,甚至往他手里头抢。
场面闹哄哄的,先前说团结大于一切,如今为了一条小鱼,闹得鸡头白脸。
小老子的爹妈眼红,但也只能唉声叹气,甚至打起了退堂鼓。
“算了吧,这帮王八犊子见吃的眼开,咱们争不过。”
“一群白眼狼,不知道该照顾咱们这种残障家庭吗,回头我就找赵建业告状去,全给他们送去批惩!”
狠话刚撂下,夫妻俩就听见了小老子的喊叫声。
老两口不以为是自家孩子受伤,只猜他是不是抓到能吃的东西了,赶忙离开岸边。
前脚刚走,鞋下的裂缝越来越宽。
岸边的人踩的更凶。
“这边水急,岸边都是老直坡,再挤的话大家都得掉水里!”
“少扯没用的,你有种把鱼交出来给大家看看!”
“就是啊,个人所得属于团队,你抓到的也得上交给公社,现在管事的不在,直接给大家伙分了看看,能咋地?”
都知道外人安的什么心思,反正是信不了一点。
岸边的泥土彻底崩溃。
一溜十来号人,全部摔进断背沟,连着冰面压碎,根本没东西借力。
全身泡在水坑里,哀嚎颤抖声此起彼伏。
“鱼,我的鱼!一群红蛋你们挤个卵,我的鱼跑了!”
村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到手的收获游走,气急败坏的拍打水面。
你瞅瞅,这就叫贪心不足蛇吞象。
他忍着寒冷,识水性,往回游的时候,还有人抓着他的肩膀头子不松手,一点力气不想出,想让他带上去。
为了活着不被冻死淹死,他也只能忍了。
侥幸躲过一劫的老夫妻心底可庆幸。
得意的咒骂着:“白眼狼就该遭报应,在村里天天欺负咱们家残障,不知道帮衬磅秤,这下好了吧?”
老伴也紧跟着抱怨,只是说出口的话也挺不可理喻的:“就是就是,咱俩不就是近 亲那啥吗,生个孩子长不大,能怪谁?还不是公社没本事,养活不了咱家的嘴?”
近 亲结婚,难怪能生出小老子这种侏儒。
“撒开我,你到底想干啥,我告诉你我爹妈可在这!”
小老子还在叫嚣,老两口顾不得别的直接追了过去。
转眼就看到王明单手拎着儿子。
“小朱子这是咋回事...王明你霍霍我家儿子干啥嘞?”
王明一听,原来是同村朱家的。
他也回想起来,朱家祖辈就爱搞近 亲结合那套玩意。
说好听来是防止朱家的血脉族谱被外姓污染。
但师傅那辈再往上一代,朱家的人就都是些近 亲产的畸形。
“我虽然没咋见过,但很难想象,朱家一大家子畸形,小老子的爹妈看着还算正常人。”
王明转念一想:“会不会是模样没问题,内里搞坏了?”
“臭王明你撒开我,我非要我老爹抽你!”
小朱子还在叫嚣,胳膊腿齐上阵,想要制服王明。
俩腿一劈 叉,开裆裤里还没螺丝大的连鸡带壳就露在冷风里。
可是冻的通红,他都跟着没事人一样。
“这老猪崽子,难道那玩意没感觉?”王明一想到,自己都差点笑出声。
转眼似乎就看到天上一朵云像菩萨,他赶紧闭上嘴,生怕掉公德。
“王明你个红蛋,撒开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朱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天生的跛脚走起路来跟火车过山坡一样,忽高忽低。
王明还想掩盖自己的陷阱不被发现。
那小朱子一抬手眼瞅着要打在王明的伤口上。
他眼疾手快躲开,但手里也抓不住小朱子的领口,无奈脱手。
眼睁睁的看着他掉下去。
“你自己作妖子不怪我!”
紧接着,王明和朱爹亲眼看着,小朱子落在地上没站稳,倒是踩穿了陷阱的掩盖。
下半拉身体完完整整,十分贴合的卡在了泥瓮的罐口。
王明倒吸一口凉气:“怀才,泥瓮里还有乌梢!”
果不其然,小朱子还在挣扎,忽然感觉到腚沟子滑溜溜冰凉凉的。
有啥玩意在他卡不当中间游动。
他吓的死白脸,惊声质问王明:“小兔崽子,这罐子里有啥玩意,快拽我出来!”
“不好意思啊,里头有条乌梢,没事就喜欢吃点小鸡崽子。”
小朱子:......
“说谁小鸡崽子,信不信我——啊!”
话没说完,小朱子一声惨叫,几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
声音嘶哑惊恐,隔老远山对面的跑山客都清楚的听见了,感叹一声:“饿昏头了,听见鬼叫了,像是被蛇咬腚沟子一样。”
朱爹妈吓的脸苍白,忙过来救自己的儿子。
小朱吃痛,总算用出力气,脚蹬地手用力,给自己撑了起来。
王明眼睁睁看着,小朱子的追旁边,挂着一条肥头乌梢蛇。
只是七寸的位置拐的生硬,似乎也是条畸形蛇。
而且咬的是小朱子的大腿根,不是命 根子。
不幸中的万幸。